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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麻匪杀官家,官家剿麻匪

画棺匠 爬沟沿 2671 2024-11-12 08:57

  驱蛇海,闯皇宫,斗侍卫,下厌术,几番事并一番事,至此算结了一段。

  徐量一番闹腾,好处可得不少。

  棺材铺里,都是香火,云雾一般。

  他有出马仙秘术,以香火练功,才几天功夫,香火使完,就涨了一年功力。

  香火如此奇妙,出马立堂口,他可上了心了。

  要能立堂口,招仙家,给人看事解祸,那香火供奉,可少不了。

  前头瞅了黄历,三日之后,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动土、作灶、立堂,开业,黄道吉日。

  这三天,弄嘛呢?逛脚店。

  国丧百日一废,茶楼、酒肆、梨园、饭馆,又热闹了,人挤人,人挨人,人摞人。

  可要论红火,还得数脚店。

  食色,性也,男的喜欢,女的欢喜。

  您去青楼,被人瞧见,怪臊得慌。可去脚店,咬死就说去捏脚的,嘛也没干。

  谁说那地儿脏?您啐他,那是你心眼儿脏。

  脚店里头,原来头牌姑娘叫春梅,唱黄梅戏的。挣足了钱便去办戏社,戏社倒闭了又来脚店,来回折腾好几回了。

  这不,攒了些钱,又离了脚店,出去办戏社了。

  徐量瞧不见她,怪想得慌,默默祝福她戏社早点倒闭。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穿红的,来的挂绿的。

  新来这姑娘,叫李媚娘,也是梨园出身,唱花旦的。

  闺门旦,玩笑旦两门抱。不唱“皮黄”,而唱“南锣”、“吹腔”、“柳枝腔”。

  梨园行当,同行关系好,容易打成一片,打着打着就头破血流。

  这位就是得罪同行,梨园混不下去了,被人卖到脚店,挣俩钱儿过活日子。

  徐量银子给的足,脚店安排李媚娘伺候着。

  她起初不愿,挑开门帘,见徐量俊秀潇洒,又愿意了。

  风月行当,来者是客,能挑个不讨厌的伺候,可不容易。

  二人一屋,徐量可一身曲艺,梆子,大鼓,昆曲,评剧,任挑哪样,没嘛不精。

  李媚娘玉手捏着脚,俩人闲聊几句,聊到梨园行当,话匣子一开,这话头可多了。

  聊半天,把人嘴聊麻了。

  徐量聊着闲天,梨园百艺,她有问的,向徐量取经,徐量倾囊相授。

  聊一阵,徐量合计,这李媚娘,虽处风月行当,倒不是个风月女子,闻到石楠花还不会脸红。

  嬉笑调侃之间,二人有了些交情。

  往后三天,徐量多呆脚店里。

  第一天,泡一天脚店。第二天,泡一天脚店,第三天没泡一天,中午那会儿,出店吃了碗羊汤面。

  日子清闲寡淡,可第三天,京城出了个事儿,坊间市井传的可凶。

  嘛事?水泊凉山,花耷了,满山的麻匪,一夜全死光了。

  怎么个事?徐量也迷糊,可他记得,五鬼道为救活五鬼老祖,要杀咸山金矿,运河排帮,水泊凉山,蓝靛厂火器营,京城棺材铺这五地的百姓。

  莫非凉山麻匪覆灭,背后是五鬼道作妖?

  甭瞎猜,隔一天,尸体送棺材铺来了,怎么个事,徐量闹一明白。

  说起水泊梁山,麻匪头子宋麻子可不能不说道。

  宋麻子,早些年跑船的,运河上跑船卖货。

  嘛都倒腾,茶叶,瓷器,六畜,山里红,福寿膏……

  可那会河盗多,麻匪多。运茶叶被麻匪抢,运瓷器被麻匪夺,运六畜被麻匪劫。

  他对麻匪这个恨哪,后来心一横,他也上山当麻匪啦。

  水泊凉山上,都是造反的强人,仗着地利,朝廷几番征剿,皆是无果。

  宋麻子武艺一般,相貌平平,他虽然长的不行,但长的不行,被老寨主女儿相中。老寨主一蹬腿,他继了大位。

  宋麻子不挑食,遇女的劫财,遇男的劫色。

  金银、粮食、杂器,嘛都抢。屎壳郎打山下路过,他都得从嘴里抢两口粪球尝尝。

  可他还有些美名,怎么?他立条山规,谁都抢,嘛都抢,就一条,不抢穷人。

  这山规好,山寨弟兄都拍手,说有劫富济贫的味道。可私下里都知道,穷人有啥好抢的?

  占山劫道的,还能落个美名,何乐而不为?

  宋麻子武艺不行,可人有样能耐,造大船极为了得。船高数丈,上头放土炮,船坚炮利,官府剿了几次匪,愣灭不了他。

  可这回啊,碰到茬子了,连人带船,一整山的麻匪,全花耷了。

  怎么个事?前头国丧百日,民不聊生,山寨也吃不饱,只能多下山劫道。

  国丧百日过了,还劫的热闹,老百姓人人骂。

  麻匪猖獗,可水泊凉山水道纵横,船坚炮利,官府也剿不灭。

  朝廷派下御史,安抚百姓,传授经验,怎么不被麻匪劫。三乡四镇里,讲的可真好,一听就有用。

  讲完经验,回去的路上,被麻匪劫了。

  随行十几人,女的都杀了,男的留着快活。

  快活过后,一刀摸脖子,跟杀鸡一个样,没留一个活口。

  事情传到朝廷,可闹腾大了。前头杀商杀民,官府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你连御史都杀,岂能容你?

  皇上朱批一勾,诏书下来,兵部户部工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十日之内踏平凉山。

  皇上亲自下令,哪个敢怠慢?前头剿匪不力,官府可有养寇自重之嫌。

  这回皇帝亲颁诏书,麻匪剿不灭,都得回家种红薯。

  可真说起来,这麻匪可不好剿。

  水泊凉山挨着运河,水道纵横交错,人多没用,施展不开。

  麻匪头子宋麻子,手下又有会机关术的奇人,战船造得好生了得,船坚炮利,威不可挡。

  官府就没造船的能耐人?有,还不少,可贪官当权,能耐人哪有出路?早回家编蔑筐了。

  甭管多难,麻匪总是要剿的。

  东拼西凑,整了几十条船,开奔凉山,一打起来,船翻人亡,一败涂地。

  明的不成,人来暗的。

  从六扇门找来奇人,叫王贪,湘西人,善养蛊之术。

  癫蛊,疳蛊,蔑片蛊,泥鳅蛊,石头蛊,壮阳蛊……他都精通。

  有门最拿手的蛊术,叫蠹蛊。这玩意厉害,蠹蛊可噬百木,以木为食,一生十,十生百,蝗虫一般。

  几十年前,苗疆有个蛊婆,进山捉火蜈蚣,不巧弄掉一只蠹蛊。

  三日之后,整座大山秃了,所有树木,全被蠹蛊啃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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