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朱二牛刚忙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一回到书房就看到杜琳琳伏在自己的书案上睡着了。哪里是睡着了,根本就是杜琳琳在假睡。开始的时候朱二牛也不知道她是假睡,可是每次他一回到书房就看到她这样,还不是假睡么?
朱二牛也从不问她活干完了没有,因为杜琳琳总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把活提前干完,这也就是为什么金府每天就她最闲了。若是朱二牛再多给她派些活于理上又讲不通。人家既没偷懒,又没有得罪朱二牛,而且还处处指点着他,朱二牛又怎么好意思再为难她呢。
每当这时候朱二牛就会拿了账册坐在旁边的宽椅上算账,他知道不等他算完杜琳琳准醒,因为每次都是这样。她得过来好好帮朱二牛查验一遍,免得他算错了受罚。
可是今天却有点不大一样,还没等朱二牛的屁股坐下,就听到杜腾骏在外面喊着:“管家,出大事了。”说话间杜腾骏已经推门进来。
杜腾骏当然看见了杜琳琳睡在书案上,可是这种事情已经不奇怪了,府里的丫环仆人谁不知道这杜琳琳的一门心思在这朱二牛身上,只是这朱二牛知不知道就另说了。杜腾骏没有细想这些没用的事情,只道:“管家,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瞧你慌成这样。我不是平常叫你别这么毛躁吗?让老爷看见又该教训你了。”朱二牛放下手里的账册说着。
“管家,真是的出大事了,刚才我正在大门口那跟老刘头聊闲天,谁想一个满身是伤的人突然闯进来,还说要马上见老爷。我还没问几句话,那人就先晕了过去。”
“竟有这种事?人在哪?带我去看看。”朱二牛也给惊着了,金府可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呢。
杜腾骏把朱二牛带到那来人休歇的地方,果然见来人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朱二牛也没细看,只看那人身材高大,脸色凝重,身上中了几处剑伤,看样子伤得还不轻,就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活。
朱二牛想老爷一早就去城东谈生意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了主,照这情形看报官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对杜腾骏道:“你赶紧去通知官府,就说咱们家有个伤者,好像是因为仇杀什么的,看样子活不多久了。让官府赶紧派人来查一下。”
朱二牛这样做目的有二,一是来人身份不明,无故收留肯定要遭老爷责骂,二来看这人伤势八成熬不了多久,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去了半条命,倘若是死在了金府,那可就事情大了,那些官老爷还不借此大作文章好好敲诈金老爷一次吗?朱二牛可不能给老爷惹这个麻烦。
杜腾骏刚想去报官,那伤者突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见朱二牛就拽他衣领道:“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这里难道是金老爷府上?”
朱二牛道:“没错,这里是金府。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弄成这样的?是不是有人追杀你?”
“快……快。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讲,我怕……我怕自己熬不了多少时候了。”
“老爷不在家,老爷出去谈生意去了。”
“那你还不快去叫你家老爷?”看样子那男子极是着急。
“老爷可是吩咐过,不管府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去打扰他谈生意,要是我这样把他叫回来,一定挨训。我说这位兄台,我看你现在这样,我还是赶紧给你找个大夫吧。“
那男子真是给这没头没脑的仆人气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给他找大夫,不过他也知道跟这些仆人也生不起那个气。当下道:“我跟你家老爷是生死之交,你只管去见你家老爷。你家老爷如果问来人是谁你就说我是来拜见黄大哥的。”
“黄大哥?我家老爷不姓黄。”朱二牛好奇的说。
“我叫你这样说你就这样说,耽误了你家老爷的事你事担待得起吗?我这就快死了,难道我会骗你?”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朱二牛听他讲话的语气真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想如果这人真是跟老爷是生死之交倒不好去报告官府了,当下只叫杜腾骏去请个郎中好歹先给他治治伤再说。而朱二牛自己却去找金展华去了。
今天金展华本来是要跟城东的李员外谈一宗比较要紧的生意,朱二牛进了李员外的家就说自己有要事要见老爷。门人去通报说,金展华不见他。这可把朱二牛急死了,朱二牛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冲着院子大喊大叫了起来。
这才把金展华惊动了,金展华一看是朱二牛。他对这朱二牛可要多好有多好,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管家这么好过,但是今天这朱二牛实在太没规矩了,金展华出来后就大骂了朱二牛一顿,但当朱二牛把那人要传的话说出来的时候,金展华脸上一片吃惊。赶忙对那刘员外说了声致歉的话就跟着朱二牛走了。
看金展华走得如此匆忙应该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金展华问朱二牛来人什么情况。朱二牛照实说了,金展华脸上更是沉重起来。朱二牛还从来没见过金展华这样重视过一个人。
朱二牛和金展华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刘府赶回了金府,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仆人大喊大叫的。金展华道:“糟了,怕是晚了。”此时金展华使出轻功,纵身一跃就到了府里,见那杜腾骏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可不得了,刚才来了两个男的,手上都拿着剑,进来就要杀要砍的,还伤了两个人。先前进来的受伤的那男子正在跟他们打呢。我这是想去报官,老爷你回来可就好了。”
“别去报官。此事我自有主张,来人在哪?”
“就在后院里边,他们正打着呢。”金展华二话不说忙向后院奔了过去。
此时朱二牛也进来了,看到杜腾骏就问老爷在哪,杜腾骏说了,还把老爷不让报官的事情也说了。朱二牛料定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就吩咐杜腾骏先去稳住家里的仆人,既然老爷说不报官就先不报官。
金展华待朱二牛不错,听说老爷去了后院,真也着急了些,虽然明知自己不会武功,可也往那后院里冲。听着打斗声越来越响,想是金老爷已跟来人斗上了。到了后院果然见金展华在跟两个人打斗。
那两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孙二噶和慕容子鸿。朱二牛没见过他们,只是听庄歆瑶和李月莺说过他们两个。又见受伤的那男子在一旁喘息着,似是刚才跟那两人打斗之时又受了几处伤。朱二牛倒也佩服这人,他受伤这么重竟然还敢跟别人打斗。
朱二牛正不知道如果是好,突然听到“嗖”的一声,却是一把长剑飞奔过来,朱二牛仰头望去,那长剑好不凌厉,眼见剑头就要刺穿慕容子鸿的后背,慕容子鸿长剑一摆就把来剑击退回去。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人从院外窜了进来,冲出之时正好接住慕容子鸿击退的长剑。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慕容子鸿戏耍过的朱蕾颖。自然朱二牛也是不识的,他也听李月莺讲过这个人。只是他们讲的这个牛蕾颖使的是大内的武功,朱二牛对武功一窍不通,对于武功何等厉害就更不知道了。
很显然这一次朱蕾颖并不打算跟慕容子鸿结成联盟,而是要阻止慕容子鸿。
“是你?”金展华对那女子怒目而视,似有说不尽的恩怨,恨不得马上就把这女子杀死似的。朱二牛真不晓得这个女子跟老爷又有什么恩怨。
“你想杀我?”朱蕾颖冷声对金展华道。
“杀子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断。”
“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凭你能杀死我吗?你以为今天主人没有跟我来你就能杀死我,倘你觉得是这样可真是辱没了你先祖的威名。想当年,你先祖以文治天下,哪个不服,哪个不佩,可如今?哼,哼,哼,他的这些子孙只会偷偷的躲起来享清福。”
“你住口。”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难道现在不是个满身沾满铜臭的商人?”
慕容子鸿刚才还被这朱蕾颖吓了一跳,要是她是来帮这金老头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听他们说话似是这金展华跟她还有说不尽的冤仇,他们这仇越大慕容子鸿可就越开心。当下道:“金老头,刚才你就已经落了下风,现在有朱姑娘在场,我看你这老头还是不要生事的好,你还是留着你这把老骨头多吃几年饭吧?”
朱蕾颖道:“慕容子鸿,原来又是你这卑鄙小人。你上次的卑鄙伎俩我可是领教过了,难道今天你又想故伎重演,我会第二次上当吗?”
“姑娘我知道你是冲着这朱二牛的,今天我不跟你争。因为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谁也不要干扰谁,你看可好?”
“当然不好。”
“不好?”慕容子鸿惊疑起来,其实他刚才已经有所感觉,朱蕾颖这次就是为了保护这金展华而来的,若不是她刚刚出手那一剑金展华已经伤在了他的剑下了。
“你是不是田峻熙?”而后朱蕾颖又对那伤重的男子说着。
那伤重的男子正是田峻熙将军,他刚才也在奇怪。这女子使的剑法似是太祖当年所创的凌威剑法,据说这剑法只有皇族的人才会使,不过自太宗仙逝后再没有人会使得这路剑法,这女子却是从何处学来的。
“我是,敢问姑娘是何许人也?”
“我的名你也不配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那东西还在你身上吗?”
“只要我还没死东西就在。姑娘你是来保护我的?”
“不是保护你,是保护你手里的那份东西。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可是我大蔚王朝的安危却是重中之重。”
慕容子鸿道:“姑娘,你是故意要与我为难了?难道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只要我得到那封密信,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看如何呀?”
“慕容子鸿,你以为我浩瀚无边的大蔚江山会葬送在你的手里吗?你以为大蔚江山真的没有人了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计。当年你先祖以武力兵变夺得了大蔚江山,可是日子不长就被推翻下台。现在你慕容子鸿是想故伎重演吗?看来你已经跟那些蛮夷的首领做了交易,你是想趁那些蛮夷灭我大蔚江山的时候你趁机起事。慕容子鸿,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一些,我可以告诉你大蔚江山还是原来的那个大蔚江山,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而你今天也注定了要无功而返。”
慕容子鸿好像被这个牛蕾颖完全看穿了,他又觉得今天的朱蕾疑跟上次的朱蕾颖好像完全不同了,难道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能让朱蕾颖有什么奇遇吗?单从刚才朱蕾颖使用的招数上就能看出来,她的武功可精进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