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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说一不二

芮雪罩丰年 明州布衣 2986 2024-07-0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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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张岚看着格外的不同,脸色红润,似乎充满了激情。

  还是张岚好!

  上课期间,芳芳递给我一张纸条,小声说:“芮雪的。”

  说完便放在我的书上,转身假装认真听课。

  这是一个小小的方形纸条,是芮雪喜欢的便签纸做的。看它轻如鸿毛,对我却有巨大的能量。

  放在平日,我肯定一把按住,偷偷摸摸的移到桌子底下,趁着老师写黑板的时候,迅速的看一眼,然后洋洋得意的继续上课,脑海里却想着如何回复。

  今日我却选择不理会,我把纸条用笔拨到一边,就像是剔除脏东西一般,轻巧而又坚定,之后继续上课。

  有那么一瞬间,我猜想过这纸条的内容,道歉?请勿打扰?还是询问?连我的短信都不愿意回的人,连生日都不愿意让我为她庆祝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逃课为了能与另一个人共度生日,却不愿意给我三分钟时间表达我的祝福。

  纸条静静的躺在那里,而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劝说自己一定要好好上课,别在胡思乱想,她压根没注意你。

  下课的时候,我的余光告诉我芮雪朝我走来,必定有事。

  我迅速抓起桌上的杯子,快速的跑出教室,任凭她们在背后呼喊,我假装不曾听见。

  打水处,我把满杯的热水倒了又接,接了又倒,直到我身后的同学提醒我节约用水,该轮到他了。

  我机械的道了歉,硬生生拖到了上课才回教室。

  我强行给自己塞了一个理由,不让自己去在意芮雪的一举一动,可黑板上的字符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纷纷变成了箭头,指向芮雪,似乎再告诉我,快看快看,芮雪有话对你说。

  笔在我之间来回飞速旋转,我有些急躁,原来被我弹落在书桌角落的那个纸条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芮雪趁着课间休息又拿了回去,想必是她后悔了,有些话不想让我知道。

  那天松告诉我芮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确认了她的身份,真的想过直接冲到她家去,告诉余阿姨,我是小时候的年年。然后来一个大型拥抱,找回当时的感觉。

  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甚至连芮雪家的地址都不知道。一个被拒绝参加生日的人更没有资格问她,我也没有勇气问。

  以前每次我都会不惜绕路,堵路,就是为了能与芮雪见一面,多走一段路,多相处一段时间。那会,我会在早操的时候,故意掉队,非要等芮雪出寝室了,我才跟上;有时候晨跑,跑的快慢无所谓,关键在于能与芮雪肩并肩;早操那会,真的动用千方百计,就为了能站在芮雪身后,后时候不惜承诺一包零食,甚至一盒烟;甚至还会在她每个月肚子难受的时候,给她杯子里偷偷的泡好红糖水。

  而如今,我却宁可不吃饭,也不愿意与芮雪有面对面,在人群中有说有笑。

  松他们总是说我小气,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当面说清,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却说,大丈夫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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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父亲打电话过来说跟母亲吵架了。

  我的印象中父母很少吵架,我父亲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没什么文化,都没读多久的小学,但观念中也知道家庭和睦的重要性。

  在别人眼里,父亲人高马大的,小时候跟着爷爷干农活,练就了一身的肌肉,看起来一把胡子的脸还挺凶悍。可父亲对母亲却十分的好,虽说不上温柔浪漫,但离言听计从也不远了。家里基本都是母亲打理的,父亲在外务农打工,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

  平日里,母亲责备父亲的时候,父亲总是陪着笑脸,乐呵乐呵的点头称是。有一次,可能遇到心情不好,母亲让父亲去超市买料酒,恰好父亲也没有认真听,回来买了一瓶自己喜欢的啤酒,被母亲狠狠地说了一顿,甚至连好久的事都翻出来了,父亲也没生气,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门,去马路边上站着抽了一支烟。

  说真的,我母亲也很少发脾气,她总是教育我不要与人冲突,性情特别和善。

  所以我也想不到,父亲竟然会打电话给我说跟母亲吵架了。这种情况在我的理解中应该存在于异次元。我总是以家庭的和谐为骄傲,家和万事兴嘛!

  电话那头,父亲有些沮丧,我静静的等着。许久父亲都没说话。

  我问:“爸,电话费不是挺贵的么,说吧,因为什么事?”

  “就是,也是老问题了,打了把麻将,八圈没打完也不好起身,回去的晚点了。”

  我可以想象父母亲的对话。

  父亲到家中,母亲肯定第一句说,太阳都下山了,这么长时间,坐的屁股都要痛了,家里酱油没有了知道吗?

  呵呵,父亲么,肯定像是小孩子贪玩了一点,忘了时间,回家一路认错,口袋中拿出打麻将赢来的钱,全放桌上,再抽出五块钱,蹭蹭蹭的去买酱油。

  事情不是很简单么。

  我说:“爸,你跟妈都生活快二十年了,她的性格你也心知肚明,也就随口说两句,又没什么。”

  父亲说:“我现在看看也没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的,去买酱油的路上总是想凭什么老是被她说呢?家里酱油没了你妈也可以去买呀。我麻将也是偶尔打一回,总不能没打完就起身吧?”

  父亲说的也很有道理,我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都觉的自己没有错,一个心思钻在牛角尖上。可是旁观者看看,这真的不是一件大事,两三句话就能方面讲清楚了。

  挂了完电话,我便转头拨通了家里的座机。我跟父亲说过,母亲在家的话,就让母亲接电话,我来跟母亲说。

  电话那种母亲一边擦着手,一边夹着话筒,嘴上还嘟噜着:“吃完饭没事也不接电话!”

  我知道母亲肯定还生着气呢。

  “妈。”

  “年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个时候给家里打电话?”

  寻常日子,我一般都周末给家里报平安。

  我说:“妈,也没啥事,想你了呗,给你打个电话。”

  “是你爸找你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母亲,知子莫若母啊。

  “老爸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又不会乱来,偶尔有一次麻将也没什么。”

  “这么大年纪的人来,还来儿子这边告状。”

  “没有,妈,老爸就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母亲静了一会说:“年年,我也没怪你爸,也是一件小事,平时他估计都不会说什么,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脾气就上来了。我也没让他不打麻将,就是少打,一堆人坐在一起,年纪大了的容易累。再说了,钱都是他辛苦赚来的,若是输了不是更不好?”

  “妈,我知道了,我就说了,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家庭氛围肯定是数一数二的,绝对称得上五好家庭。”

  “那也没你拿三好学生好呀!”

  又讲了几句,母亲让我多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便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是肯定解决了,只是两个大人都不好意思开口,说清了根本没什么。

  设身处地,坦诚相待,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毕竟都是亲人。

  一丝寒风吹来,我抖了抖,平台的夜空,让我想起了身边曾经坐着芮雪,而如今却跟她保持着冷战。

  更精确的说,我对她冷战,我还不一定有资格成为芮雪战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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