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徐母又问,“现在国外也有汉语学了?”
“国外有,”安念也笑了,“不过后来毕业是交换的中国的大学。”
“这专业不错,“徐父放下茶杯,乐呵道。
“您知道什么是商务英语吗,在这装行家。”徐霂然坐在徐父身旁,顺手拿起桌上的茶,闻了闻,”嗯,您泡茶的技术不进反退啊。”
有了这一插科打诨,安念倒是彻底放松下来了。徐母徐父似乎都不想搭理这个浑小子,中午的饭吃的很和谐,和谐到喝醉了两个大男人。
徐母和安念好不容易把俩人抬回房休息,徐母不知从哪掏出一本相册,拉着安念看。
里面是徐霂然从小到大的全部相片,有10天的,有满月照,有幼儿园玩沙子的照片,甚至里面还有张穿小裙子扎朝天揪的。
安念笑着用手机把那张照片拍下来保存,徐母十分骄傲地和她炫耀,“小男孩就该当小女孩养,这样乖些,不然老闯祸。”
安念往后翻着,居然还翻到了高中时候有她的合照。她,徐霂然,程七七,何耀,宋方伟。
突然想起了什么,安念将照片翻过来。
果然,照片背后龙飞凤舞的几个签名。
这是高考前动员大会结束时,他们几个一起拍的纪念照,后面还签了每个人的名字。
“安念。”徐母在旁轻声说,”有些事,姨还是得问清楚。“你当初,为什么出国?”
为什么?
这个问题,被人问了无数次了。安念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徐母轻叹口气,“念念,你知道,阿姨是做母亲的,霂然颓废这三年,我也不好过。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只是想了解一下。”
“我……身体出了点问题...”安念干涩出声,徐母抬手,示意安念可以不说,但安念摇头。
“阿姨我,我就简单讲个故事。”安念深吸口气,她需要一个人倾听,一个和徐霂然亲近的人。
“我高三的时候总感觉胸闷,医生说是压力太大导致的生理问题,自己调整就好,后来也顺利没大有事了。
“我以为我调整过来了,但高考前一个月我发现我会开始手抖,间接性的,但很历害,根本用不了笔。那时候大家都在努力备考,没有注意到。我父母很担心,在美国找了一个权威专家,想让我过去,但我还是想参加高考。”
“高考很顺利,没有病发,我以为高考完就能好的,可是没有。手抖的越来越频繁,我父母便安排我出国治疗。”
“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只说康复的几率不大,治疗很保守,手术的几率大一些,但有意外的可能。”安念有些迟疑地抬头,对上徐母温柔的眼神,“其实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像推辞....”
“你选择手术,但害怕以后自己的手废了,于是不敢和霂然说也恨不下心提分手,索性一走了之。”徐复杂地看着安念,她着实心疼这个孩子,自己儿子这三年来有多难过,她看在眼里。
她不是那种盲目为儿子规划人生的母亲,霂然大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有可能是霂然理解你的敏感,他会选择等你这么久的。”虽然大家都不理解,但这是他的选择。
他相信她。
即使她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他还是相信她。
安念难堪地咬了咬唇,“但我很对不起他。”
徐母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点我无法反驳。”
见安念依旧纠结,徐母又笑,“但其实感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所谓谁对谁错,只要最后在一起了,那么结果一样美好。”
所有的酸楚难过,都是为了最后的Habr /br /y ending.
安念低头看看照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