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看秀才娘的反应,心中顿时领悟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老实人只有孙憨。
孙爹只是状似老实罢了。
“我平时不管你,竟让你把心都偏到天边了,我只问你,人贵是你儿子,阿憨就不是了?阿憨都多大了,你竟不打算为他娶亲。”
秀才娘真的是一肚子委屈,年前她就提过小儿子的婚事,明明是你以家中无钱而反对的。
秀才娘想着刚要开口,就听见孙爹一声大吼。
“我看你是想反了天了。”
孙爹喊着作势就要打。
秀才娘也是有脾气的,当即坐地干嚎了起来。
孙爹横眉竖眼,冷冷的道:“偏心眼的恶婆娘,让她嚎,你们吃你们的,我看她出幺蛾子。”
夏末便领着孩子吃去了。
以往,做饭的是夏末,但一碗能有多少饭却是秀才娘决定的。
往往给夏末的只有半碗,给夏末女儿孙黛的只有两口。
这才是夏末自己分的饭,看着孙黛大口大口,生怕有人和她抢的架势,夏末出去收拾了孙爹和孙憨手中的饭碗,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爹,娘还没有吃,饭有些凉了,我给娘热热去。”
“热什么热,你当我们砍柴容易?就叫她饿着。”
孙爹冷言冷语。
夏末闻言便似是而非的说道:“柴有些不够用了,前几日娘和她的姐妹们玩耍,天冷,便生了火,我正想寻个时候,想让爹多弄些柴呢。”
“什么?”孙爹当即气的蹦了起来,之中秀才娘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恶妇,我在外受苦受寒,辛辛苦苦砍来的过冬柴,是你随便浪费的?你是有多大的脸?”
夏末见状连忙收了碗退到厨房,隔着窗户都能看见孙爹教训秀才娘的画面,夏末果断的将秀才娘的饭递给了孙黛。
小家伙平日里饿狠了,看到吃的,当即大口吞咽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吃光了,小手放在鼓起来的小肚子上满足的笑了。
夏末看了眼已经挨打了的秀才娘,心中只剩一个该字。
能把小孩子饿到吃饱了就高兴的地步,这秀才娘也是个极品。
夏末正想着却听孙人贵走进了,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家里闲钱不多,但娘却想做老祖宗,你看看她头上的布花,衣服,那是我准备去卖掉给你添几张纸的布匹,她只管自己做了衣服穿上,家中的活计全是我在做,她还要吃些零嘴,三文钱一个的饼子,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吃一个,那瓜子等等,她一样不落下,平日里你可曾尝到了一丁半点?哼。”
夏末冷笑道:
“你们由着她,我也没办法,总归家中是半点闲钱也无,她要吃要喝,我做儿媳奈何不得,只是可怜了相公你,再过一年,怕是纸笔都用不上了。”
言罢,孙人贵的脸已经黑透了,见自己亲爹已经停手,孙人贵便寻了过去,不消片刻。
孙爹暴怒着从屋子里出来,对秀才娘又是一顿毒打。
看的夏末真真是解气。
谁让这秀才娘平日里一言不合,就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打骂原主,有今天,实在是活该。
夏末想着勤快的收拾了碗筷,然后去喂鸡,仅有的两只老母鸡在夏末的哄赶下飞的欢快,夏末只得喊道:
“莫飞了,莫飞了,蛋若是摔了,婆婆可吃不得蛋羹了。”
言罢,那边的秀才娘便又挨了一脚,连哭的声音的没了。
夏末这才抓鸡回笼,去忙活别的。
毕竟,今天的戏已经够多了,再演下去,可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