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吃完的时候,外面来了一群穿军装的人,芷潇辰和芷颜也早已习惯,所以没在意。
“统领,刚才我在那湖畔边发现了一支簪子,上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
“我看看。”
侯昷看到那根簪子的时候,心跳忽然加速,没等他手下说完,就拿了过来,他看到了那一行无比熟悉的字,“还吾挚爱之人芷颜”。侯昷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行小字。
一旁的军官见侯昷似乎认识这簪子,就问他:“统领,莫非这东西是你所识之人丢的?”
侯昷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很是相似,秦卫,可否给我回去仔细看看。”他此时心充满了疑惑,这根簪子不是应该在芷颜那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湖畔?
接着,他把簪子放进了芷颜送他的那个荷包里。又继续和这些军官聊了起来。
一旁的军官心中有些不解,候统领要这簪子做甚?莫非这簪子是他情人的?这么一想,一切都合情合理。他那从不离身的荷包,以及那天路上地异常,皇帝指婚后地情绪低落,这一系列,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疑虑归疑虑,他与侯昷这两年多来的出生入死,兄弟之间的情谊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侯昷不想提这事,那他也会当作没看见。只是簪子上的那几个字,的确很像是侯昷的字迹。而且湖畔那张简易小床,都证明,在他们到之前那里有人来过。他决定回去后把他的发现告诉侯昷。
晚上,侯昷心里很乱,秦卫刚把白天的发现告诉了他。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暗示着,芷颜此刻就在这里,与他咫尺之距。可是,怎么可能?
他找出之前他收到的芷颜和荀斓的来信,这些信又证明着芷颜仍然在蠡城。难道是这簪子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这上面的字迹和内容,难不成也一模一样吗?
侯昷在营帐里来回走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他停了下来,他何不干脆直接问荀斓?
于是他急忙拿出纸和笔,写了封信给荀斓。写完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侯昷看着信,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不行,他明天还得亲自去那湖边看看,兴许能解开这个谜。
侯昷这晚没怎么睡着,于是第二天天刚亮,侯昷就早早地去了昨天的那片湖,他想再去看看湖边的那张小床,也许有人前来寻找那簪子也说不定。
而芷颜回房后也终于发现了她把侯昷送她的那根簪子弄丢了。她找遍了房间所有的角落,甚至把衣服所有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根簪子。芷颜心里无比得焦急,怎么会?到底丢哪里去了?芷颜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她死命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起床开始梳理,直到芷颜想起,今天她曾经在湖畔侧躺着睡着过。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弄丢的?
芷颜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决定去找芷潇辰,兴许是两人过了两年多相依为命的日子,芷颜渐渐地依赖起了芷潇辰。
芷颜来到芷萧辰房间的时候,芷萧辰正在看书。他看到芷颜一脸地焦虑,急忙问她:“徒儿,你怎么了?”
“师父,我把侯昷送我的一根簪子弄丢了。早上的时候还在我怀里的,刚才我发现簪子不见了。我仔细地想了想,极有可能丢在昨天我们休息的那棵树下了。”芷颜说着说着,话里就带起了哭腔。
侯昷起身来到芷颜身旁,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才缓缓地和芷颜说:“徒儿,不急,明天师父陪你找,找不到,我们后天继续在周边找找,可好?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
芷颜渐渐镇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对芷萧辰说:“师父,如果后天还找不到,我就不找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现在还连累师父。”
芷萧辰看芷颜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又对芷颜说:“师父知道那簪子一定对你很重要,如果真得找不到了,徒儿一定会很难过。可万一徒儿病发了,师父可就得在这儿陪你过冬了。所以,帮你找簪子也是在帮师父自己,不算连累。”
芷颜听完后,哭笑道:“师父,你这是什么逻辑?我都被你绕晕了。”
芷潇辰听完后,也笑了起来。芷颜这下彻底忍不住了,跟着一起大笑了起来。芷颜感觉很神奇,每次芷潇辰都有办法逗她开心。
于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芷潇辰就和芷颜出发去那片林子。他们两依旧小心地化了妆,生怕节外生枝。
下马后,芷潇辰和芷颜两人寻着昨日的足迹,边走边仔细地在草丛里寻找。一路找到了昨日的那棵树下,芷颜在已经被风吹乱的草垫上翻找,终于,芷颜激动地举起了那簪子,大声地喊了一声:“师父,快看!我找到了!”
芷潇辰听到了芷颜的声音也急忙跑过来,他也高兴地对芷颜说:“徒儿,太好了。走,咱们去那边采药去。”
芷颜刚准备离开,忽然从后方窜出一个人影。芷颜尖叫一声,吓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定睛一看,芷颜呆在了原地。
前面的荀斓听到尖叫声,急忙转身,看到芷颜坐在地上,而前面站着的人,竟然是侯昷!
荀斓从容不迫地走到芷颜跟前,把芷颜扶了起来。伸手帮芷颜把了把脉,半晌才向对面的侯昷说道:“不知道这位军官,为何无缘无故吓我徒儿?”
侯昷看着前面的两人,穿着布衣,相貌平平,口中说着师父和徒儿。难道是自己又认错人了?可是那个个子矮小的年轻人竟然是那簪子的主人?怎么可能?
侯昷不甘心他又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是有意躲在在这儿的。这簪子其实是我手下昨天在这湖畔找到的,今日在这儿等失主来认领。只是没想到前来认领的竟然地是这位年轻人。可否容我再问几个问题?”
芷颜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的四肢也在发抖,完全开不了口。
芷潇辰扶着芷颜,低头对芷颜说:“徒儿,莫慌,有师父在,深呼吸,镇静下来。”之后他对侯昷拱手行礼道:“这位大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普通百姓,这簪子的确是我徒儿的东西。谢谢大人能帮我们寻回。早年我们搭救过一对受困的年轻夫妻,这簪子是他们的赠礼。我们这普通百姓,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饰物,所以徒儿对这簪子实在爱不释手。还望大人体谅。”
侯昷心想,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们说的年轻夫妻?又是怎么回事?
“实在抱歉,这是一场误会。既然这簪子是给你们的赠礼,我也无权再过问。只是你们可知那对夫妻现在何处?”侯昷地疑惑越来越深。
“多谢大人体谅,那对夫妻我们也不知道现在何处,都已经是两年多前发生的事了。大人,我和徒儿还要去采药,现已天亮,若是大人没有其他事情,可否容许我们先行离开?”芷潇辰说完后,替芷颜拂去了身上的泥。
听到芷潇辰地回答后,侯昷心情有些低落,原来是两年多前发生的事情了吗?看来他只有等荀斓的信了。侯昷随即朝芷潇辰他们握拳再次表达歉意,随后转身离去。
芷颜看到侯昷离开后,这才把紧握着簪子的双手松开。同时她的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芷潇辰看到后,掏出手帕给芷颜把眼泪小心地擦干。他心疼地对芷颜说:“对不起,徒儿,我欺骗了他,你会怪我吗?”
芷颜摇了摇头,对芷潇辰说:“师父,我只是有些不忍心让他知道我离开的事实,刚才他一脸的落寞,我也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芷潇辰轻轻地叹了口气,“徒儿,你若想与他相认,师父也不会拦你,不管你做何选择,师父都会支持你。徒儿,此次,若你决定和师父离去,你和他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徒儿你可要想清楚。”
芷颜低头用衣袖擦了擦簪子上的灰尘,之后又重新收入了怀里。她抬起头,坚定地对芷潇辰说:“师父,从我那天决定和你一起离开渔家村时,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次换成我来守护你们了。”
芷潇辰明白了芷颜的意思,牵起芷颜的手,边走边和芷颜说:“徒儿,走吧,我们今天就离开这儿。”
回到军营的侯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起之前和今早发生的事,他试图找出联系,可是又没有什么证据,除了那根簪子。没办法了,只能耐心等待荀斓地回信。
偏偏今日又没什么事情,百无聊赖的侯昷干脆找了几个兄弟练兵去了。
芷潇辰带着芷颜回到旅馆后,吃了午饭就去退了房间和马匹。两人又重新踏上了旅途。
沿途,芷潇辰对芷颜说:“徒儿,为师刚才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脉象竟然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芷颜感到很惊喜:“师父,真的吗?!我的病已经好了?”
“还不能确定,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是真的,我们就不用再去寻找那株花了。”芷潇辰微笑着说道,他心里很是欣慰。刚才听到芷颜尖叫的时候,芷潇辰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还好,把完脉后,芷潇辰松了口气。
这个对芷颜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芷颜刚才的悲伤之情瞬间烟消云散,两人一路上又恢复了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