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征了下,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怎么这么突然啊?”
“不突然,我已认定是他,他也待我好。”
国主有些难为的神色,古榕有些想不明白,爹娘明明很喜欢他,怎会如此神态,她道“爹,您这是何意?”
国主掩去脸上的不安,笑道“待你们的伤养好,再说此事不迟。”
“爹,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这跟伤没关系啊。”
国主见她非要个结果,道“那他拿什么聘礼娶你?”
“爹,您还要聘礼啊?”古榕作女儿家柔弱姿态,撇嘴道。
“这样,东北交界处,有一荒泽,因是东方天地与北方天地交界,地处偏僻,很是混乱,那里有一凶兽,常年欺负周边弱小,我前些年曾将他封印过,这些日子我觉得他马上就要冲破封印,待过几日,他的雷劫之伤好了,便去将那妖兽降伏,送入锁妖塔,拿那妖兽的内丹当做是娶你的聘礼吧。”
古榕兴奋道“好,爹,一言为定。”
古榕离开后,只见明媗夫人叹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到时榕儿如何不怨你。”
“若是她少不了一场伤心,我作为她父亲,让她发泄怨气又怎样。”
这些时日,有路清帘在,古榕很少去梦师的殿中,这一日,一早,古榕还在睡着觉,梦师就来了,非要将她喊醒,黄衣不让,两个人在门外竟还吵了起来,这一吵就把古榕吵醒了。
“老头,你干嘛呀,大早上的。”古榕一脸不满的看着他,半眯着眼睛道。
梦师冲黄衣狠狠地皱了皱眉,看向古榕“前些日子,有人来织筑国打听你。”
“啊?谁啊。”古榕瞬间清醒了许多,有谁会打听她呢。
“是东方天帝的人。”
古榕看了一眼梦师,坐在院中桌前,想了想“应该是冉凉吧。”
“她查你做什么?”梦师坐在她一旁,一双眼睛挣得大大的。
古榕摇头,随即又道“这有什么好奇的,定是因为木辞上神,如今我已离开务隅山,她定不会再找我麻烦了,放心吧。”
梦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古榕开垦的那片田地已经种上了瓜果,都是路清帘种的,她跟在后面洒水,只期待着这些种子能够早些发芽,早些开花,早些可以吃上他们的果实。
古榕从没觉得时间可以过的如此快,不觉间,那些种子都开始陆陆续续的长起了小嫩芽,每日吃过早饭,她都要拉着路清帘去看,这日回到殿中,国主坐在那里,黄衣乖乖的站在一旁,古榕走上前笑道“爹。”
国主站起身,面容有些沉重,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是看到古榕紧紧牵着路清帘的手,脸上幸福的笑容,他还是忍不住露出痛苦之色,国主看了看他们,道“古榕,如今你们的伤已大好,去降伏妖兽吧。”
路清帘自是明白国主的意思,他很感谢国主让他去降伏妖兽,不然他又要如何做,如何离开,只是他不明白,国主又为何让古榕恨自己。或许他又能想明白,与其让古榕一个人沉浸悲伤之中,不如将一切都发泄到他身上。
古榕兴奋道“路清帘,我们走。”
“等一下,我送你的簪子呢,怎么不带上?”
“我怕再给弄坏了,就放着了。”
“戴上吧,我想看你带着它。”
古榕看向黄衣,黄衣便去取了来,路清帘温柔的看着她,将那发簪给她戴上,这是一支木簪,上面雕刻了两只蜻蜓,栩栩如生。
“走吧”路清帘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的房中,那支树枝上面只有一片树叶了。
来到荒泽处,正遇上那凶兽欺负灵力低微的修习者,三人与其打斗,将几位小仙救出,正要制服妖兽,突然一阵力量来袭,将三人困在一处结界之中,古榕试图打开结界,却从内破不开,正疑惑之时,见喜木从远处走来,笑道“又见面了,古榕,如今我胡氏一族被帝俊厌弃,我今日就要杀了你报仇。”
古榕厌恶的看着她,还真是哪都有她,这么多天了,第一次出织筑国又碰到她,怒道“喜木,你当真愚笨,还以为你胡氏一族败落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你们在天宫的所作所为早已受人不满,帝俊也不过借此事来打压你们,一切终究是你们自食其果,你若还要执迷不悟,你胡氏一族只会更惨。”
“你胡说,若不是木辞上神如此帮你说话,帝俊怎会颁下御旨让我胡氏一族离开天宫。”
古榕只是听说她们受到了处罚,竟不知帝俊会如此不给胡氏颜面,她道“你与我这般并改变不了你们胡氏,倒不如好好为天宫做些实事,争回些颜面。”
“哈哈,你当这是哪里,这里是荒泽,除了那些灵力低微的小仙没有任何人,我杀了你,亦没有人知道。”
古榕惊讶,这结界路清帘竟也破不开,喜木的仙力并不高,古榕看向她,只见她手中有一黑色玄石,心中想道原来她是借助他们胡氏一族的玄石设的结界。
喜木满面怒色,用玄石之力收紧结界,三人合力抵抗,可是结界越来越压迫着他们,路清帘眉头紧皱道“古榕,黄衣,你们退后,我破开这结界。”
古榕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坚定,就如当年在筑梦阵时一样,可是那次他答应她一定会回来,他失信了,古榕眼底闪过慌乱之色急忙道“不,我与你一起。”
“相信我”他亦如此说。
说罢,不等古榕说什么,路清帘施展仙力,只见他体内的神力一点一点向外蔓延,瞬间,一声巨响,结界被破开,远处的喜木惊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随后看向自己手中的玄石,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过是位仙君,玄石之力怎会被打破。”
黄衣看着路清帘脱口而出道“上神之力,路公子何时飞升为上神了。”
古榕亦是疑惑的看向他,只见路清帘嘴角流出鲜血,喜木见阵破,正欲逃走,却被古榕一掌击倒在地,黄衣上前将她捆了,踢倒在地上。
古榕扶起路清帘道“我们走,今日不取妖丹,改天再来。”
路清帘却拉住了她“古榕,既然来了,今日便取了吧,我没事。”
“不行,你都流血了。”
“真没事。”
古榕看他受着伤,眼中却满是喜悦之色,像是做了什么兴奋之事,古榕不明白,路清帘之所以会开心,是因为他在临死前为她又做了一件事,在这仅有的三十日里他很满足,只是,又要让她伤心了。“
“那,那等下若是打不过妖兽,不可逞强。”古榕神色严肃的叮嘱道。
“嗯,等我。”
古榕见他上前去制服妖兽,几次想上前帮忙,黄衣道“公主,国主说了,你不能帮忙,你就放心吧,不过一只妖兽,最多会受个伤,没事的。”
古榕还是担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路清帘。两只手抓在一起不安的挪动着。
那妖兽头上八只脚,将路清帘缠在空中,路清帘嘴角有血迹,脸色苍白,古榕实在忍不住,上前拿星落剑将那妖兽的尾巴砍断两条,妖兽怒气起,伸出手将路清帘与古榕握在手中,古榕道“星落剑。”
只见星落剑上前又砍断了它的两条尾巴,那妖兽嗷嗷大叫,路清帘趁机上前,取出它的妖丹,妖兽没了妖丹,摔落在地,古榕将他收起,看向路清帘,他面色苍白,极为无力,古榕心中一紧,他怎会如此虚弱。
此时,尚在织筑国的那支枝条上的最后一片树叶消失不见,明媗夫人,国主便已都明白了。
古榕上前将他抱起,路清帘冲她笑了笑,依旧那般温柔,道“宁烛。”
“嗯?”路清帘突然喊她宁烛,她有些愣住。
“不要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要好好活着。”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虚弱的将话说出,古榕急忙摇头,眼角微红,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在说什么,我带你回织筑国。”古榕眼中含泪,极力忍着,道“不过一只妖兽,你没事的。”
“宁烛,听我说,对不起,我又一次失信了,曾经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我没有做到,只留下你一人,让你伤心,这次我又要失信了,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对不起,我想好好爱你,却总是在伤害你,让你伤心。”
“别说了,我不原谅你,你若是敢再丢下我,我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你,这次我说到做到。”
“那样好啊,那样你就可以没有痛苦,好好活着了。”
“不”古榕见他的灵力一点一点消散,急忙用自己的仙力给他疗伤,可是却无济于事。
“没用的,我很开心与你再见面,我最遗憾的就是不能跟你穿着仙侣衣去北海看星辰,再次让你伤心。”
“我带你看,我现在就带你去。”古榕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在脸颊,声音带着哽咽,眼中满是恐惧。
她用尽自身仙力,带他来到北海,可是,如今是白天,又怎会有星辰,她看着路清帘的眼皮无力的一张一合,想要努力的看着她,她绝望的流着眼泪,看着他的修为一点一点散去,正无奈之时,只是瞬间,白昼突然变为黑夜,只有北海上空现出满天繁星,古榕哭道“你看,这星辰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