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子?”
“进。”
路清帘正在那里安静的看书,见是黄衣,疑惑道“可是宁烛有事?”
黄衣笑了笑“路公子别着急,我家小姐没事,是我找你有事。”
路清帘神色放松下来,轻声道“黄衣,你找我?”
黄衣连连点头“路公子,你能否教我做烤鸡啊?”
路清帘不解。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说你做的烤鸡好吃,让我来跟你学,这样以后路公子你不在,我家小姐也能吃上烤鸡了。”
路清帘眉眼低垂,像是在想着什么。
“路公子,你不愿意教我啊?”
路清帘抬头,站起身“没有,我现在正好无事,你去跟掌柜的借下厨房,我教你。”
黄衣忙前忙后,额头上满是汗珠,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有做菜的天赋,而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学了两个时辰,做了三只鸡,都失败了,不是烤糊了,就是有些腥,要不就是味道不对。
宁烛来到厨房的时候,路清帘坐在灶台前烧着柴,黄衣正在做第四只鸡,黄衣的衣袖挽的高高的,衣摆上还有鸡毛来回飞动,手上都是油,脸上都是汗,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站在那里,路清帘倒是清闲,坐在那里,不急不慢的添着柴,任由黄衣在那里忙来忙去。
“黄衣,看你这狼狈的模样。”宁烛走上前向锅里看去,锅中放了许多沙土,冒着热烟,黄衣把困的严严实实的鸡正放进去。
黄衣盖上盖子,回头看宁烛“小姐,我已经做好了三个,可是我尝了尝,味道都跟路公子做的不一样,总觉得差点什么。”
宁烛笑了笑“没事,看着倒不错,等下拿去给庄一川吃。”
“你就会欺负公子。”
宁烛看向路清帘“黄衣都做了三只了,味道不对是不是哪里不对?”
路清帘看着她,淡淡道“没有,都对,可能是火候没掌握好。”
“不是你在添柴吗?”
“她多做些就好了。”
宁烛点了点头,随后听到有疾快的脚步声,红衣面带凝重的走来“小姐,祁少主来了。”
宁烛沉默片刻,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此,此时他应该已被祁丰源关了起来才对,面带疑虑,便要跟着红衣走。
“宁烛,我去吧。”路清帘站起身不安道。
“他要见得是我。”
“嗯。”路清帘犹豫着点了点头。
来到客栈一楼,一个靠窗位置处,宁烛走来,月舒正好坐在可以看到她的位置,急忙站起身走向她“宁烛。”
宁烛看了看他,脸上的红肿已经好了,整个人心情看着也很不错,一如在青虚山下第一次见他那般“你”
月舒笑了笑“有人要见你。”
“嗯?”
宁烛将目光看向月舒看的方向,适才没有注意,月舒的对面坐着的人,看那背影,应是一妇人,发髻高盘,所带首饰雍容华贵,在那里细细品茶。
“是我娘她想见你。”
宁烛看月舒有些尴尬,遂笑了笑,走向前“宁烛拜见祁夫人。”
祁夫人快速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眼笑意“坐,快坐。”
月舒也跟着坐了下来。
祁夫人发饰华贵,穿着却极为淡雅,就如同苍羽山那满园的荷花一般,是个温婉的人,她笑道“月舒都跟我说了,他爹也已经被我臭骂了一顿,对不住了孩子,让你在苍羽山受委屈了。”
宁烛眼中多是趣味的笑,这一家人还真是各行各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祁夫人今日来是要说此事吗?”宁烛心口不一的说着,祁丰源的行事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宁家定不会任由他继续披着羊皮作祟。
祁夫人笑了笑,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月舒他这些年总念叨你,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自从他从水江回来,常常要我带他去水江,他姑姑已经不在世,我便一直拖着他,这几年他长大了,自己就去找你,可是每次你都不在。”
宁烛垂眼,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祁夫人继续道“宁姑娘,今年多大了?”
宁烛看了看月舒,随后神色平淡道“我今年二九的年纪。”
“哦,与月舒只差一岁,我呢,不会说太多含蓄话,我有话就直说了啊。”
“您说。”
“我今日见你第一面就很是喜欢你,你觉得月舒怎么样?”
宁烛有被惊到,先别说她觉得月舒怎么样,她若是嫁到苍羽山祁丰源能同意吗,还是说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星落剑,宁烛轻笑“月舒他为人温和,待人也极好,品性也好,不过我爹娘从小就给我定过亲了。”
“那好啊,既然你喜欢月舒,他又非你不娶,你们又从小相识,真是太好了。”
宁烛睁大了眼睛,祁夫人是不是听觉有什么问题,又道“我是说我小时候就定过亲了。”
“没事的,你爹娘那里我自会去说。”
宁烛看向月舒,月舒低垂着眼,脸带笑意。
宁烛看向一旁的黄衣,黄衣在那里偷偷的笑了起来,祁夫人又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样东西。”
月舒也站起身跟着她娘而去。
待祁夫人走后,宁烛眼角瞟到客栈的窗外有个人影,心里便都明白了。
宁烛看向黄衣“别笑了。”
“小姐,没想到你喜欢祁少主,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说喜欢哪个公子呢。”
“我没有说喜欢他,我说的根本不是这。”
“小姐,你跟我害羞什么,我刚才都听到了。”
宁烛无奈的看着黄衣,冷冷道“那只狐狸在窗外,我不能再跟祁夫人说话了。”
“啊?”黄衣看向窗户处,什么都没有,却也明白宁烛的意思,转身离开。
宁烛见祁夫人从楼上走下来,心中不禁疑虑她竟住客栈,祁家在这山下宅院那么多。
祁夫人手中拿着一只盒子,看那盒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首饰,宁烛站起身看着她“祁夫人,我突然有件事要办,先离开了,改天再来拜访。”
祁夫人急忙道“这是我年轻时游荡江湖捉了一只狐妖,用它的的尾巴做的挂饰,佩戴在身上能够驱邪,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宁烛轻笑,看来祁夫人并不知道涂画是只狐狸,涂画来苍羽山也有好几日了,本以为她会消停,原来是去讨好祁夫人了,可她今日搞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呢?
“祁夫人,我不喜欢狐狸,谢您的好意。”
“那你喜欢什么,我那里宝贝可多着呢,任你挑选。”
“您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改日定去拜访。”
祁夫人却不愿她走,见宁烛着急离开,问道“宁烛,是不是月舒她爹爹的事你不愿意原谅啊?”
宁烛心想这还用说吗,可是
宁烛看向一旁的祁月舒,月舒见她着急,看向自己的母亲“娘,她是有事,让她先走吧。”
“好,孩子你先去忙,过几日我就去你家。”
宁烛转身离开,心里骂道这该死的狐狸,给我用起了迷术。
宁烛来到客栈外,黄衣正与涂画打斗,却不是她的对手,路清帘也在,看到宁烛走来,黄衣停了下来“小姐,真是这只死狐狸。”
涂画瞪了黄衣一眼,不屑的看向宁烛,眼中带着重重的杀气。
“原来不可一世的宁大小姐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向男子诉衷情。”说着她一双娇媚的眼睛看向路清帘,意味不明。
随后涂画又道“路公子,在殷都山的时候你就护着她,如今还陪着她,可是她已心有所属,你刚才也都听到了。”
路清帘厌恶的看了涂画一眼“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你陪在她身边没有好结果的,所以我劝你还是离开,回你的无望山去。”
路清帘眉头微皱,面色凝重,冷冷道“不要以你之心,渡我之意,你若是敢为非作歹,锁妖塔就是你的归宿。”
涂画见路清帘根本不听她的话,眼露凶相“哼,若不是你我早就可以杀了她报仇,路清帘,早晚有一日,你会因为她而死。”
“星落剑”宁烛大喊“涂画,你自找的。”
只见星落剑发出耀眼的冷光向涂画刺去,祁月舒却出现了,将涂画拉在一旁“宁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涂画一副娇弱的模样看着祁月舒,甚是可怜,宁烛鄙视的笑了笑“月舒,适才我与你娘说的话皆是受了她的迷术,你回去跟你娘说清楚吧,至于她,你若是觉得你欠她一命,那我今日就不取她性命,不过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可不会轻饶了她。”
月舒眼中的光不见了,轻叹了口气,看着宁烛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宁烛”路清帘走在她身后喊道。
宁烛回转身看他,路清帘见她不悦,轻声道“黄衣买了很多鸡,她还没学会,我做烤鸡给你吃。”
宁烛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宁烛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路清帘先是烧滚水,烫鸡毛,随后将鸡毛拔的干净,在一点一点的清洗,各种配料也各自归置好备用,宁烛笑了起来,又想起刚才的事“涂画倒是很畏惧你,想让你离开,不过她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与我同行。”
路清帘看了看她,继续忙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