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秦鹿鸣在林宅告别了陆知意正准备回去时突然家中管事惊慌来报。
“姑娘,赶紧回吧,出事儿了。”见管事一脸慌张,秦鹿鸣眉目一沉,站在马车前冷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屋中有两个下人中了毒,此刻面目发青,昏迷不醒。”那管事贴在秦鹿鸣的耳边匆匆说道。
秦鹿鸣脸色一冷,眉头紧皱,低声问道:“请大夫了吗?”
“已经去请了。”
秦鹿鸣点头,四下看了一眼。随后来到林宅的门口看着林家的小厮牵着一匹马,问道:“这是谁的吗?”
“回姑娘的话,这是我家家主的马。”那小厮恭敬回答。
秦鹿鸣点头,伸手便从那小厮的手中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告诉你家家主,这马我先借给我用用。”
“秦姑娘!这可使不得,此马烈得很,除了我家家主,谁也不……”
话还未说完,秦鹿鸣胯下的黑色马匹抬起前腿长啸一声,秦鹿鸣心中一惊,连连拉住缰绳。
“姑娘,小心!”
话音刚落,秦鹿鸣的身后便突然有人落在马背上,矫健有力地胳膊顺着她的胳膊贴了过来,拉住缰绳。
她回头,林亭壁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张笑脸春光明媚地看着他。
“宴春赶紧坐着马车回来,我先带着你家姑娘回去。”他扔下这一句话,便夹着马背,扬长而去。
秦鹿鸣的耳边是一阵阵风声,可即便这样她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清晰有力,她突然想起了几日以前宴春对她说的那些话。
马匹果真要比马车来得快,不过一溜烟的时间,他们便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停在了秦宅的大门口。
“拴住了!”林亭壁的声音适时将她拉回现实,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秦宅的门口,身子一轻,便被林亭壁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门口马夫赶紧接过缰绳将林亭壁的坐骑拴住。
“姑娘回来了?”屋中有下人匆匆忙忙出来,一看见秦鹿鸣便立刻迎了上去。
秦鹿鸣摇了摇脑袋,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了出去,强做镇定地迈着快步朝着庭院中走去。
“人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亭壁跟着她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听着下人的回话:“大夫已经解了毒,两个小丫鬟还没醒来,不过我们已经查了是府中的饮水出了问题。好在发现得早,若是被姑娘用了,那可真是害人不浅。”下人一边说着一边提出自己的假想。
秦鹿鸣听后身子一震,近几日天气常常有变,前些日子还是天朗气清,这两日便隐隐有了要下雨的征兆,连着几日都阴天连绵,寒风乍起。
秦鹿鸣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距离上次澹台黎出现已经过去了快十日了。果真是按捺不住了吗?
“林亭壁,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林亭壁点头:“今日刚收到消息,本来打算回来就告诉与你,结果没想到我刚到林家门口便看见你这个小偷偷我的马儿。”
这种时候了林亭壁还有心情开玩笑?秦鹿鸣略有不悦,说道:“你先下去吧,最近几日多加注意府中饮水。宴春回来了让她来书房见我。”
吩咐完这边,她才抬眼扫了林亭壁一眼,转身朝着书房过去:“书房里说吧,人多耳杂。更何况隔墙有耳。”
她抬眼扫了一眼北边的宅院,嘴角一抹讥笑。
“说吧,结果如何?”秦鹿鸣待他进来后转身将屋中房门一一合上。揉了揉自己脑袋她有些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给林亭壁倒了茶水。
“你有些累了,不如搬到另一处住着。我记得陛下给你赏过一个宅子。”他转移话题,知道秦鹿鸣最近等他消息必然是等了很久。
眼下怕早已是心急如焚了。
秦鹿鸣抬眼,头上插着的绒花是淡绿色的,看起来格外清新。秦鹿鸣白了林亭壁一眼,嘲讽说道:“搬出一个虎穴口又把自己打包好朝着陛下的嘴里送去?”
林亭壁笑笑,低眉又道:“卓临不在,知意平日里都寂寞的很,索性去林宅。”
秦鹿鸣要说的话都被他这没有来的温柔神情一一噎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说道:“别了,去了你林宅,日后若是又丢了些什么东西,林公子不得还赖我?行了,这些暂且不提,说说澹台黎吧。”
她终于转回话题,林亭壁也不再啰嗦,开门见山:“此人原名关年,乃是当年铸剑师关岭忱的独子。”
“关岭忱?那是谁?”秦鹿鸣细琢,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想起此号人物。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关岭忱你没听过,但当年叱咤风云的关一剑你总知道吧。”
关一剑!
秦鹿鸣眉尖若蹙,关一剑那可是当年名震四方的铸剑大师。传闻他十年铸一剑,十八岁成名,四十岁悄然离世,此生共铸剑两柄,铸刀一把,这三把武器其中一把就是林亭壁腰间的那柄软剑。其余两把散落各地,除了太和刀收藏在宫中外还有一件不知其踪,就连林亭壁身边的那柄软剑她也只是听林亭壁说起,世人没几个知晓。
“铸剑大师关一剑,天下闻名,当年的名气可不小,皇室都想招安。只是后来不知此人竟然因病去世,死后葬在孤山之中,后世无人问津。只是,当年我听说关一剑并无妻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亭壁点头:“不错,当时江湖传言,关一剑并未成婚,自然而然别人也以为他没有妻儿,可据我查验,关一剑在少年时期,十五岁便已经成婚,十七岁时发妻便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惜的是他十八岁成名后再也没有回去见过发妻。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是通过书信。”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秦鹿鸣疑惑。
林亭壁轻笑一声,倾过身子:“你忘了我可是花了重金请人去查的。”
秦鹿鸣耸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事情那边不肯说,听说是有人在当年花了大价钱将此事瞒了下去。总之我能够确定澹台黎就是当年关一剑的亲生儿子。至于他怎么成为澹台家的养子,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澹台家也是铸剑大家,只可惜在当年比起关一剑澹台家在铸剑之事上简直跌到湖底去了。因而澹台义四处招揽铸剑师,最终发现了澹台黎在铸剑一事上天赋秉承,听闻他无父无母便将他收养了下来。”
“铸剑……”秦鹿鸣喃喃自语,又是铸剑,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沉思,林亭壁又说道:“说起来我有些猜想。不过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
秦鹿鸣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林亭壁起身,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刚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突然愣在前面。轻笑一声,略有尴尬地收回了手。
“别这么看着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咱们还不知道澹台黎究竟有什么目的,还不知道澹台家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急不得。等我的猜想证实了,自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