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喝了。”穆林月接过祥婶端进来的药，闻了闻。“这是催产的，喝了会快一些。”
“喝吧，孩子。小姐的药可好了，杏谷的产妇们可都少受了不少罪。”当初听说小姐让产妇喝催产的，也是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那是安全的，而且大大缩短了生产的时间。
“阿庆嫂子来了这几天，可习惯了?”知道知秋快生了，怕祥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又从杏谷调了个阿庆嫂过来。
“她习惯了，可还是不爱说话。”阿庆嫂是个老实人，没见过大世面，初到上海还是有些拘束。
“不过，没事的，见到小毛头就好了。”这个阿庆嫂特别喜欢孩子，自己的两个带大了不说，还经常帮谷里的人带小孩，是个中好手。否则穆林月也不会点名要她来。
“那成，你照顾着点。”有了祥婶照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两人说话间，知秋把药喝了下去。
“这药性平稳，半个小时后阵痛会加剧，一个小时后产道应该都能打开。”穆林月把了一下脉，很是满意。
“这么快?”知秋也有些吃惊，她可是做好难受半天的准备。
“你的身体调养的好，宝宝健康，平日又有锻炼，想慢也慢不了。”见她放松了，穆林月继续引导。“阿吱去外面的说一声。”那四个男人还在两眼一摸黑呢。
“哎。”阿吱欢喜得答应了。
“阿清该着急了。”很了解顾清的知秋来了一句。小姐进来这么久没什么动静，这阿吱一出去，不吓坏他才怪。
果然，外间还没听到阿吱说了什么，就听到‘扑通’一声，象是什么重物落地，接着是阿吱的急呼“顾清哥哥。”
“小姐故意的吧?”知秋含笑问。
“不应该吗?”穆林月可不觉得有什么错。
“你……，她……”本就不爱说话的顾清已问不出一句整话来。
“顾清哥哥，知秋姐姐很好。”阿吱忙解释。
“那你怎么出来了?”七爷替顾清问自家小女人。别看不是自家小女人生产，但总归也有这一天不是。
“阿姐让我来同你们说一下，知烽姐姐情况很好，估计一个小时后才会生产。”阿吱是个好传话筒。
“我能进去吗?”顾清受不了了，还管他什么忌讳不忌讳。知秋一直害怕这一天，他是知道的。她在为自己的血脉拼命，自己哪能不做点什么。
“我不知道，得问阿姐。”四个男人都有些焦急得等着穆林月的决定。
“你没白跟他一场。”此时穆林月正在征求知秋的意见。
“他待我很好。”知秋忍着阵痛，扯出一抹微笑。
“让他时来吗?”女人生孩子的样子很丑，但也很美，她不是知秋，不能替她决定。
“会不吉利吗?”老人都说男人进产房不吉利。
“什么叫不吉利?”穆林月反问。知秋说不出所以然来。
“是丈夫陪着妻子，鼓励她，母子平安的吉利；还是男人在外左拥右抱，不管妻儿死活的吉利?”这话虽用在顾清身上不合适，但是这个理，男尊女卑是她本身就很不屑的。
“有他在，你不是更有底气吗?”见她还有些犹豫，穆林月又劝了一句。
“我想他在。”知秋终抵不过心底的渴望。
“顾清进来。”穆林月扬声。祥婶抖了抖嘴唇，还是没制止。小姐说的确有道理。
门外的顾清深呼吸了两次，才抬步踏进了产房。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面露痛苦的媳妇。“阿秋。”顾不得什么，大步走到床边，单膝跪了下来，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我没事的。”知秋出声安抚他，他的掌心满是汗水。
“小姐。”顾清仍很担心。
“我的话这是不可信了吗?”穆林月故作无奈状。倒让那对夫妻又放松了不少，不过这种状态没维持多长时间，便被知秋的惨叫打破了，强烈阵痛开始了。
“我要进去了。”外间的阿吱一个激灵忙往里跑，不明所以的三个男人面面相窥。
“七哥，不会出什么事吧?”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八爷先沉不住气。
“我怎么知道?”七爷也很心烦意乱，都说这女人生产，跟过鬼门关似的，若知秋今天不顺利，他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要不要孩子这个问题。
相对于七爷、八爷的紧张，凌九要轻松一点，他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让小林儿受这个罪。
随着阵痛的加强，穆林月也忙碌起来。
“别太在意阵痛的感觉，想想那些漂亮的小宝贝们，他们可真好看。”很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惜不是很成功。
“顾清多鼓励她鼓励她，现在精神支持很重要。”知秋本就有心理障碍，现在这种强痛感，很有可能会让她放弃。
“阿秋，阿秋，我在这，我在这。”顾清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开始说些绵绵情话。“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他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的感情说起，将自己对她的感情的每一步，剖析给她听。穆林月在一旁浅笑，知秋这一辈子值了。
阿吱则有些呆楞，她还是第一次听顾清哥哥说这么多话。冷夏仍面无表情，眼里却透出了一丝羡慕。感触最大的还是知秋，听着自己男人的声音，她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
“知秋，可以用力了。”先前小姐只准她呼痛，不准她用力。听到这话，便知孩子要出来了。
“大毛，二毛，听姨说，可要乖哟，自己也用点力，让你娘少受点苦。”穆林月用特殊的手法，在她肚子上按摩，边适当用力，边轻言细语说话。那两个小东西似是听懂了她的话，随着知秋一声大叫，第一个孩子生了出来。
穆林月麻利得托住他，剪掉脐带，抠出嘴里的脏东西，对着小屁股就是一巴掌，一声响亮得啼哭声，响彻整个房间，祥婶立刻接了过去清洗。
外间的八爷终一屁股坐了下来。“妈呀，终于生了。”七爷、九爷也暗舒一口长气。
很快第二声啼哭声也传了出来。“生了，生了，第二个。”从刚开始的紧张，已转为了喜悦。不久，穆林月与阿吱便一人一个抱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