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驰,转瞬即逝。
一晃而过,又是9月28日。
那个在江念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的日子。
耀眼的阳光依然如记忆里那般灿烂,记忆里的少年仍在心底,难以言喻的爱意,风平浪静下的暗涌,皆与他有关。
江念依旧报了去年的项目,一切仿佛往事,与之不同的,是她爱慕的少年。
据阮迎初打听到,陈遇今年被林默拉着报了项目。
陈遇很擅长体育,报的全是拼速度的项目。江念不是没看过陈遇跑步,但很少有他认真的时候。
陈遇对于一些事认真起来就会收起身上慵懒随性的性子,而江念,永远沉迷于陈遇,无论他改变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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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是运动会开幕式。
各班按顺序走方阵进场。
江念对于这些总是不耐烦的,在太阳的暴晒下,少女白的发光,却皱着眉头,不悦之前溢于言表。
“初初,怎么还不好啊我要热死啦!”江念压着燥意跟阮迎初小声嘟囔着抱怨。
“念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可是看帅哥的好时机!待会陈遇来了我叫你,你先休息会。”阮迎初眼睛闪着光,勾住江念骨节分明的手以示安抚,眼睛却没离开过前方,垫着脚想看的更清楚。
江念被阮迎初这副样子逗笑了,却也听进去了她的话,安安心心地等着,视线直直盯着前方的跑道。
还没等阮迎初看清哪个是陈遇,江念就已绷紧了身子踮起脚尖探头,不想错过偷看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正是陈遇的班级。
江念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快的认出陈遇,哪怕一个走路姿势,一个模糊的侧影就能让她下意识地注视。
小姑娘的条件反射连她自己都叹为观止。
或许,只有陈遇才能让她这么紧张吧。
少女个子不算高,虽有163但也被其他班的个别男生挡住视线。
她垫着脚,在人群中探头探脑。
站久了脚很酸,江念这会脚没什么力气,一直踮着脚又突然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阮迎初扶住了她。
“念念,看陈遇也不至于这么入迷吧,都失了魂了!”阮迎初面靥如花,看着江念这迷糊样就笑得不行,边扶着她站稳边嘲笑江念。
江念因为这个小插曲尴尬得很,朝着阮迎初就微微眨眨眼,嘴角上扬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倒有分古灵精怪的意味。
等她再垫脚看的时候,前方依旧换了个班级,而陈遇那个班早已被人群簇拥,失了踪影。
小姑娘有些失落,但也不免感到欣喜和知足。她会想起刚刚因为偷看陈遇而差点摔倒的窘态,不由得弯唇浅笑。
高一到高三按奇偶数排列,江念和陈遇的班级恰巧都在左侧,意味着江念离陈遇的距离缩短了一大半。
江念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陈遇,少年在她前面左数七个班的位置,而她能将他的背影一览无余。
穿着校服的少年总归是最有少年感的,陈遇站得极没有个样子,似乎没骨头似的,右腿弯曲,时不时抖抖腿,点点地面。有时候还摩挲着脚底的石子,整个人都显出无聊又不耐烦的状态。
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引得江念发笑,但这副痞样,也同样能让江念次次心动不已。
江念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入了神,思绪飘到那次初见。那天的少年似乎也是这样,慵懒的没骨头似的,他在笑,荡漾了江念的少女心。
初见,一眼万年,陈遇。
江念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年肆意张扬的笑容,洋溢着少女应该有的笑,单纯的毫无杂质的笑,撇去浮世中的尘埃,世俗的羁绊,所含的,只有对那个少年的倾慕。
小姑娘笑起来很甜,虽然脾气不好,看起来不好亲近,但笑容很甜。唇红齿白,红润的唇边挂着不易察觉的酒窝。
陈遇一侧头便看见斜后方有个小姑娘在傻笑,看着他,傻笑。
在所有人要么低头要么看向前方的背景下,她直直地盯着他,笑。
陈遇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薄唇弯起一抹弧度,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打量。
江念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陈遇的视线,她看出了陈遇眼底的笑意。她忽然想到她刚刚的行为。
她刚刚在干嘛?傻笑?看着陈遇?
啊啊啊啊啊!
江念顿时不知所措,内心慌乱地不知道干什么。不知是因为烈日暖阳而脸颊嫩红,还是因为被抓包的羞耻。
江念有些尴尬地回以一个笑容,还没等陈遇反应,她马上拽住阮迎初的胳膊,侧身到她身后。
小姑娘缩在阮迎初身后,脸埋得很深,很明显的窘迫。
阮迎初被江念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微微转头看着江念:“念念,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别动别动!千万别动!”江念止不住碎碎念。
片刻的宁静后,江念慢慢移动脑袋,只露出一个眼睛,看向陈遇的方向,陈遇似乎觉得无趣,又或者已经习惯了被人窥探,没再继续看她的方向。
少女长舒一口气,端正站好。
阮迎初晃了晃被江念抓着的手臂:“诶念念,你看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我呢!”
“啊这个嘛,没事啦!”
“就是,看到了一个,仇人。”
“嗯对,仇人!”
小姑娘似回答似自言自语。
阮迎初循着刚刚江念看的方向看去,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也没多在意:“念念,那你刚刚应该跟我说呀,我蹬过去,你怕什么?”
江念笑着面对阮迎初,很甜很呆。
对于刚刚的窘态,江念闭口不谈,就这样埋心底吧。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江念是隐藏情绪的好手。表面上的云淡风轻昭示着她心底的汹涌澎湃。
这是她心底的海啸,无人知晓。
陈遇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心。
刚刚陈遇眼底的笑意是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是她。
是她,江念。
在那个不为人知的上午,少女将秘密掩藏,而她成为这场独角戏中转瞬即逝的女主角。
少女深邃的眼眸下,是微风,是暖阳,是浅云,是隐下的波涛,是肆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