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荀夫人找了个机会和荀老爷说了白天的事情。荀夫人本以为荀老爷会替荀霞着急,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没想到,荀老爷反而责怪起荀夫人宠坏了荀霞。
荀老爷对于荀斓母亲地病逝,始终无法释怀,他也曾经真心爱过她。只是随着时间地流逝,加上要操劳事业,渐渐的无暇顾及荀斓和她母亲。不过说到底,荀霞是他的心头肉,可无论如何,荀斓的婚事得优先。不然幼女比兄长先成婚,也不合常理。虽然他和侯爷早年确实是至交,两人相互扶持过。可随着两人各自事业地发展变化,一个专心从商,一个专心从军,两人能一起相聚畅谈的时间越来越少,有些事情荀老爷也无可奈何。对于侯府的态度,荀老爷其实心里也有点数,侯爷他当年就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所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根本行不通,最后还得看侯昷自己的意思。何况那侯昷要参军去了,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啊。
荀老爷见侯夫人神色凄凄,开口安慰她:“夫人,一切等侯昷回来再说吧,我们在这儿急也没用。眼下斓儿都还没成婚不是。”
荀夫人能稳坐一把手绝对不是靠运气。她知道当年她们亏欠了他们母子,于是也见好就收,就不再执着了。此次试探,心中也有了数,恐怕要想撮合荀霞和侯昷,还得靠人力才行。
荀斓这一醉,睡了整整一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侯昷冠礼后的第三天早上了。这一觉似乎把前几个月缺少的睡眠都补回来了,荀斓精神甚好。他想着今天带荀霞去逛街,也不知道她想明白没有。于是他就快步去了餐厅,希望能碰见荀霞。结果竟然没有瞧见,荀斓有些纳闷,就问了一旁的丫鬟,结果丫鬟说一大早,荀姑娘就出门去了。荀斓只以为荀霞是去买东西了,也就没有在意。既然荀霞不在,不如去找芷颜玩。不知道芷颜一个人在荣雅苑过得如何,这两天,荀斓是刻意不去想芷颜,希望能就此淡忘对她地思念。然而荀斓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骑马去荣雅苑。
来到荣雅苑门口时,荀斓正好赶上,芷颜和侯昷正牵着马走出来。荀斓本以为侯昷送完芷颜就回侯府了,看样子,侯昷还是放心不下芷颜。不知道侯昷可有看到他的信,如若他们就此在一起了,他也不会有丝毫悔恨之心。纵使心痛,只要他们幸福快乐,自己总有一天会释然的。“早啊,昷弟,芷颜。”
“啊,早,斓哥,你来啦。我们也正好要去找你呢。”侯昷很是开心。
“是啊,早上好,荀斓,侯爷通知侯昷明天回侯府,今天他打算请我们吃饭,就当作是饯别了。”见到荀斓,芷颜也很开心。
荀斓也把忧虑抛之脑后,也开心地对他们说:“那可巧了,本来我还打算找荀霞去逛街的,幸好她有事出门了。我就想着来找你们。那咱出发吧。”
三人就一同骑上了马,侯昷带着他们去了香草居室。他昨天就订好了包厢。三人刚下马,就看到茹蔚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芷颜很高兴能在蠡城见到她,自从她嫁人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单独与她碰面。于是就主动朝她打招呼:“蔚然,我都不知道你来蠡城了,上回在侯昷的冠礼上都没时间和你说上几句。蔚然你这是要出门吗?”芷颜又注意到如蔚然走得有些急。
“嗯,潇辰托我回来办点事情。这会我有事情不能陪你了,对不起啊,芷颜,改日再约你吧。荀斓,侯公子,容我先走一步。”茹蔚然的确有急事,她也没有撒谎,只不过她现在要见的人和芷潇辰没有关系。
“你去忙吧,蔚然,咱们改日再约。”芷颜也不多废话了,怕耽误了如蔚然正事。
之后,茹蔚然就急匆匆地走了。侯昷继续带着荀斓和芷颜往里走,谁也不知道茹蔚然要去见什么人。
芷平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二楼里面的一间包厢,他看着芷颜,如今已气色大好。可是他还记得芷萧辰秘密命他寻找一株植物,竟然是为了救芷颜。虽然他不知道芷颜究竟得了什么病,但自那以后,芷萧辰就四处奔波,他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芷平时常忍不住感叹,身在王侯将相之家有什么好,娶了一个不爱的女子,而心爱的女子却只能远远地守护。
可他看到如今已恢复女装的芷颜,身边还有荀家二少爷和侯府的侯少爷陪着,也根本没有空位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芷颜的病情,不然还能如此自在吗?
芷平退出包厢替他们关上了门,也许不知道也好,芷潇辰他苦心经营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芷颜自由快乐吗?想到这里,芷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管以后怎样,他始终是和芷潇辰站在一起的,希望各自都能有个好结局吧。
包厢里,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以茶代酒,三人开始回忆起过去一年发生的种种事情。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芷颜心里也早已放弃了回去地念头。既来之则安之,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没想到做起来如此之难,芷颜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想明白。
侯昷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愧疚感,他对着荀斓举起茶杯,“斓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地照顾,可否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如若我走后,拜托斓哥照顾好芷颜。”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荀斓看着芷颜和侯昷,他心中已了然,于是他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对侯昷和芷颜说道:“昷弟,你就如我亲弟弟一般,既然是亲弟弟,自然应当照顾你。无需言谢,你去军营后,专心学习,切勿太过挂念芷颜。芷颜,她就如我亲妹妹,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顾她,等你回来。”
一番话下来,三人都已经热泪盈眶,芷颜她此刻已经不想再思考那么多,只想好好享受此刻的时光。下一次不知何时,三人才能齐聚一堂。
直到芷平来点灯,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荀斓看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一片宁静,或许他已经做到了释然。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茹蔚然急匆匆地去见的人,正是荀霞。昨晚她收到了荀霞的来信,又碰巧芷萧辰托她去香草居室取账本。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来蠡城了。芷萧辰自那元宵节后,就时常外出,茹蔚然几乎整天整天地见不到他。她知道芷萧辰是在找办法救芷颜,也许能找到,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芷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茹蔚然按照信中的约定来到一家酒楼的包厢里,开门看到荀霞早就在里面等候了。她开口向荀霞表达歉意。荀霞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些,她心里着急地是,想尽快和茹蔚然商讨她的下一步计划。
“蔚然,你可知道昨天我打听到什么消息?有人看到昷哥哥和芷颜手牵着手在街上逛,芷颜如今就住在侯昷的别院荣雅苑里,谁都不知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可是我又找不到理由去见她。不过,再过十来天,昷哥哥就要去军营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约她出来。而且,我已经雇好了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荀霞略微激动地说着这一切。
茹蔚然安静地听着,没想到芷颜最后选择的人竟然是侯昷,可惜了,如果她选择荀斓,也许她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她忽然想起来早上和芷颜地对话,她心生一计,对荀霞小声说:“等侯昷走后,我约她出来,随后你命人去接她,然后直接把她送去你计划的那个地方,你觉得这样如何?”
荀霞听完后,握住茹蔚然的手,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地办。蔚然你终于想明白了,我替你感到高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只不过让她远离我们,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之后两人又谈了些计划的具体实施时间,以及如何让芷颜不产生怀疑。同时又增加了几个备用方案,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定下这一套完整计划。用过晚饭后,两人才分别。
荀霞刚下马车,就听到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荀斓。“斓哥哥,这么巧,你也刚回来啊。”
“小霞,你没买东西啊,怎么出去了一整天,我原本想约你出去玩的。”荀斓看到荀霞两手空空地回来,有些好奇,荀霞从来都不曾一个人出门这么久过。
“啊,斓哥哥,我去衣服店定做了几身衣服,再过一段时间郡王妃要在府里办赏花宴。所以我就多逛了几家铺子,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了。”荀霞也是真假参半地解释着,这赏花宴的确是真的,不过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明日有空不?我请你吃饭去。”他很想补偿一下他这个妹妹。
“好啊,谢谢斓哥哥,那咱们明天见咯。”说着两人就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侯昷回到侯府后,侯老爷和他商议了一些他刚得到的消息,前线吃紧,恐怕他们要提前准备出发了。侯昷听到后,心中丝毫没有畏惧,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侯老爷很赞赏自己的儿子,又传授了些他这几年的作战经验。直到深夜,侯昷才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