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变了味儿的见义勇为
“你疯了吗?”
男人满脸厌恶的推开圆瞪着眼睛,一副咬牙切齿几要拼命的女人。手臂长长的伸着,将被扯得衣衫凌乱、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牢牢护在身后。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疯了吗?我疯了吗?你问我我疯了吗?哈哈哈哈,是你强行将我的世界改造成了一个疯人院,是你生生把我困死在了你亲手建的疯人院里,你现在问我,我疯了吗?是你逼疯我的,是你亲手把我堵死在里面不让我出来的!可到头来,到头来你居然反而责怪起了我的疯癫!”
同样披散着头发、一身凌乱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吼着,高木子甚至可以清晰听到她身体里奔涌着的血液的沸腾。
“你刚才说听到的那个求救声,就是那个女人的?”
“嗯!”
高木子用力点了点头,刚想要冲过去的身体被许天经一把拦腰抱了回去:
“先别急,等先看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可......”
明白许天经说的话没有错,高木子强压下心里已经逐渐开始沸腾的蠢蠢欲动,深呼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后,终于还是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只见男人嫌恶的紧皱着眉头,连瞟向女人的眼神都满是厌恶和不耐。瞥了眼周遭越围越多的行人,男人终于还是无奈深叹口气,压低了声音朝着女人摆摆手,摆出一副不想和你计较的施恩架势:
“事情闹大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今天你打她这件事情,我就当是你一时情绪失控,我们就此打住。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有任何的条件,我们私下里好好谈行吗?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现眼的行不行?”
说着,将身后的女人越发挡了起来,同时不忘拿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提醒围观的路人不要拍照、视频。
而衣衫凌乱、满脸狼狈的女人却只能孤零零的暴露在那些冷冰冰的摄像头之下,任由人们踽踽私语的谈论着。
啪~~嗒~~
泪珠滴进尘埃里的破碎声清晰传入耳畔,高木子看着被一圈一圈死死围在人群里的女人,眼前像是真的看见了那滴泪自女人眼眶滑落后撞碎在尘埃的过程。
“丢人现眼!呵呵!现在我在你眼里,不是疯婆子,就是一个让你觉得丢人现眼的累赘、垃圾是吗?丢人现眼!哈哈哈哈~丢人现眼~~以前我陪着你一起在三十几度的大中午,蹬着装满八九百、上千斤西瓜的三轮车,热得像是从水里刚拎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被晒得脸通红、头发丝都挂着汗珠,狼狈不堪的我,你怎么不嫌丢人呢?
我陪着你去进货,为了几分钱的价格跟人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我丢人现眼呢?因为摊位每次跟别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要干架的时候,那时候,从前我们那么苦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嫌我丢人现眼呢?
现在你有钱了,有身份有社会地位了,你是堂堂知名的创业老板了,你开始嫌弃我给你丢人现眼了是吗?啊~~我才是你少年结发陪着你泥里、水里滚过来的老婆呀!我才是陪着你吃糠咽菜好不容易跟你走到了成功的老婆呀~~可你居然,现在护着别人女人,你护着别的女人,把自己的糟糠老婆扔在一边让人家随便拍、随便看、随便说啊~~”
颤抖的声音像是女人此刻破碎凌乱的衣衫,破碎的找不回一丝丝的尊严。红肿的眼眶、浮肿的面颊,凌乱的发丝胡乱糊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已经被女人生生咬出了血红。
“别拍了!我告诉你,未经过我同意随便拍照摄像是违法的。如果你们要是在网上进行传播,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男人不耐烦的脱下身上已经被扯皱的外套披在身后女人的身上,气冲冲的冲到同样狼狈的发妻身前,想开口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却是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最终只得咬着牙再次商量:
“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为什么要回去说?凭什么要回去说?你既然能不要脸的干出这抛弃糟糠的事情来,你还要你那张脸吗?啊?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既然有脸勾引别人的老公,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就是要让她的脸叫所有人都看到,看看这个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让她家里的爸爸妈妈也看看,他们交出来的好女儿~”
啪~~
响亮的一巴掌让原本混乱的周遭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高木子没想到男人居然敢真的动手。当然,对于高木子来说,他也有且仅有这一次的机会。
女人被一巴掌打得一瞬间怔愣当场,甚至连哭的忘了。只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被泪水朦胧住的视线一时间无法视物,待到眼泪滑落眼眶,刚才还站在身前的男人,居然已经稳稳的四脚朝地趴在了地上。而她的身上,正盖着一件看起来奇奇怪怪拖拖拉拉的青色长衫。
“背信弃义,忘祖背德,你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狠狠舒了口心中的浊气,高木子双手掐腰,无视全部愣神的众人,仰头冲着冲到男人身边继续哭哭啼啼的女人不耐烦的左右晃了晃脑袋。做足了电影里社会大哥的那套不羁和狂傲之态:
“还有那个一直哭哭啼啼个没完的,请问是你老公被人抢了吗?是你老公当着老婆的面公然维护小三儿吗?是你老公无情无义的打了你吗?这个女人现在遭受的所有痛苦,其中有一半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哭哭啼啼个没完没了的?咱多少要点脸行吗?”
“你,你是谁啊?你,干嘛打我老公啊?他最近上了年纪身体可不大好,你,你是怎么把他打得那么老远趴地上的?”
“我,我就,就踹了那么一脚~~”
“什么?踹?你踹他哪儿了?他心脏可不好。他肺也不太好,抽烟。不是,他肾也不行啊,你,你到底踹他哪儿了?他怎么半天了也没起来呀?”
看着女人兴师问罪的红肿眼睛,刚才还气势如虹的高木子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的一时间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这剧情怎么展开的这么诡异呀?自己这分明是在见义勇为,怎么,好像就变了味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