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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如期而至,我和芮雪、松一个考场。
上天保佑,我和芮雪有时历来最近的座位,我在后,她在前。
我捧着英语试卷,就像是捧着天书一样。试卷上有各种各样的单词,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个听力,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我只能用余光瞟着傍边同学手的动作,猜测ABCD的选项答案。
我微微一笑,什么鸟语,还是中文好。
毕竟试卷上能看懂的也就姓名、学号之类的,还有一些题目说明。
这种考试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听着同教室的同学写的稀里哗啦,那翻试卷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索性就放下笔,双眼注视的芮雪的背影。
多亏位置的安排,在我百无聊赖之际,能有这么美好的时光。
芮雪的长发很自然的垂在背上,轻柔乌黑。我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鼻尖传来淡淡的香味,那是芮雪独有的香味,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两个小时的时间十分的快。最后十分钟,在我吃惊不已的状态下,芮雪默默的趁着老师不注意,拿走了我的答题卡,那一回眸,特别像是前来拯救我的天使。
回来的时候,卡里已经填满答案。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甜到了我的心田,我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这一刻,我能感觉到环绕在指间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滴答滴答,抓不住又无法挽留。
幸亏大部分都是选择题,除了那一百多字的作文,然芮雪根本来不及。
交卷铃声打响的时候,我依依不舍,不仅是因为芮雪的答案,更是因为考试考一门是一门,就像我手中的钱,花了就花了,不会再回来。
等考试结束,我和芮雪的距离就要恢复原样,隔着那张桌子。
同桌是一种奢望。
试后,我问她,为何帮我。
芮雪说:“不想看着我在深渊中挣扎!”
我自己解读为感谢那天我翘课陪她。
50
高一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我们迎来了难得的两天周末。
依照放假前就约定,周六上午青少年宫路那家肯德基小聚。
学生时代难免贪玩之心,一日不聚如隔三秋,何况高压之下,短暂的释放更为疯狂。
我认真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在那堆干净整洁充满香味的衣服里精挑细选,专门拿了两件自认为最帅气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门。
我爸总敏锐的洞察我意图,旁敲侧击的警告我好好学习,不要到处乱跑。
“没到处乱跑啊,我是跟松他们一起。”狡辩我可是最拿手的。
一路上满满的小心翼翼,公交车上都不愿意找个位置坐,生怕座位上的异味影响了我的形象。
这一点我必须承认,我有洁癖,总是对细枝末节的事格外在意,有时候在别人眼里就是锱铢必较。
像我母亲,我母亲十分爱干净,总是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当然也包括我。
只是我只继承了母亲的缺点,总是揪着小事不放,我现在一想,难道这和星座有关?我是天蝎座,我母亲是处女座。
因为星座的事,芳芳还惊讶的说道:“天蝎座呀,那不是很恐怖,事总是用个小本本记下来。”
我说:“被我记下来也是我们友谊的最好证明呀,被老师记下来,那才最糟糕呢。”
芮雪却平静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天蝎座和双鱼座很配。”
但是我记住了。
有惊无险,我到肯德基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已经到了,透过橱窗,我看到了桌上的各种美食,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我在门口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在门口的玻璃上哈了一口气,顺手将头发往右一捋,这是我特定的发型,带着自我打气的自信推门进屋。
“同志们,这么早!”
气氛还是有些不对劲。
芳芳和芮雪坐在一边,可两个人却都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饮料。
策和松坐在另一边,边上留了一个空位。
我想也没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松本能的想要说什么,我一把阻止了他:“我知道,你不用说!”
我以为他是想跟我解释为何不跟芳芳坐在同一边。
这点小意思,自然难不倒我,他俩不就是为了让芳芳和芮雪和好,才如此决定的么。
松一本正经的转过头去,就像是放弃一个无知少年。
小样,你一副被我看穿的模样,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可策一脸坏笑,我就不理解了,难不成还有什么等着我?
我不理会,双眼盯着芮雪。我喜欢这样看着她,借着关心她和芳芳的关系,满足我内心的渴望。
芮雪微笑示意,充满着无奈和伤感,随后就低下头。
手上的饮料已经见底了,在芮雪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芳芳侧着脸,看着窗外,假装若无其事。
只有策,憋红着脸。
“你笑什么?”一副欠揍样,我忍无可忍。
“你不觉得屁股上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我迟疑了一秒钟,下意识翘起腿摸了一下屁股,一股黏黏的手感从指间传来。
“我靠!”我从座位上以火箭发射的姿态,冲上了天,“这什么呀!”
松淡淡的说道:“应该是圣代。”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在心里问候了他们无数遍。
策一脸无辜:“明明是你自己不听我们的劝阻,自作聪明,现在反倒怪我们了!”
“这不能坐的椅子还放在傍边,难道不是给我挖的坑?”我强行狡辩。
可突然间,我内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被触发,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对着松一顿乱吼。
我都不知道怎么是怎么说的,就像是找了个机会发泄我内心的情绪。
对,就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情绪!
策他们看得有些呆。
松一个人瞪大眼睛,满满的疑惑。
不就是一个圣代么,不就是一次失误么,有必要如此仇恨吗?
可许久,松突然明白了,他突然说出了一句破有深意的话:“丰年,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都是好朋友,怎么能恶意揣测对方?”
空气一下安静了,就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可再怎么也挡不住周边的喧嚣,我们内心只是装着自己的声音,而将别人的拒之门外。
“晚秋时节,裤子都是牛仔裤,压根没啥感觉,这下好了,我的屁屁比我先吃到肯德基,这家伙看样子有点饿啊。”我看了看芮雪和芳芳,两人并没有反应,无奈以玩笑按下重启键,以自己的尴尬样逗着他们四人哈哈大笑。
这也不赖!
有时候,我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博取内心深处的那人一笑。
如今谈笑风生间,牺牲一点自我形象,便能让她哈哈大笑,难道不是很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