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告诉过连唯,洛七玦身份保密的事情,她的脱口而出让除去云居和亦寻以及勿尘桐泽的其他人都抓住了话柄,扶箜掌门继续咄咄逼人,“洛七玦,喻国二王子,我记得是勿尘仙人亲口定下的规定,不收皇亲贵胄为浔轨山弟子,这洛七玦真是好本事,瞒过了两位仙人和云印,现在看来这二王子殿下恐怕不能待在浔轨山上了吧?”
勿尘仙人为了云印此刻忍气吞声,把住身边桐泽握拳的手,云印看着扶箜打师傅的面子,面不改色,“不劳掌门费心,是云印将师傅蒙在鼓里,弟子自会处理好此事。”亦寻也紧接着说:“此事徒儿也知情,是亦寻没有规劝云印……”
紫胤真人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发话:“掌门多担待,云印自有分寸。”
扶箜掌门哪里肯买账,他堂堂浔轨山掌门,门下弟子比紫胤少,威望最低,因为多年前乾清草被盗一事,勿尘和紫胤坚决地要将桑余的管事权剥削,刚刚一提到曼陀罗就怀疑自己的首徒夏年,这口恶气他实在咽不下。
如今他还是笑脸盈盈,“勿尘仙人要是为了袒护爱徒,这件事我们也可以视而不见,一概不究。”
此话一出,不就明摆着数落勿尘吗?连唯看到这个景象,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怎样补救。云印到底还是面不改色,“掌门,洛七玦既然是我留下来的,违反了山规,但凭您处置。他明日就离开浔轨山,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也不再是我山中徒弟。”
洛七玦盯着云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扶箜掌门掰回了面子,依然不罢休,“那叶渊有曼陀罗花粉一事……”云印毕恭毕敬地说道:“小渊有曼陀罗花粉也不足为奇,只是规矩是早就定下了,所以叶渊仍然会是我的徒弟。”
亦寻一直被紫胤盯着,不敢多说话,夏年却误认为他不在乎云印的颜面了,处于精神涣散的状态,跟着扶箜掌门和桑余就离开了。
“这扶箜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这话并不是出自气愤的桐泽,而是紫胤在他们离开后说的。“这事儿的确是我们理亏。”勿尘的头脑依然清晰。
剩下的人都离开后,洛七玦颓废地坐在地上,“我救不了她了。”
这是云印第一次看到洛七玦哭,而且哭得那么令人心疼。他不怪她,她也是无能为力,当时的情况她也只是赶他出山,还将所有惩罚往自己身上揽。
“七玦,其实就算你学了灵术,做灵主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灵主需要道行极高的人去布阵,而且这个方法没有人尝试过,只是有那个说法而已。”
“就算那只是个说法,我也要去尝试,母后是我最重要的人,而且……”他抹了眼泪,语气更加坚定,“而且国师说过,我王兄如今性情大变的原因,是因为缺失了一灵,那个国师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我不清楚王兄去南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若是不找回那一灵,他将成为一个暴君,喻国的黎明百姓将身处水深火热。”
师傅不想她继续守护着南方,她眼睁睁看着南方的百姓死在熊熊的妖火中,此刻她再也看不了喻国无辜的人民再因为一个暴虐的君王死于非命。
“明日你和连唯一起下山尝试劝说洛九熙,引灵的事情我要和师傅谈一下,看是否有迹可循。”
傍晚时分,连唯来到了云印的房间,回避着云印的目光。“唯唯你干嘛呢?”她一脸的不解。连唯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要和七玦一起下山,你……不介意吧?”云印仍是一脸疑惑,“不介意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连唯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地说:“我喜欢他。”心里一酸,绷住了表情,假装毫不在意地端起茶,“哦,这不挺好的事情吗?”
连唯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试探性的问:“你喜欢他吗?”云印喉咙哽住了,眼睛看向前方,“喜欢又能如何呢?”是充满自嘲的口吻。
连唯显然没想到云印这样直白,不知所措地捏紧了衣角,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赢不了两情相悦。云印看穿了连唯的小心思,握住了她的手,“唯唯,人神之间的爱,是会被上天诅咒的。七玦只是一时兴起,而你才是他的命定,拜托你在他未来的路上替他抚平心里的创伤,替我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