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殿中,离城与兮城二人将那和尚如何与江慈悲勾结,将江愁予引入雷阵之中说得清楚。
江无情听的气愤,心寒的同时,也难免猜测,自言道:“江慈悲和须弥山勾结,是猜测我的身份,那他策划伤害江愁予就是为了验证我的身份。”
这样想来,江无情心疼难忍。
“终究是我连累了她!“江无情紧攥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里被掩饰得很好,连他的脸色,也没有显露出一点心中的愤恨。
“江慈悲!”
“或许就是吧。”兮城掩嘴微笑,“须弥山应该还不确认殿下的身份,所以也只派了一个和尚来和江慈悲谋划此事。和尚在江城待的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黄泉呢?我想,就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能有这样底气的人,不就只有江慈悲吗?”
“江慈悲与须弥山勾结,是因为对殿下您的嫉妒,所以如此行事,是瞒住了江城的两位城主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确认了您的身份,江慈悲也就和须弥山斩不断关系了,自然也是要把那个和尚好好的送回须弥山的。可是那个和尚却拿着江城的引路灯出现在了黄泉,也就是说,他们没有确认您的身份。可是。。。”离城逐渐皱起眉头,似乎到了说不通的地方,“江慈悲为什么要把那个和尚引到黄泉来?江慈悲更应该担心,那个和尚落到我们手里,会被我们问出什么来吧?”
“江愁予少城主在受伤之后,竟然被幽禁在了江城湖底宫中呢。”兮城咯咯发笑。
“江慈悲没有瞒住师父。。。不,是城主。”江无情难以忍住心中的酸楚,“从来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师父永远都偏袒他,别的人,都可以是被牺牲的。”
从前在江城被忽略责难的苦楚,此时想来,越发心酸。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江慈悲的附属,是不能被认可的。
兮城的目光停在江无情痛苦的脸上,敛起笑容。
“我想,我应该回一次江城了。”江无情仰头长叹一声,窗格里刺眼光芒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离城与兮城相视一眼。
“殿下决断,我等告退。”离城与兮城行礼道。
江无情微微颔首,与离城二人分开之后,独自一人前往孔雀的寝殿。
江无情站在门口,小心的向房内看一眼,孔雀还是没醒。
“我说了要保护你的,可是就算是有’三川河海‘,我也是没能找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江无情走到孔雀床边,扶着额头,他没有任何头绪。
那出现在脑海里景象和孔雀呼救的声音,在孔雀昏睡的期间,成了江无情心里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在让他愧疚,孔雀明明就在他眼前受折磨,被困顿,可他却束手无策。
江无情抓紧了手边的蚕被,孔雀还安然的睡着,小脸白白嫩嫩的,跟豆腐块一样。
“呵!”孔雀轻微的呼声,逗笑了江无情。
“你只管好好睡,这下可以睡够懒觉了。”江无情松开抓皱的蚕被,握住孔雀温暖的小手掌,放到额前,默默许愿。
天色渐沉的时分,凉城前来回禀说,已经向江城递了拜帖,明日便可前去。
“今日有一事,我没有打算。是因我的私事,与冥府无关,我想。。。”
“殿下这是什么话,您是冥府之主,您的事就是冥府的事。”
江无情话未说完,凉城便打断了。
江无情目光微愣。凉城目光如炬,勾子似的定定的对住江无情的目光。
“不提这个了。”江无情躲过去,满心瞧着孔雀,笑道:“我当初年少无知,沉不住气,出走江城。吃了很多苦头,做了许多我从前想都不会想的啥事,为了谋生,更是用了龌龊的心计和不堪的手段。也是多次在江城手里逃脱,江城的两位城主也知晓我一些事情,他们没有出面绞杀,清理门户,也是为着江城的脸面。先王收留我,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我回去江城,冲他们吹鼻子瞪眼,给脸色的。到时你只管把我当作随从呼喝就是。”
“殿下担心涉及江城的颜面,可是自殿下即位,也只有江慈悲和江浸月二位而已。”凉城说道。
“她也是为了我。我。。。还是有愧于受教于她。她其实做得很好,是我,是我不争气。”江无情回忆起那日江浸月来找自己的情景,那一日是他最真切的感受到江浸月铁骨下的柔情,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凉城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她本来是要开口劝说,就像下意识的动作。
“属下明白了,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殿下可有另外的安排吗?”凉城问道。
“是有一件事。”江无情转头,微微一笑,“只是这件事情,要劳烦兮城阁主了。”
凉城不解,无奈歪头一笑,“那殿下稍等,我这就去传唤兮城。”
“不!不用,”江无情出声拦住凉城,笑道:“明日启程之时,再说。”
凉城更疑惑,“是。”
她没有像从前那般多问,多言,迫使自己放下心告退。
江无情在孔雀床前守了一会儿,守夜的女侍来后再走的。第二日江无情看了孔雀之后,与兮城见过面,便和凉城前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