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天枢子的神情也不尴尬了,反而是有心想要促进紫霄子与正明子这一对。
“莹善子过誉,徒弟登高望远被这磅礴大山气势所震,情不能自抑,自然会发之于外。”谭峭再对莹善子作揖,大方对着嘲笑不屑一顾,“从昆嵛山而来,一路上妖物气息增多,想要出手除之而后快,却因有损大道无法出手,不知莹善子此次登山是否同样如此?”
“当然不是同样如此。”莹善子带着包袱与拂尘,转身迈步,“数日前,我与徒儿在山上清修,一身穿大梁将军服饰兀自闯山,被本宗道徒拦下后生命仅存数香。此人身上血迹斑斑,蓬头垢面,定然经过长途奔袭,我预料有大事将发,便下山见着了他。”
莹善子度步回返,“大梁将军在弥留之际告知我一惊天之秘——有盗墓罪人企图放出镇压在东岳之下陷入沉睡的大魁!”
谭峭闻言皱眉,震惊到不可置信。天枢子惊异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连连倒吸冷气。而紫霄子还不当回事,木讷看着正明子。
“我带上徒弟便连夜出发,于昨夜赶到此处,苦苦寻查未果。”莹善子并没有卖关子,如此开门见山应是想要得到谭峭一行人相助。
莹善子言罢,太清众人并未言语,皆在沉思,而且面对此事太清众人之中能够出言领导的只有谭峭一人。
天枢子想着正午之前上山遇到的人屈指可数,这些人也都是附近村庄的农人。此时战乱时常发生,农人上山便是采药,企图卖个好价钱。盗墓罪人要么早来了,要么还没有上山。
“那将军只是告知于你,并未留下任何证据?”谭峭心中疑惑重重。
“你再盯着我,我就打扁你!”正明子对着紫霄子喊道,脸上却并未出现气怒神情,反而是有几分害羞。
天枢子心思在莹善子述说的秘密上,并未留意紫霄子做了一些什么。当听到正明子的言语,立即忍不住发笑,拉着扭头望别处神情极其不自然的紫霄子耳语起来,“峨峨东岳美,最美是正明!”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紫霄子闻言瞪大双目看着天枢子。
“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屎拉尿,我太了解你了。”天枢子摸了摸紫霄子的头发。
“莫要再胡闹。”谭峭严肃地看了紫霄子一眼,转而看向莹善子。
“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莹善子目中也露出疑惑。对于无有证据的事情,她本不会如此奔波,所做最多也是派玉清道徒前来查看即可,哪里用的着自己?但她偏偏对于此事疑虑重重,忍不住自己过来。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天枢子皱眉思考此事。觉得所谓的盗墓罪人是在伺机图谋玉清秘宝。
莹善子闻言来回几个度步,良久过后摇了摇头,“应不是,虽然太行山灵宝众多,但没有谁敢攻打玉清宗也没有谁敢上山偷宝,况且我在宗内留有玉符,若是玉清宗有覆灭倾倒之机或是有贼子上山偷宝,这几日玉符早已烧毁,我也不会出现在此。”
“可口说无凭,你我在这巍巍大山中,怕是难以成事。”谭峭说到这忽感饥饿,便想带着两位徒弟去附近道观暂住。
莹善子直到此时都没有明言求助,诚意不足不说还傲慢无礼,谭峭就是以退为进,灭灭玉清派的嚣张焰气。
“嗯,我们会在此巡留几日,若无事发生,我们便也会回返。”莹善子点了点头,明面上赞同谭峭的想法。
高傲的莹善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拉下面子对太清派明言求助。她心里想着若是这样子就求助了就显的太清派面子很大,连玉清派都要对其敬重,传出去不就让人笑话了。
“降妖除魔是晚辈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几日不知可否跟着你们巡查?”紫霄子是一点都不怕生。俗话也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
紫霄子这一说话直接打破了莹善子与谭峭的暗中比斗。连平时爱出风头的天枢子都装作没有听到话语不理会此事,直接看向远处风景。
莹善子闻言却是一愣,随即有些惊讶的看了谭峭一眼,继而看向紫霄子,“真是后生可畏,当然可以。”,此时正明子已然转身悄然离开。得到允许的紫霄子兴奋跳跃,谭峭叹气拿起包袱前往附近道观,天枢子紧随其后。
谭峭心中并不是十分想参与莹善子一事,却不曾想紫霄子自告奋勇打乱了安排,紫霄子还沾沾自喜见不到谭峭脸上丧气。莹善子之所以看谭峭是因为可以得到一个强力帮助了,而紫霄子脑海中还浮现着莹善子徒儿的掩嘴笑的模样。
峨峨东岳美,最美是正明!
谭峭一行人在附近道观中吃过午饭想再去游览东岳,但有两位一见面就嘲笑他人的坤道陪同,以至于谭峭天枢子都没有太高的兴致。
不过倒是有一乾道兴致勃勃。
“我查阅过史料,发现镇压于东岳之下的大魁正是帮助轩辕黄帝平定中原,击败蚩尤的那只旱魁。”莹善子看着万山来朝的丽景说着煞风景的言语,彻底打压谭峭与天枢子的兴致。
紫霄子的兴致不在这群山之中,在于眼前的正明子身上。而正明子却迷醉于群山之中的景色,她终于肯定唐诗上描绘的景色不是骗人的。
天上云彩装饰了群山之美,正明子装饰了紫霄子眼中的风景。
此时紫霄子脑海浮现的是少年有成的他站在众山之巅,手揽美人的画面。这一副画面与谭峭在早日下山前想到的画面不同。
“孤”世终究不合夏寅阳的性格。
“帮助过轩辕黄帝的都可成为功臣,唯独它成了祸害,镇压了千年,其戾气何其暴虐,若是被罪人释放怕不是只有中原生灵涂炭,而是整个华夏大地芸芸众生都是不得生存。”莹善子心中有杞人之虑,苦口婆心劝说太清三掌教谭峭。
“从史料中你还查到什么?”谭峭指了一处树荫,一行人飞掠至树下歇息。
“旱魁早在姜子牙的齐国苏醒过,姜子牙后人布下九宫八卦大阵方才再次将它镇压于山下,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大阵的入口,就算是阻止了盗墓罪人。”莹善子在这几天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行事。
“史料?是指?”谭峭仍然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太史记》、《后汉书》、《三国志》还有一些零散的民间记载。”莹善子觉得自己并没有出错。
谭峭闻言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玉清宗内有如此详实的记载,此事倒可信上几分,也难怪莹善子会凭着人家几句话就从千里之外到东岳之上。但是要找到千年大阵的阵口恐怕不是太清观的长处,身为玉清派掌教不可能不了解,想必她早已想好此次行事将太清众人放在什么位置上。
附近道观派属玉清,得莹善子的面子人家方才好生招待,加上紫霄子一改以往的积极,恐怕不想趟这趟浑水都要趟了。
“好吧,要怎么做?”谭峭环视了一眼众人,这才发现紫霄子在与正明子眉目传情,一下子头都大了。
头大了,却装作没有看见。莹善子看着谭峭变化的神色,扭头也看到了正明子与紫霄子之间的眉目传情,却也是装作没有看见。
“我知道你们不擅长推演阵法,但你们感知阴阳是最擅长的,因此我想要你们感知方圆百里内具有强烈阳属气息的位置,接着把位置标记下来,我根据位置再行推演,找到阵法入口。”莹善子保持严肃,述说早已想好计划。
“从哪里开始?而且只要阳属气息就行了吗?”天枢子环顾四周,他没有感知到附近有强烈阳属气息。
“我听说东岳有一阴阳界,我们可从那里开始,不用七日,我必能推演出阵法入口。”莹善子自信满满,“你我皆知,旱魁具有强烈的阳气无论用阴气怎么中和都会显露的,因此我会用阳属气息位置进行反推,结出一个有强烈阴属气息的位置,届时我们就会找到阵法入口。”此话一出谭峭又陷入沉思,看来对于阵法的认知似乎比拥有最全符箓的上清派高。
看着气势可对敌天下群雄的玉清宗马掌教,谭三掌教的眉头都要皱烂了。
先前明言九宫八卦阵法是姜子牙后人布下,推演此处阵法就等于与姜子牙比心智,比对天地的认知。
这样一想觉得莹善子简直是在胡闹,当今天下对于天地认知可比拟姜太公的,在认识的人一个没有!
“七日不行,我们只在东岳山待个五日,五日过后我们便返回昆嵛山。”谭峭听着莹善子的傲慢之词十分不乐意。自信装成自负的人他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么装的。
“当可,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莹善子点了点头,并无非议,只要谭峭答应了就行。
谭峭不乐意之言,正明子闻言却不高兴。玉清宗虽未碾压太清观与上清观,但在江湖之上盛名已久,比之总是高出一筹,凭什么太清观一个不乐意就要改变成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