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海后,木辞上神自是忙碌了起来,不说众神去拜访他,就说这女仙君就能把他围成一团,那些神仙之所以将木辞看的很高不只是因为他是北方之主,更重要的是他是上古天尊一脉神罚的继承者,神罚一职在神界是最高最重的惩罚,只有神罚一脉才能行使其权利降神罚,所以众神都格外敬重他。
一墨也忙着应付一些逃不掉的人,古榕便无趣,这里也热闹的让人头嗡嗡的,典礼定在晚上,所以时间还长,她便四处溜达,看能不能碰到梦师,像这种场合,爹娘定不会来的,他们是最不喜热闹的,每次都是让梦师去参加,古榕边走边看着海内景观,这里可比殷都山下宫主的殿宇漂亮多了,古榕正走着,看到一黄衣女子迎面走来,她有些兴奋道“三鸢。”
三鸢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古榕这才想起三鸢根本不记得她,她轻笑“我是织筑国的古榕,常听人提起你。”
三鸢冲她笑了笑,见礼道“古榕仙子”
古榕也礼貌的回应,这时又一红衣女子走来,古榕又惊了惊,不过没有言语,她看红言面色红润,并无不悦之色,便知筑梦阵已将她心中的执念去除,红言向三鸢行礼道“龙女。”
三鸢疑惑的看她,红言却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古榕,古榕惊了惊,以为红言还记得自己,红言礼貌道“仙子,我娘让我来请你。”
“你娘?”古榕本能的疑问
三鸢笑了笑,很是温和,依旧如古榕认识的模样道“她是龟族,她娘是龟夫人。”
古榕笑了笑,便明白了,她看向三鸢,虽然知道三鸢不记得她,却还是道“待我见过龟夫人来寻你说话。”
三鸢虽不解,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她见古榕,也有一种好感。
古榕跟随红言来到一处殿宇,古榕四处看了看,北海今日虽热闹非凡,这里却格外的冷清。“红言”古榕轻声道
红言微微见礼“仙子认识我?”
古榕欲言又止,微微愣了愣“其实我是在筑梦阵中与你相识。”
红言笑了道“原来如此,我六年前入筑梦阵去执念,如今执念已消。”
古榕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红言,你当真放下穹源了?”
红言浅笑,笑容清澈,无半点执念,可古榕明明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梦师说当年二殿下之所以愿意入筑梦阵帮红言去除执念,是老龟去求了北海水君,看来红言执念虽已不见,可她心中还是有二殿下的,只是不想再让老龟为她担心罢了,红言淡淡道“二殿下与喜木公主今日大婚,他与我之间的爱恨也已结束,我心中的执念也已不见,这是我爹守护北海数万年向北海水君求来的恩赐。”
古榕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古榕仙子不必为我忧心,我已放下,我的身份终究没有胡氏一族后裔喜木尊贵,四海一直不平,胡氏一族曾立下过赫赫功勋,大殿下生来体弱,北海水君便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二殿下身上,我虽怨他没有选择我,却也理解他。”
古榕见红言言语坦然,笑道“以前我总觉得筑梦阵无趣,梦师一直要教我布阵我都不愿学,如今看来,祖神离世时降下织筑国是有他的苦心的,筑梦阵虽不比以前繁华,不过梦师新开的这些业务真是不错。”
来到殿中,颜夫人正坐在那里等待,见古榕走来,便起身上前,互相见礼,红言添了茶后便离开了。
古榕来到这里,便能确定颜夫人是记得自己的,只是不明白在筑梦阵中她与自己并非是友,反而是敌,为何要见自己。
颜夫人道“请坐。”
古榕礼貌的坐下,眼角余光扫过这里,这里的布置还真是和辰溪水泽布置的一般无二。
“古榕仙子,可记得我?”
古榕试探的说道“颜夫人?”
颜夫人像是松了口气,笑道“是龟夫人。”
古榕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笑了笑“龟夫人,老龟呢?”
龟夫人神色变了变,随后笑道“我今日四处闲逛,看到了你和路公子,我本不知是否邀你前来,想着还是试一试,我早有耳闻,木辞上神并未有记忆,难不成你入筑梦阵求得不是姻缘?所以还记得他?”
古榕不知龟夫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又知道木辞没有记忆,想来她无论在哪里都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古榕低了低头道“我是求的姻缘,他也是,至于他不记得我而我还记得他,谁也不知道这不符合常理的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
龟夫人看出了她眼底的忧伤,明白她一人记得的痛苦,笑道“无事,如今你在他身边,总有一日他定会想起的。”
古榕笑了笑“不知龟夫人让红言寻我来所为何事?”
龟夫人面色沉了沉,不禁笑道“古榕仙子,应该不会还记住在筑梦阵中我对你们的伤害吧。”
古榕知她心思,淡淡的笑了“自是要听祖神的话。”
龟夫人迟疑了下,面露难色道“此次入筑梦阵,老龟只是去陪女儿,而我是为了云朗,如今老龟已不记得,我也骗他说我也是为了去陪女儿,说我也已经忘记。”
古榕疑惑,她自是记得她与云朗之事,只不过她二人若是相好,也不至于去筑梦阵中相好吧,她疑惑的看着龟夫人,龟夫人神色暗下来,道“当初,大荒之南,有凶兽作乱,老龟与北海水君去了天宫,我便只身前往,因那凶兽残暴,我险些丢了性命,是云朗救了我,最后,我将他的一丝魂魄带回,无意中看到了他其实已爱慕我几万年,一直在我身后默默的付出,其实万年来,老龟时常不在宫中,我待云朗也颇有好感,便被他所感动,他虽已死去,可执念却在,当时正值红言与二殿下去筑梦阵,我便想着自己带着云朗的一丝魂魄入筑梦阵,以消了他的执念,也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古榕没有想到云朗与龟夫人还有这般一段故事,两个人的感情虽不合情理,却也是情深。
“那云朗此刻的执念可消了?”
龟夫人叹了叹气“不曾消除,你们从辰溪水泽离开后,就有人侵扰那片水域,云朗又次为了救我而亡。”
古榕对龟夫人与云朗从前带有的厌恶已不见,倒是多了些同情,只听龟夫人又道“你是织筑国的公主,今日邀你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嗯?”
“当年梦师将云朗的最后一丝魂魄送入筑梦阵中,如今我暗自寻了七年,都找寻不到,我想梦师或许可以找到,只是老龟在,我不方便去织筑国,若是能寻到他的魂魄,为他消了执念,我也就无憾了。”
“龟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云朗的那一丝魂魄很有可能已经消散了。”
“不管是否消散,还望古榕公主能帮我”龟夫人说着站起了身行礼。
古榕站起身道“想必今日梦师也会来北海,夫人为何不直接寻梦师?”
龟夫人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织筑国是祖神所创,筑梦阵里也有祖神的神力在,梦师定是不愿做违背天道之事。”
宁烛笑了笑,龟夫人无非是想利用自己与路清帘的感情,让我对她感同身受,可以去帮她,她面色凝重,轻声道“龟夫人,我说过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帮你询问梦师,至于他愿不愿意帮,我也不知。”
“谢古榕仙子。”
古榕看了看她道“告辞”。
龟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木辞上神是神罚一脉,修的是狠绝果断,古榕仙子可要沉住气啊。”
古榕顿了顿,转身回道“追着人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不过,我只要想到路清帘,就什么都没事了。”
“这便好。”
古榕想要回到大殿,却被这一条一条的小路给绕晕了,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处花园之中,边走边想着这么多人,去哪寻梦师,直到碰到了人才回过神来,看到面前是位仙子,一位仙侍模样的女子着急的看向她一旁的女子道“仙子,你没事吧。”随后又看向古榕“你这小仙,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古榕见她一副刻薄模样,道“抱歉”说罢就要继续向前。
那女子又道“你这小仙怎这般无礼,你是道歉了,可是为何不给我家仙子行礼?”
古榕抬起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转身来,她现在的心绪并不想被打断,只想安静的思考,今日北海人杂,并不想与她们过多言语,本想简单了事,却听那仙侍又道“喜木仙子都不识得?不知哪个偏僻洞府跑来凑热闹的。”
一听这人是喜木,古榕突然来了兴致,适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反正都已被打乱,她倒是想看看这喜木到底生的多美,让穹源放弃红言选择了她,只是晚上就要大婚,她此刻在这里做什么,前方是通往龟族殿宇的路,难不成她是要去找红言,古榕看向那名仙侍,眼神变得犀利,道“无礼?你区区仙侍可有向我行礼,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喜木仙子调教不严呢?”
古榕在筑梦阵中性格虽然高傲,可在神界知道规矩,在织筑国自小家教甚严,几万年了,也倒不是不能忍的性子,此刻却带着对红言的心疼不去顾虑太多了。
那仙侍看到古榕突然像变了个人,虽有怒气,却不敢言语。
一旁的喜木冷哼了一声道“我管教严不严用不着你来说,你不向本仙子行礼该当何罪?”
“哼,真是可笑,你我仙阶相同,我为何要向你行礼?”
“你我虽仙阶相同,可我是胡氏一族的后裔,神脉尊贵,你自是要向我行礼。”
古榕不禁笑了笑,真想替红言收拾她一顿,道“巧了,喜木仙子还不认识我吧,我是织筑国的公主古榕,不知与你神脉相比可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