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高武唐末:我真没想当皇帝

第14章 眉锦山庄

  秦州,阎锣山。

  自惠阳道尽头开路而来,距此地约有数十里,又以此为中心,掐指算起方圆几里地内,却是民不择居,吏不拾税。

  山势险峻雄浑的阎锣山屹然坐落于此,至于凶名远扬的眉锦山庄,也慕名择居于此虎踞龙盘了多数年。

  阎锣山地势乘高居险,易守难攻,引得眉锦山庄扼襟控咽,自信地对外打着广纳天下魔道的旌旗,以期待招揽天下贼子。

  眉锦山庄,名承庄主沈眉锦。

  论及庄主沈眉锦,是自唐末诸侯割据时便已跋扈至今的匪寇,因其背靠士族门阀,是为权贵所用的鹰爪,所以除却同样背靠权贵国公的梧桐镖局,鲜有一方势力或一人豪杰与其争锋逐鹿于此。

  此时,眉锦山庄内的聚义堂内。

  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迥然不同的八个当家,正围绕着三张拼凑而成的八仙桌端坐在旁边。

  只见坐在最上端主位的,即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沈眉锦。

  长髯凌云的沈眉锦,身着一袭缁袍,盎然将腿翘在桌上,没什么感情地把玩着一个头骨,眼神犀利,正笑得阴鸷。

  “庄主,在关口阻击的人已全部身死,而那自雍州而来的几个镖头已于昨日同秦州境内的分局相汇和。猜测明日或是后日便会倾巢而出,直击阎锣山而来。”位于二等座的二当家金堂,有些急促道。

  沈眉锦低着头,微微抬起眼珠,却依旧把玩着头骨,对手下人马的死活不闻不顾,又自认镖局之人不过一群散兵游勇,得空嘲笑道:

  “真是不要命了。”

  一旁三等座的三当家章毅礼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沉重道:“庄主,崔大人近年在朝堂上屡屡受挫。前些日子,甚至还被贬谪出了京师,虽然如今有所回转,只怕......”章毅礼欲言又止,留足了噱头。

  七大当家闻言一致地将目光投向沈眉锦。

  沈眉锦放下高高翘起的双腿,挺直了身板,斜睨着眼睛,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是想说,只怕是回光返照,是顿断头饭了?”

  对上沈眉锦鹰隼一般的目光,章毅礼交错双掌,低头一言不发,犹如做错事的孩子接受父辈淳淳的教训一般。

  “崔家早就分崩离析了,如今整个家族不过都是秋后蚂蚱,人脉名望不过名存实亡,依我看,还是另择靠山的好。”五当家程世然抠着鼻子,不屑一顾道。

  程世然背靠石椅,单手撑着椅把,不断扭动着熊一般的身子,试图找到一处最为惬意的地方倚靠。

  四当家谢屏闻言冷冷道:“崔家怎么样是崔家的事,当下,梧桐镖局的行动可是迫在眉睫呀。”

  沈眉锦隐约察觉出谢屏话里有话,心下有些不悦,只手捏着头骨,支起身子朝着他踱步而去。

  谢屏背靠石椅,见沈眉锦的身形由一个方点渐渐扩大,直至演变为人形,稳当的站在自己眼前,颤抖着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道:“庄主,您......”

  谢屏欲言又止,本想撑着把手站起身,哪知屁股才抬起来一点儿距离,就又被沈眉锦强而有力的一掌压了回去。

  沈眉锦俯身凑到谢屏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森森道:“谢当家,你是对崔家,还是对我不满呢?”

  谢屏打着哆嗦,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抽出心思奉承道:“自然是崔家无用,庄主......庄主多心了。”

  沈眉锦皮笑肉不笑,引咎自责道:“也对,谢当家如此忠心,是在下多心了。”说罢,沈眉锦负手走回主位,缓缓落座。

  他抱臂扫着眼前人心涣散的几位当家,只觉有苦难言。

  只是苍天犹怜,沈眉锦忽的柳暗花明。旋即,一个凶残暴戾的想法猛然跃入心口,待他认为可以付诸实践时,竟然不禁笑出声,埋头低声嘟囔道:“化无用为有用,我一人足矣!”

  “庄主,您在说什么?”二当家金堂低眉问道。

  “是啊庄主,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五当家气势滔天,重手覆在桌上,像是命令道。

  沈眉锦咧开嘴,笑着站起身,只手捏炸头骨,缓缓将双手别在背后,放声狞笑道:“不能为我所用,倒不如化为我的养分,让我替你们守下眉锦山庄吧!哈哈哈!”

  几位当家闻言瞬间对沈眉锦的意图有所了解,本欲拍桌起身与其对峙,可众人的身子却在同一时间,被一阵无名的强大力量拉住,以致难以动弹,百般挣扎都化为徒劳。

  “沈眉锦,你要干什么!”谢屏壮起胆子质问道。

  “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困住我们的,但仅凭你如今的六品内力,即是能控制我们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程世然横眉竖目,怒不可遏道。

  “是啊,我如今只是六品内力,怎么能动得了你们呢?”沈眉锦仿佛若有所思,佯装着醍醐灌顶道:“啊,对了,我可以吸干你们!”

  几人闻言一怔,甚是不解,却不止嘴上功夫。

  “识相的,就放了我们,还认你做个庄主!”

  “沈眉锦,你娘的要干吗!”

  “什么吸干,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眉锦没有理会他们,戏谑着指出指头,指尖点点浮动,指着一个又一个当家,丝毫不打算掩盖恶念,阴沉着脸道:“从哪个开始呢?”

  “金堂,正六品,不行,你得晚点儿死。”

  “程世然,从六品,也不行。”

  “谢屏,正七品……就你了!”

  沈眉锦笑意盎然,一手把着另一只手,自在地活动着手腕,跨步慢慢朝着谢屏走去。

  谢屏眼见沈眉锦又一次走来,只觉无能为力。又在此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了谢屏的五脏六腑。

  这般恐惧,是这世间最阴沉、最窒息的、人们所最忌讳的——死!

  杀人者无需多言。

  深谙此理的沈眉锦蓄力一掌,猛然轰在谢屏的丹田上。又以掌心为媒介,毫无顾忌地将谢屏丹田内的纯正内力转嫁到自己的丹田内。

  谢屏疼得目呲欲裂,瞬间抬起脑袋,挺出双腿,抓在石椅把手上的手指也因为无意识的卸力而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惨绝人寰的嘶吼着。

  而他的身体,也由一开始的匀称,肉眼可见的消瘦,转嫁仪式至最后,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谢屏,此时竟已是一具皮包骨头的尸首!

  谢屏死了!

  被吸干而死!

  反观,沈眉锦在吸干其内力后,意犹未尽的抽回手,感受着丹田内力的极速凝练升华,只觉脱胎换骨,会通自然。

  破境指日可待!

  念及至此,他阴狠地回过头,犹如鹰鹫寻食,贪婪地看着眼前胆裂魂飞的众人,举掌期待道:“下一个,是谁呢?”

  ……

  秦州,梧桐镖局。

  一路北行的刘文东几人,已然于昨日同镖局分坛的一众镖师汇合,在交接完彼此任务之后,便是一气儿的同仇敌忾,磨肩擦掌,只待亲手屠戮了眉锦山庄。

  眼下已至今日。

  近百位打扮一致的镖师们齐聚于练武场中,各个手持利刃,蓄势待发,只为一报新仇旧帐。

  人群最前端,掠下高台的刘文东身着缁衣,腰间缠着猩红蛇带,肩扛一杆七尺朔北枪,身姿如桩,气宇轩昂,饶有气吞山河之势。

  而刘文东的身旁,还有一袭白衣斗笠客,腰悬横刀,不怒自威,杀气凌冽。

  白衣斗笠一横刀,自然是陈守拙。

  陈守拙眼中无人,眸光似潭无波,正摩挲着刀柄。

  刘文东一扫台下,顿时壮志未酬地高喝道:“此役死伤难免,若有胆怯者,现在尽可抽身走人,从此离开镖局!”

  语罢,刘文东长枪砸地,爆发震天巨响,铮铮有声,雄伟高展。

  战前劝逃,实乃兵家大忌,不过刘文东有十足把握——眼前的铮铮汉子们,没有一个会是吓破了胆,苟且偷生的孬种!

  凭梧桐镖局与眉锦山庄的不世之仇,足以令每个寄身于梧桐镖旗下的镖师血脉喷张,嚼穿龈血。

  众人屹然不动,无一人离开。

  刘文东浅笑一下,会心地拔出长枪,怒喝一声,激昂道:“势杀沈眉锦!”

  “杀!杀!杀!”声音宛若潮水,不可遏制。

  练武场中的众人蓄势待发,盘弓错马,犹如一头久未进食的饿狼见到了羔羊般,目中不自觉地燃起滔天凶光。

  陈守拙压下斗笠,似乎是情绪受到了扯动,又或是渴望杀戮的快感,眸中闪过一点冷芒,带着期盼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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