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愣了愣,口中的枣不禁呛着了,轻咳了几声,黄衣与红衣强忍住了笑。
“宁姑娘,没事吧。”
宁烛恢复淡然的神情“没事,我是认识,那是我表妹,只是我从未听说过她定过亲啊?”
几人都把目光看向路清帘,路清帘有些不悦道“想是庄前辈没有提起过,我也是才知道的。”
“那庄家之女有何不好,你要去退婚?”宁烛随口说出,脸上有明显的愠怒。
“我并未见过她,这么多年庄前辈也从未找过我,我想这门亲事就作废吧。”
宁烛第一次见路清帘有伤神的时候,他自信睿智,此刻竟会如此低沉,宁烛轻笑道“也是,从未见过退了也好,不过你一个男子主动退婚,让人家女子以后如何嫁人。”
路清帘看向她“我会让庄前辈对外说是他们要与我退婚。”
“哦。”宁烛本想责问他一番,却没想到他心思倒也细腻。
不过不打趣他一番,总觉得不能解气,她拿颗青枣扔给路清帘“路公子,我那表妹可是个佳人,生的美就不说了,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也是大家风范,你若是娶了她,以庄家的地位以后你可就有靠山了,而且庄家田产生意做的那么大,富甲一方,你去退婚,不怕后悔?”
“宁姑娘想说什么?”路清帘脸色暗淡,眼神凌厉道
宁烛见他不悦,顿了顿“没什么,这件事路公子还是不要再与外人说了,我那表妹可是闺阁女子。”
小洛犹豫了好一会,她张开口“那,那庄姑娘,生的当真很美?”
宁烛看她脸色有些羞红,便知她的心思“是啊,很美。”
林彦书一副八卦的样子兴奋道“与宁姑娘你相比呢?”
宁烛迟疑了片刻“比我美。”
“比你还美。”林彦书惊讶道
路清帘的脸色越发难看,声音沉闷道“师兄莫要再说。”
林彦书撇了撇嘴,又看向宁烛,宁烛也觉得这人傻的挺有意思,冲他笑了笑。
“宁姑娘,你可有心上人?”
宁烛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即笑道“有啊。”
便不再看林彦书,也不给他再问的机会,躺在靠枕上闭上了眼睛。
小洛低声道“师兄,你就别做梦了,她这样的女子,轮不到你。”
到了殷都山下,几人下了马车,林彦书递了无望山的名贴,侍从回报后便请他们进了山。
进了殷都山后,宁烛神色不再是嬉笑模样,面色很是沉重“林公子,我就不去拜访他了,我在这山中随便转转。”
林彦书点头
“宁姑娘你随意,待我们拜访了山主,再来寻你们。”
“好。”
路清帘眉头微皱,轻声道“师兄,你与师妹前去拜访即可,我同宁姑娘她们在山中等你们。”
“清帘,你”林彦书疑惑,可是他知道若不是因为有事他不会这般,便没有再说下去。
宁烛看了路清帘一眼,眼中满是困惑,几人走至一条小径,风景格外秀丽,黄衣将一块鹿皮扑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小姐,这会太阳大,坐下喝点水。”
宁烛坐下,将一只腿抬起踩在另一块石块上,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根枯树枝,斜眼看路清帘冷笑“路公子有话说?”
“宁姑娘知道我要说什么?”
宁烛摇了摇头,一副天真纯然的模样“不知。”
路清帘浅笑,背转身去“若是无利可图,宁姑娘又怎会与我们这些庸俗之人同行?”
“那路公子以为,我是在图你们什么?”
“殷都山四周都是结界,宁姑娘是想让我们带你进殷都山,剑鞘旁的狐狸毛也是幌子。”
宁烛开始认真的审视着眼前这人,他一身青衣,身形高挑俊秀,眼神格外犀利,颇有侠士之风,宁烛冷笑“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愿意被我利用呢?”
路清帘看向她,眼中却并无厌恶之意“星落剑不是你盗的,我与盗剑之人交过手,当时我中了你的毒,让他逃了,我确实闻到了他身上的狐骚味,而且盗星落剑之人与青虚山上故意将星落剑给我们之人是同一人,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将星落剑给我们又要盗走?”
宁烛将手中的枯树枝折断,又折断,笑道“看来你还算是个聪明人,那人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那把星落剑是假的,不过剑鞘是真的,施计之人只有剑鞘,而他想得到星落剑,便以剑鞘想引得星落剑自投罗网,再将星落剑偷去。可惜,你们并没有星落剑,他们后来偷走的也是假的。”
“所以,你拿走的剑鞘并没有被盗?”
宁烛邪笑“自然,我得到的岂有再让人拿走的道理。”
路清帘看她一个女子,心思却极不简单,有勇有谋,之前的厌恶之感已都不见“看来你早就知道那人会再去偷走星落剑,还专门送给我们一个剑鞘,是想以假乱真。”
“一时之计罢了,乱不了真。”
路清帘沉默片刻,带着些许疑问道“所以,无论是真的星落剑还是剑鞘都在你这里。”
宁烛收回笑意,眼中多了些难以捉摸的意味,淡淡道“所以呢?”
“既然真的星落剑在你这里,殷都山主恨你入骨,你为何冒险来此?”
宁烛站起身,走向路清帘,双手环抱在胸前,轻笑“路公子还是少知道些好。”
路清帘却笑了“与我为敌,与你无利,虽我只与宁姑娘交过一次手,但是我想这里是殷都山,若想脱身出去也并非易事。”
宁烛不禁笑出声,脚步向前,凑到路清帘面前,一双墨黑的眼眸看着路清帘,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喜欢这个味道“若是我怕人威胁,也不会与你们同往。”
路清帘被她看的转过了头,笑道“看来宁姑娘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既然我已知晓星落剑并不在殷都山,那我们也不会在此久留,我还是想跟宁姑娘说一声,殷都山主并非善类,好自为之。”
“谢过路公子好意,不过看在你们也算帮了我,路公子,莫要再寻星落剑了,传言星落剑下落不明十几年,其实星落剑一直都在我这里,是我从小的佩剑,小的时候我贪玩,把剑鞘弄丢了,才会引得这么多人找它,所以星落剑不是你们该找的,还有”
宁烛顿了顿“这殷都山主乃是我水江宁家的叛徒,偷走宁家典籍,在这殷都山二十年都不曾出山,我事成还好,若是事败,他定也不会放过你们。”
路清帘见她言语真诚,却还是不敢全然信她,只是点了点头。
宁烛冷笑“后会无期。”
看着路清帘离开的背影,宁烛与黄衣红衣轻车熟路的绕过溪流,走上一处陡坡,过了一片密林,便看到了一处院落,此时天色已暗,月光还未升起,院落里并无任何光,想是并没有人,禁地在这座孤院的后面,穿过一片竹林,便是一处洞口,也就是殷都山秘境,秘境四周格外冷清,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蛙叫声,入口的机关宁烛早已破晓,轻松进入,里面与上次所来之时没什么大的变化,却又有所不同,进门后走至第一岔路口向左,之后遇到的十二个岔路全部向左,第十三个岔路向右就进入了一处石门,石门旁有一石碑,石碑之上有格外显眼的五字,思量而前行,宁烛按前行而思量的顺序转动石碑上的字石门便开了。
红衣点灯,向前走至百米,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的放轻了步伐,走向前,才看清了前方是何人,这才叹了叹气,不再小心翼翼,那几人也看到了她们“好巧啊,宁姑娘。”
“还真是在哪都能碰到你们.”宁烛在黄衣给她铺好坐垫的石块上坐下,漫不经心道。
林彦书急忙走过来“宁姑娘你见多识广,可有办法医治我师妹?”
宁烛看了眼林彦书,又看向不远处躺在那里的小洛和正在替她驱毒的路清帘,轻笑道“她怎么了?”
“我们适才不知触碰了什么机关,突然出现了很多毒蜻蜓,师妹没躲过,就被咬了。”
“哦.”
林彦书看宁烛随口应了一声,很是着急道“若是师妹有什么意外,我们该怎么回见师父啊,宁姑娘可有办法医治?”
“没有。”宁烛看了他一眼。
这时听见很微弱的声音传来“彦书师兄,不要求她,她不是什么好人。”
宁烛接过黄衣递来的芝麻肉饼咬了一口,又喝了口水冲林彦书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彦书,去找水来。”路清帘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彦书看了宁烛一眼,转身急忙跑去找水,可是这洞中一眼看不到头,有没有水也未可知,黄衣站起身,走了过去“给你们,水。”
路清帘看了看水,又看向远处的宁烛,正躺在舒适的毛绒毯子上小憩,正要接过黄衣递来的水,小洛道“不要她们的水。”
“怎么,我们还能给你下毒啊。”说着黄衣自己喝了一口,将水放在了那里,刚转身,又回过身来“路公子,你这样做是能驱毒,不过驱不干净的。”说着黄衣依依不舍的将一只吸尸虫递给路清帘“拿它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