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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十八岁澄澈的天空(四)

在我的日暮里 Y西落 2447 2024-07-06 22:51

  花会开,但总不会停留很久,延生尽管每天悉心照顾还是抵不住花苞的凋谢,她想永远记得那份美好

  花谢之后,花瓣已经枯黄,花间还停留着淡淡的香味,她将花一瓣一瓣拆解,小心翼翼夹在了那本随记里

  就这样好像留住了夏天,也留住了时间

  当政治老师讲到收入与分配时已是深秋,在高考面前,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延生将那份心思一收再收

  她说这是她的第二年

  每个周五,复读班不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延生总会和向希一起到天桥另一端的北校区去,找到特定的那一家小吃店,点上一碗面皮或者凉面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面皮早就成为了他们灵魂中信奉的东西,那是故乡的味道

  延生去北校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以为那里有她的挚爱——益禾堂

  延生不喜甜,却偏爱那里全糖的奶茶

  寒来暑往,自从延生发现它时,一喝就是两年,见证了它从避风塘到益禾堂,再到后来在南校区外开起了贡茶

  生意一直很火爆,延生喝过很多,最后固定了招牌珍珠奶茶,夏日她也会点上几款适宜季节的饮品,冰西瓜汁一直无法撼动

  只是好多人离开她后,她没再点过那一杯简单的西瓜汁

  好像远走的不止20年的初夏,还有好多人,好多事,好多青春

  五楼的走廊上,曾经是六个人的身影,她们肆意谈天说地,好像一切都很简单,那时她们不觉得苦,世间美好笼络皆在她们眼中……

  吃过晚饭后,她和向希一如既往走到益禾堂那里,这次她点了两杯奶茶,一杯给了向希

  只因最近刮起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之风,不是偏爱这仪式感,只是在希望某个不太重要的日子有人惦记,这是一种幸福

  她渐渐发现身边这个女孩比她还注重仪式感,这样的日子,当然应该有所表示

  望着身边这位朋友,她想着彼时她们是并肩的队友,此时她们是心心相惜的挚友

  感谢她那么多年的陪伴,我亲爱的温暖的不曾离开的朋友

  延生望着她笑了笑,向希一脸懵逼站在原地,那个女孩很多时候也傻傻的

  恰巧,延生喜欢她纯真

  她们走在回去的小道上,延生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她转过身走向了避风塘,点了一杯她觉得不会错的烤奶,加了椰果,热的,七分糖

  就这样估测了他所有的喜好,完成了点单

  向希在原地等着,见到提着另一杯奶茶的延生,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两个少女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向希只是轻声地问了句:“是给他的吗”?

  “嗯”。

  那是一种紧张又雀跃

  向希很少见到这样的延生,虽然在她面前延生一直是真实的,可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人有些震惊

  带着紧张和激动,她们一起去了延生的班,那时候回来的人还不多,很少有同学注意到她们

  从后门进去的延生,从过道经过的瞬间将奶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那样行云流水的动作,没人注意到她,放下东西后,她很快逃离了现场

  喜欢是一瞬间的心动,暗恋是历久弥坚的喜欢

  没有人知道奶茶从何而来,在袋子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工整的写着:“写完这几笔,再梦到你一次,我就要走崭新的道路了”。

  也没有人知道短短几周,延生喜欢上了F,她说她勇敢过了,就这样吧

  对男孩的匿名提问,她赫然选择了表面的勇敢,实质的遗憾

  她摘写到:“其实我想说风从来没有刮斜过,记得以前,我也很讨厌那些辗转反侧的情话,后来发现那些风花雪月的文字也因为你出现在我的日记本一天又一天。”

  从20年夏的故事,延生每天写着就这样写到了21年夏,如此,延生期待着每个夏天的到来

  后来,复读班没有毕业照,他们一张合照也没有留下,就这样在高考后被时间的洪流冲散

  回来查成绩那次是他们最后的见面

  领档案那天,他们没有碰上,细雨朦胧,天色阴沉,正如延生的心情一样,她知道他们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领档案那天,好希望遇见F。我起了个大早,穿上觉得好看的衣服,心里无数次锻炼开头,却忘了想他是否还记得我?他是否能认出我?我没遇见F,等待的时间好像也没那么长了……其实答案有时候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愿去接受。我不喜欢作文,这些随笔却是我第一次不用绞尽脑汁胡编乱造,描写他的很少,因为字词的平庸写不出他的好。

  后来,我好喜欢记录,文字真的很美妙。

  后来,我好喜欢暗恋文,疯狂地读一本再一本he,仅仅是希望结局能和书里一样

  《暗格里的秘密》是我读的第一本,我知道其实暗格里早已无秘密。人间四月芳菲尽,也是她的周斯越。丁羡喜欢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周少爷也爱着他的小怪兽,这是一场双向的奔赴。关于我的故事,到最后我也不清楚谜底。”

  就这样匆匆说了再见,夏天结束了,爱慕的心绪不了了之,没牵到的手,未送出的信,青春潦草收场后关上了门

  他留在了本省读大学,而延生则去了南方

  一生追求真爱和自由,延生也不肯拘泥于头顶的天空

  那个十八岁,她见证了最好的少年,意气风发,永远鲜活的活在她的记忆里,而她的十八岁灿烂勇敢,自由美好,这一趟,她没有辜负十八岁澄澈的天空

  将来,他也许会是一名优秀的会计、财务,她可能会是自由的编辑、文学工作者,在这个故事里,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正如应橙所说,不是所有的暗恋都能窥见天光

  若此后生生不见,我必祝你平安

  那这一篇的结尾,最后一次祝你快乐,未来的路那么长,你一定要平安喜乐

  一个故事落幕了就会有新的故事开始。

  “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太多,立秋傍晚从河岸吹来的风,和十七岁笑起来要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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