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正是唯有爷爷方能炼制出来的,被家族列为“三大禁物”之一的化骨毒丹!
化骨丹,三品低级毒丹,第三境界初期以下修炼者,沾之即死,且此丹有一极其歹毒之处,中毒者死状恐怖,惨不忍睹——全身化作一滩血水!
丹如其名,位列低阶毒丹榜前三甲,玄河境以下者无一不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端的是阴狠毒辣,厉害无比!
回忆着脑海里的相关信息,古晖背脊早已被冷汗浸湿,心里头发毛,后怕不已。
倒不是他惧了这劳什子毒玩意,真要给如今的他服下,也不过是给神灰打打牙祭,只当作豆子磕了去。虽说此时暂未恢复巅峰,威力只在玄湖境之间,但吞噬高层次能量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道是他母亲正是那第三大境界,玄河境,更巧的是,偏偏还是那境界初期。
这化骨丹,她沾之必死!
得亏今日是自己与母亲一同过来的,换做是族里其他人,怕是拦都拦她不住。
兴许他父亲能在母亲吞下前及时夺过去,若不然,这真要进了嘴里,何时身化血水只在母亲一念之间。
因为方才古晖已然发现,母亲在此前已将这毒丹表面布下了一层薄而坚固的能量隔膜。他大致能猜到她心中的打算:
待得交易完成,她便适时引动那层隔膜,化骨丹毒性发作,而后……立地化水!
“这么个玩意都拿出来了,显是娘亲连身躯也不愿留下,莫非……这交易还真如我所想的那般?”
古晖暗暗吐出一口闷气,内心五味杂陈,惊又不是惊,怒又不是怒,喜更不是喜,说慌又不是慌,心情好不复杂。
“如今既有孩儿在,我的好娘亲呐,今日你便是想死也难!”
至于那对头又有什么花样等着他们母子俩,古晖只心中冷笑,黑纱下,嘴角撇了撇,眼眸内闪过一道厉芒……
稳了稳心神,古晖集中精力,心念一动,玉瓶里的神灰瞬间便贴上了那化骨丹,将其均匀包裹,好似这毒丹面上又刷了一层灰漆,灰白,黯淡,竟是连颜色都极为相近,真假难辨。
好在这化骨丹才眼珠子般大小,即便神灰团团包圆了也是绰绰有余的。
“啧啧……怎的说也是三品丹药呐,先让母亲吃了去,等到了肚子里便让神灰捡个现成的便宜吧。”古晖暗暗砸了咂嘴,心中嘿然一笑,好似在那沙漠里喝了一杯冰镇茶水,说不出的酣畅快意。
下一刻,只见母亲端起瓶子仰起了头,那服毒姿势真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把一旁的古晖看得眼皮子直抽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来娘亲也是个狠角色!
“既如此……”见母亲这般飒爽果断,古晖也不甘落后,神灰全力催动!
片刻后,看着识海内精神力传回的画面,古晖心头一动。
成了!
只见画幕里,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球形壳子静静悬浮,面上散发着淡金色微光,在识海投影里他的神灰便是这番模样。
仔细看去,这颗小球里头竟似是被掏了个空,只外头一层圆润光洁的球面——化骨丹没了!
“这个球……就先留在这里吧,届时给娘亲一个惊喜。”
打定主意,古晖意念微动,画幕里的景象瞬间变化,现出一片明亮开阔的空间,氤氲雾气正四处弥漫飘荡,迷蒙好似梦幻,看得古晖暗暗点头。
此处正是神灰空间,这雾气也非它物,正是那化骨丹被神灰炼化而成的纯净能量——玄气。
“这规模……也还行!”仔细打量了几眼,古晖魂躯摸了摸下巴,砸吧着嘴,似是方才吃了什么玉盘珍馐,正回味无穷,实则正暗自窃喜……
好容易逮着个大肥羊,当然不能让神灰自个独吞了,如今既已完全纳入自己身体,再不会与他争抢玄气,往后能助自己提升修为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便一人一半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打着商量,只见那画幕里神灰光球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也未等多少时候,宅子里忽然有了动静,古晖眉头一挑,收回心神,抬眼望了过去,心中暗道:
“来了!”
只见还是那个小厮,满面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快步迎了过来。
“实在抱歉,两位贵客久等了,我家主子请您二位进里屋一叙。”
……
宅子深处,西边一间厢房内。
只见一道人影在屋里来回踱着小碎步,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一想到马上便要再见到那韩梓馨,王闲汉只觉丹田一股热气蒸腾,浑身燥热难耐,似是凳子上长了甚么刀枪剑戟,又似是屁股上生了什么麻子痔疮,坐卧不安,甚是难熬。
这时只听房门声响,一小厮垂手低眉走了进来,恭敬道:“大人,他们来了,正门口候着呢。”
见房门打开,王闲汉瞬间恢复从容淡定之态,沉声道,“带过来吧。”
这小厮前脚才出了房门,王闲汉背在身后的双手便狠狠攥紧,心中激动不已:“终于!”
强行按捺心底的激动,他返身坐回桌边,一副大马金刀从容不迫之姿,心中暗道:“须注意风度!”
只道是:
“日盼捷报望旌旗,
坐立难等好消息。
排成采花偷馨阵,
费尽机关云雨心。”
不消片刻,只听见远处脚步声渐近,王闲汉抓起桌边的酒盏痛饮而尽,长舒了口气,正抬头,房门缓缓而开,一高一矮两道黑色身影并肩而入。
只一眼,王闲汉便再挪不开目光,只见那高个人影身穿黑袍,手上拎着一顶大斗笠,往上看,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往下看,削肩细腰,身姿窈窕,丰姿绰约。直看得王闲汉口干舌燥,小腹滚烫。
见对面的人儿被他盯得柳眉蹙起,王闲汉心中一个激灵,似是好容易才从那幻境里挣脱出来,狠狠咽了咽口水,语气竭力平静道:“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