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昷回到军营后,参加了父亲举办的庆功宴。他招待了所有的士兵和将领,鼓舞了士气,为迎接下一场战役做准备。
结束后,侯昷同父亲一起回了营帐。他有事情要找父亲商量。“父亲,我可以不娶那公主吗?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我和她约定,这次回去后我就娶她为妻。”
侯将军严肃地看着侯昷,对他说:“如果说放弃公主的代价是同父亲我这般常年在外征战,独留你母亲一人在家等候,担忧。你也愿意吗?”
侯昷沉默了,他从小就很少见到父亲,从来都是母亲陪着他长大成人,他也曾见过母亲偷偷流泪。直至现在,他虽已成年,母亲却还得为他和父亲担心。独自一人继续留守在家中。“父亲,可是,如果我娶了公主,与其和不喜欢的女子整天待在一块,还不如上战场来的痛快。”
侯将军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母亲过得如何?”
侯昷没想到,父亲地问话如此直击痛处,“父亲,母亲从来都不曾后悔,她心甘情愿为父亲您分忧。”
侯将军不依不饶:“那你舍得让你心爱的人过上你母亲那般的生活吗?”
侯昷不再言语,他自然是不舍得,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舍得。那怎么办?横也不是滋味,竖也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只能选择放弃吗?
侯大将军见侯昷低头不再言语,最后叮嘱侯昷:“侯昷,父亲不想阻拦你地决定,只是想让你更清晰地知道你所选择的路是什么样子。生在王侯将相世家,有哪个人能自由自在?你且回去早点休息吧。婚姻的事情不着急,你慢慢考虑。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为父都会支持你。”
回到自己营帐后,侯昷心情有些沉重。父亲的一席话,让他认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知道芷颜肯定愿意同他母亲那般守护着对方。可是他这么做会不会太自私了。和相爱的人相守一生真的这么难吗?侯昷无力的倒在床上,还不如留在战场,征战一生来的简单。
芷颜和芷潇辰继续在周边采集草药,只不过他们更加小心,刻意避开了军营那一带。不经意间,芷潇辰竟已经小有名气。
忽然有一天,有个士兵前来找芷潇辰,请他去军营里给伤员治病。芷潇辰有些犹豫,如果他去了,势必就有可能让他们与侯昷牵扯上关系。然而如果他不去,那么多为国捐躯的士兵等着他去救助,他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芷颜在一旁感觉到了芷潇辰地犹豫,随即来到芷潇辰身旁,低头对芷潇辰说:“师父,救死扶伤,天经地义,不用顾虑我,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芷潇辰在芷颜的鼓励下,最终接受了这一邀请。
第二天,荀斓就带着芷颜前往军营,临走前两人用胭脂把自己的肤色调暗了些许。来到门口后,芷潇辰报了他和芷颜的名字。“杨潇,杨颜。”
守卫核对了名单后才放了他们进去,不远处,昨日见到的那位士兵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带领他们进了一个比较大的营帐。芷颜进去一看,原来全是些伤员。有的伤员,伤口触目惊心。那士兵带着芷颜他们来到一片还没有军医地照顾的区域。嘱咐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芷颜观察了其他的军医,各个年纪都有,也都穿着不同的衣服,看来都是从附近请过来的。芷颜看着躺着的这些伤员,也都是些年轻的孩子。她心里不禁感叹起来,为什么人类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牺牲了那么多,而换来的只是短暂地和平,值得吗?
芷颜深知自己无能为力,不如化悲愤为力量吧。于是她专心投入了芷潇辰的救援工作。
直到傍晚,他们才得以休息,领过钱后,他们就骑马回了客栈。回到房间后,芷颜觉得军医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一天下来,她腰酸背疼地,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因为她终于赚到钱了,而且是是实实在在的劳动报酬。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做起了军医,而且还靠做军医挣了钱。
不过由于第一天实在太累了,芷颜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大约五天时间里,芷潇辰都带着芷颜来军营里医治伤患。之后,他们得空,终于可以不用去军营了。
即便已经是盛夏时节,这北方的天气也很宜人。这天芷潇辰带着芷颜来到一片湖边,这里的景色十分秀丽,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四周的树木,四周只有悦耳的虫鸣声,湛蓝的天空中偶有鸟儿飞过。芷颜不由地陶醉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藏了一处世外桃源。忽然河对面来了一头鹿,低下头喝起了水。
芷颜刚想告诉荀斓,转身发现芷潇辰找了处树荫,收拾了一番,铺了个小床,并对着芷颜招了招手。芷颜会意,轻着脚步慢慢走到芷潇辰跟前,坐在芷潇辰边上。芷颜凑近芷潇辰小声地说:“师父,刚才我发现一头鹿在那边喝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野生的鹿。对了,师父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上回草药的时候,发现这片地区的植物长得极茂盛。于是我就猜测这儿肯定有个湖泊。”芷潇辰简单地和芷颜解释了一下。
芷颜睁大眼睛,满眼倾佩地看着芷潇辰:“师父,你观察得细致入微。我太崇拜你了。”
芷潇辰被芷颜这一副痴痴的样子,忍不住想逗趣她,“徒儿,你这么崇拜为师,莫不是看上为师了吧。”
芷颜竟也入戏了,“是啊,徒儿无以回报师父,若师父不嫌弃,徒儿就伺候您一辈子吧。”
芷萧辰听完后,笑而不语,忽而托起了腮,看向了远处。
芷颜见师父这样,以为是他累了。也不再说话,干脆大胆地把头靠在芷潇辰的腿上,侧躺了下来。
芷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芷萧辰其实是想抑制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他本以为芷颜好会继续说些什么,没想到芷颜竟然主动靠在了他腿上,还睡着了。一脸地惬意和自在。
虽然芷萧辰已经无数次见过芷颜的睡颜了,但是他怎么看都看不够。此刻的他,心中无比得满足,倘若这是只是梦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刻。他轻轻地对芷颜说:“不嫌弃。”
芷颜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和芷潇辰在一个世外桃源隐居了。她开心地跟着芷潇辰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直到两人都白了头。
等芷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自己才只是打了个瞌睡,但是刚才的梦却已是过完了一辈子。她起身,揉了揉眼,发现师父就维持着这姿势睡着了。
芷颜不再乱动,就静静地坐在芷潇辰一旁,她很少能目睹到芷潇辰的睡容,之前就算两人同卧一张床,芷潇辰也会在一旁看书,等她睡着后才睡。而等芷颜醒来的时候,芷潇辰也已穿戴整齐坐在一旁桌上,时而看书,时而写字,时而托着腮沉思。
芷颜一度以为芷潇辰根本就没有睡觉。于是有一晚她故意偷偷假装睡着,想知道芷潇辰到底有没有上床睡觉。事实证明,那晚芷颜在熄灯后,听到了芷潇辰上床的声音,只是他极其地小心,而且只睡了很窄的一块地方,侧卧着。
后来,芷颜每次睡觉都会刻意靠近床里侧的边沿,给芷潇辰留足空间。
自那以后,芷颜总能发现芷潇辰照顾她的一些贴心的小细节。而她也会默默地调整自己,也开始为芷潇辰考虑。
就如这一次,芷颜不想吵醒师父,他一定是累了,想想之前自己只不过是打个下手就累地倒床就睡。可是师父是真地忙到一刻都不曾歇,就算是男子体力比女子强些,也不可能支撑连续六天这样高强度地工作。而且这几天几乎每天下楼时,芷潇辰就早早地在餐桌上等她了。
今天难得的休息日,芷潇辰也没有睡懒觉,一如既往地带着她出门,此刻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芷颜盯着湖面发起了呆,忽然不知道哪里隐约传来了不知一人说话的声音。
芷潇辰也醒了过来,他对芷颜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之后他急忙拉着芷颜的手,来到那两匹马跟前,芷潇辰示意芷颜拉着马朝与人声相反的方向走。
两人牵着马,一路朝前方走着,直到听不到那群人声了,芷颜才问芷潇辰:“师父,刚才的那群人是附近的军队吗?”
芷潇辰走在前方,回头对芷颜说:“听那声音很像是军队里的,说话的那几个人声音洪亮,步伐齐整,像是训练过的。”
芷颜心里有数了,他们还是不要与那些人扯上关系得好。
不一会儿,芷颜他们就离开了林子,来到了大道上。芷潇辰骑上了马,朝四周看了看,就带着芷颜延着大道朝旅馆的方向驶去。
有师父在,芷颜一直都很放心,不一会儿,芷颜就看到了熟悉的旅馆。芷潇辰对芷颜说:“徒儿,饿了吧,走,吃午饭去。”
两人依旧挑了角落的那张桌子,此时正好是用餐高峰期,在等上菜的间隙,芷颜对芷潇辰说:“师父,你好不容找到的地方被人占了,太可惜了。明天我们去哪?”
“没关系徒儿,师父下次再给你找个地方,天下之大,总会有属于我们的地方。明天,师父想带你再去那片湖的附近采点草药,刚才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少稀少的药材。明天我们早点去,以防那些人再来。徒儿,后天,我们就出发离开这儿吧,夏天快结束了,这儿的天气会越来越冷。暂时,我们先一路往南方去。”芷潇辰把刚才路上想的计划和芷颜简单说了一下。
“徒儿一切都听师父的。”说完,伙计正好端来了一碗红烧牛肉,芷颜夹了块肉,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