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红衣不见,宁烛飞身至那人跟前,喊道“这位公子,你们可真是使得好功法,伤了立即愈合,当真厉害。”
“哈哈哈,怎么,怕了?”那男子得意的笑着。
宁烛倒是配合他,深深叹了叹气“与其在这耗费力气,还不如直接被抓了呢。”
“哼,算你识相,将他们带走。”
宁烛他们被带入水域之下,一座庭院之中,庭院四周都设有结界,宁烛四处看了看,院子布置的很是雅致,四处张贴着字画,淡淡的花香蔓延着。
“小姐,你还欣赏字画呢?”黄衣撇嘴
“不然呢,放心吧,如今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路清帘轻笑“今日忙了那么久,你定累了,这里清扫的很干净,去歇着,我在这守着。”
黄衣更为不满“哼,一个心大,另一个心更大。”
宁烛笑笑,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听那脚步声齐整定不是几个人,而是十几个人。
随着结界开,两排侍女走来,身着花衣,格外艳丽,如同一排排花骨朵在行走一般,中间却簇拥着一位优雅雍容的妇人,那妇人生的极为面善,一举一动极为雅致,她走至几人面前,轻笑“云朗与我说,有客来访,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侍女拖着她的衣摆,她慢慢的坐在石凳之上,如同孤立独世的存在。
“在下路清帘。”
“宁烛。”
“请坐。”
黄衣上前将随身携带的鹿皮铺在石凳之上,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很快又恢复笑意“我龟族隐世已有百余年,几位来此所为何事?”
宁烛心中苦笑,云朗想必就是将她们捉来之人,看她模样,竟如真的不知他们所来何意。
“夫人,您如何称呼?”
妇人手上扬挡在嘴角,笑了出来“已有多年未有人喊我夫人了,如今听着倒也舒坦,你们就喊我颜夫人吧。”
颜夫人又笑道“我也有一女儿,与你年龄应是相仿,只是我已多年未曾见到她了。”
宁烛疑惑的看向颜夫人,颜夫人又接着说“她藏于一颗红蛋之中,已有多年,她都不愿出来。”
宁烛见颜夫人提起,便直言“颜夫人,我们此来就是为了见您的女儿。”
“见她?”颜夫人眼中充满疑虑
“斗胆一问,您的夫君现在何处?”
颜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适才的温和瞬时不见,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云朗怒道“这岂是你们过问的事情?”
颜夫人伸手示意云朗,她面色难看,道“百年前,他犯了大错,连累了整个家族蜗居在此百里浅滩,后来他便走了,不辞而别的,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那您没有寻过他吗?”
颜夫人轻笑,可是宁烛还是看到她眼底的冷漠,按照月舒所言典籍上面的记载,百年来,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若是颜夫人希望他回来,应该不会百年来,浅滩汇聚,物转水移,与当年无一点相同,至于那些红言花,想必也另有缘故。
颜夫人道“当年他不顾整族人的命运,犯了滔天大罪,害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我想要寻他,也是不能的。”
“颜夫人,我们想要见你女儿,便与你夫君有关,他这些年心念女儿,我们来就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憾。”
颜夫人诧异,想要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只是道“一百年了,你们容我想想。”
宁烛看她神色与适才完全不同,已无任何温和之感,颜夫人站起身,还是礼貌性的微笑,宁烛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解的摇了摇头。
“小姐,这颜夫人怎会自己不寻夫君,还不让女儿见他呢?”
宁烛摇头“不知道,她说起那老龟时很淡漠,适才她连老龟在哪都不曾问。”
路清帘蹙眉“我们去找她所言红蛋。”
宁烛看着他笑了笑“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不是现在,晚些时候。”
此刻天已黑了许久,他们几人来到房间,宁烛又拿出手中地图,细细的看了一遍,月舒曾说典籍中所记载这里百年前曾有一路通往北海,在这片水域十里处可入北海?宁烛疑惑道,那里是神居住的地方,那老龟当年所犯何事呢?
路清帘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老龟所犯之事应与他的女儿有关,他被关在那里永世不得出,他的女儿将自己藏在红蛋里,而且宫主说他一直心念女儿,却未提到过颜夫人,待寻到红蛋,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宁烛轻叹道“颜夫人看似温和,实则心思难猜,那枚红蛋想必是贴身带着,若想拿到红蛋,首先得弄清楚这个颜夫人。”
此时这里还满是烛光,宁烛躺在那里小憩了片刻,醒来时,黄衣与路清帘皆不在这里,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向外走去。
“你们在院中做什么?”
黄衣脱口而出道“路公子在想办法看如何破结界。”
宁烛见路清帘面色沉重,“可有办法破开?”
路清帘不语,只见在他的内力下结界一点一点张开,三人急忙跳出。
宁烛看着路清帘笑了笑。
黄衣站在路清帘右侧,看他肩上有血迹,不禁大惊“路公子,你何时受的伤?”
宁烛看去,伸出手去触碰伤口处“我看一下。”
路清帘拉住她“无事,是黄衣太过紧张了。”路清帘说着,一脸轻松的样子。
“你这个人总是喜欢忍着,那结界定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定是你前几日的剑伤又裂开了。”
路清帘抓着她手臂的手不禁颤了颤,虽然后来他去了无望山,有人关心,却不似她这般温暖。
宁烛伸手看向黄衣,黄衣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嘟囔道“小姐,这,这小金丹夫人都是算着时间给送的,给路公子一颗你就少一颗,以后你怎么办?”
“放心吧,有路清帘在,我不会受伤的,不去冷的地方就是了。”
路清帘站在那里,她们主仆二人低头言说,路清帘不禁笑了。
黄衣见宁烛坚定,将药丸递给了她。
路清帘看向她手中的金丹,又看向宁烛,接过了她手中的小金丹,却并不服下。
“快吃了啊,伤口都裂开了。”
路清帘看她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紧紧的看着他,他自是知道这小金丹的珍贵,心中不禁愉悦,点了点头。
这时从前方走来了几个人,路清帘揽过宁烛的肩膀将她拉到一旁的石柱边,黄衣躲在另一根石柱后,待那些人过后,宁烛与路清帘去往颜夫人的住所,黄衣去了云朗处,一路上自己嘟嘟囔囔的,很是气愤“自从路公子陪着,小姐都已经快不需要我了,做饭我没有路公子做的合小姐胃口,打架我又没有路公子功力深,他待小姐好也就算了,怎么感觉小姐对他也那么好呢。”
黄衣嘟囔了一路,夜色之中,格外安静,树叶来回摆动,发出沙沙声,映衬着它的呢喃,倒也是和谐。
颜夫人的院落共有五间房,院子并不大,进入院落后直接就是中堂,从中堂穿过则是她居住的地方,外院的五间房子都熄了灯,应是侍女居住的房间,宁烛走向一间房子窗户处,凑着月光看了看,里面的布置却不像是有人居住,都是一些木头制成的工艺品,宁烛与路清帘相处这么久早已变得很默契,二人相视一眼,分开行动,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路清帘来到宁烛所在的房间,宁烛道“可有发现?”
路清帘点了点头“我去的那几间屋子里面摆满了木头制品,每一件物品雕刻的都很精细,我觉得应该是机关,每间屋子里的布局都不同。”
宁烛拿出一本自己刚藏在身上的书给路清帘看“这本书上面记载的都是机关术,一旦触碰,这些木制品就有了人的思想,瞬间成阵,就会被困在里面。还有我发现了一些书信,应是老龟与颜夫人的。”
路清帘低声道“走,去颜夫人的书房一看。”
宁烛邪魅的笑了笑“路清帘,你很有胆识嘛”
路清帘笑了笑“当然。”
二人来到后院,此时颜夫人屋内的灯已经熄灭,二人来到书房,宁烛一眼便看到那只红蛋,在月光的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发着淡淡的红光,宁烛想要伸手去取,路清帘急忙将她拉住“蛋上有结界。”
宁烛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头,目光却依然在那红蛋上,依颜夫人所说这枚红蛋就是她女儿藏身的地方,她今日说她要想一想,她的神情明显是在拒绝,宁烛看向路清帘“可有办法唤醒她。”
路清帘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先不要着急,我们先想办法了解她为何藏于红蛋中,再说唤醒她。”
宁烛点头,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只是封印印玺是她的使命,如今红蛋就在眼前,如何让她能平静呢。
路清帘继续在书架之上翻看,正翻看之间,从书架上掉落一副卷宗,路清帘打开,眼前一惊,只见上面写道“生生世世,子子孙孙,困于此百里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