“男孩子怎么了,他是我儿子。”穆静安倒不觉得,现在孩子小,等大一点了,想亲近都会让你亲近不了。
“安安,能告诉我,生养睿儿的一些事吗?”这丢失的五年,让他错过了太多,几个人的描述才让他拼凑出了个大概。
“知道那些干嘛,不都过去了吗?睿儿好好的,我好好的,不就成了吗。”穆静安除了必要的,她根本不想去提,何苦再让他跟着揪心一次。
“抱歉,我没能陪着你。”她不愿说,他也不能逼,可有的话,他必须得说,把人轻拥到怀里,满是自责得轻语。
“我不一样没能陪着你吗?”边关这么些年,他也不比谁容易。穆静安轻轻回抱住他。“我们以后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我们只谈我们的未来。”她喜欢那个未来。
“好。”对,他还有现在,还有同她有未来。
在喜庆的年节按部就班到来时,京城的局势也更加紧张起来,三位成年皇子的争斗,已到了白热化阶段,激化这一切的主要原因便是楚皇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只要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可他自己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在贵妃处仍是生龙活虎的,那个没什么身份生下四皇子的美人,比以前更勾人了,让他更欲罢不能,而孩子当然是属于林婉儿。
在三个女人的吹捧之下,楚皇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不好这件事实,自然也就没有立太子的准备了,三个成年皇子的动作也由有心人报到了他耳朵里。
任任何一个觉得自己很‘强壮’的皇帝,也不会愿意身下的皇位被人惦记着,原还念及几分骨肉亲情,可随着病情的加重,脾气也就越来越不好了,对儿子们也没了原先的那份耐心。
冷眼看他们撕杀,到最后他再来收拾,终将狠心的帝王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铁卫长李铁牛经过穆静安的引导,还有程丞相的指点,对局势也看得更清,在鄙视那上位者的无能的同时,也感叹自家令主的高瞻远瞩。
不管那皇子几人如何斗,这大楚想乱起来可不容易,只是他很希望令主能回来亲自主持大局,同义父商议了以后,终写下了五年多来第一封给令主的密信。
别看这些年没联系,令主在哪他们还是知道的,只是具体状况就不太清楚了,不是他们没想过安排人手保护令主,是他们发现令主身边已保护得非常严密了。
他们都打听不出太多的消息来,终明白在令主离开京城之前的威摄,真不是闹着玩的。
密信于年前送到了穆宅的外围,好在穆静安还记得她这个令主的身份,(不是她想记得,而是那东西取不下来,想忘记也做不到。)
防着铁卫有急件过来,已将那种特殊暗记的辨别分发了下去,密信毫无阻碍得送到了她的手里,同时还有风阁的资料。
两项补充,穆静安已有了全面的了解。同时,顾浩然也提前接到了大致的消息,自从上次在京城吃了大亏后,他便没放松过对那边所有的信息,被算计一次就够了。
当两人晚间终可以聊聊正事时,同时提到了这件事。“看来我们都要回去一趟了。”顾浩然叹气,那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踏上。
可现实是,夺嫡大战一旦开始,他们这些领兵的,楚皇定会招回,而如今的大捷是最不引人注目的理由。
“是你回,而不是我们。”穆静安还没打算回去,她临来时都安排好了一切,她回不回去都没多大关系,那滩浑水她不想趟。
“安安,你不可以丢下我。”顾浩然忙抱住小人儿,非常不乐意。
“这次皇帝有求于你,不会为难你的。”她也考虑过,对他没有危险,才有这种想法。
“我不怕他为难,别人想为难也不了我,可安安,没有你,我会很难。”顾浩然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吸汲她的味道,一想到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我同你回去了,你会更难。”穆静安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何尝想离开他,那五年已经受够了。
“不会的。”顾浩然听出了她的无奈,扶住她的肩,与她对视,等她的解释。
“我同你回去,在我与你父亲之间,你更难决择。”穆静安抚上他的脸,轻言出她的顾虑。“不管怎样,他是你父亲,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他们父子不和,她知道,可这种血脉亲情不是说丢就可以丢的,特别是在她有了睿儿以后,感触更深了。
“他的生恩,我已经还了。”一听她担心的是这个,顾浩然笑了起来,眼神却异常冰冷。“逼我成亲,便还了,如今,他靠着我光耀门楣,不会再有所动作的。”
他已足够强大,很多东西已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可他还是你父亲。”一个孝字大于天,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必定她一旦出现在京城,有些东西不得不正面去面对。
“安安,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信我一回可好?”顾浩然笃定的眼神,让穆静安反驳不下去了,见她软化了,顾浩然把人带到怀里。
“安安,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我,也苦了我们的孩子,如今,我有能力了,也有机会了,该给你们娘俩正正名了。”明明她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居然不能明正言顺,这让他无法容忍。
原先他不计较,因为她不在他身边,自己也有些对抗不了,如今,孩子也有了,机会也到了,他必须这样做。
“你可想过,你这样做,会面对什么吗?”穆静安懂他的想法。
“我面对什么都是应该的,反倒是安安跟着我,可能又要受些非议了。”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
“别人的议论与我何干。”穆静安一直都不在意那些。“我只是担心孩子。”
顾浩然沉默了下来,她的担心是对的,睿儿的身份虽光明正大,可回了京城不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的,万一让孩子受了伤,偏激起来就不好了。
“睿儿……”
“不止是睿儿,还有谨儿。”那孩子叫她一声娘,她就是他的娘。
“谨儿迟早会知道,他的亲娘是谁。”两个大人沉默下来,这是他们要面对的最现实的问题,也是孩子们的。
“安安,我真不想与你分开。”顾浩然开始妥协,为了孩子们,在尘埃落定之前,确实让安安带着孩子们留下是最好的方案。
“子俦。”穆静安也是万般不舍。
他们是商量的差不多了,可终究计划没有变化快,因过年进的一个小插曲,又改变了所有的计划。
过年时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五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能把屋顶给掀了,有些大小矛盾也正常。
几个大的年纪相仿,受的教育也都差不多,倒是说话有分寸,小的就不同了,特别是要懂事不懂事的白知松。因为是小儿子,白家最小的那一个,从拾秋到白老头都是惯得厉害了些,越发不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一日几个大的在一块游戏,小的在一旁看,游戏本就不难,白知松快三岁的年纪也能玩,看了几局,便想上手,秦睿哥哥他不敢惹,知行哥哥最大他惹不起,自家哥哥从没让过他,更不敢提要求了,唯有顾言谨看起最好说话,便央求他让给自己。
顾言谨也只是个快五岁的孩子,正上瘾,有些不想让,秦睿也拉着他不让他让,必定大孩子没几个想与小孩子一起玩的。你推我搡之间,知松就不乐意了,开口来了一句。
“你是个野孩子。”
这下便炸了锅了,首先不乐意的是秦睿,他可是为这三个字打过架。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