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听到木辞这般打趣着布南衣,不禁忍住了笑,喝起自己的酒来,布南衣面色难看,憋出笑意来“这酒不错,我去给你拿。”说着布南衣就跑回屋中,木辞看向正饮酒的古榕,冷言道“你身为织筑国公主,躺在这里饮酒,我向来听说织筑国国主家教甚严,很少让你出国门,原来传言都虚。”
古榕差点被酒呛着,站起身看他,心中道你说布南衣就说他,干嘛还带上我,古榕轻笑“饮酒也没什么吧。”
木辞叹了叹气,布南衣从屋内走出,将一罐酒递与木辞,笑道“你尝尝,我新酿的,你定是没有喝过,这是东海的清泉加上凤灵山的枣花酿成的。”
木辞看了看他,接过他手中的酒,坐在古榕一旁,布南衣便又卧倒在自己的草席上,古榕却再不能如刚才那般半躺在那里悠闲的饮酒,只能坐在那里,饮到口中的酒都没了香甜。
她总是想若是路清帘此时在,定会让她倚在膝上温柔的看着她,就如在老翁的仙岛上一样,只是外公说去仙岛是让他们明白世间求而不得的事太多,让他们去接受是什么意思,她至今还是不明白,或许是外公早就知道路清帘会忘记自己,可是外公说的也是让路清帘明白。
夕阳的红晕染红药园里的药草,一道红光打在古榕身上,风吹过,她闻到木辞身上那股路清帘特有的味道,不禁笑了笑,过了许久,太阳落回桑坡山,月光开始变得明亮,木辞淡淡的声音响起“过几日,北海水君的儿子穹源成亲,北海水君递来了请帖,你们都一同去吧。”
古榕笑着点了点头,布南衣轻笑“就是与那天宫胡氏一族的喜木?”
古榕六年前便听梦师说他们定亲了,如今成亲也是意料之中,只是红言,但愿筑梦阵真的让她去掉了执念,可以好好生活。
“喜木仙子生的可美?”古榕脱口而出。
布南衣冷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她。”
古榕看向木辞,木辞自顾自的喝酒,并不回答她,过了许久,他站起身,看向古榕“夜深了,不走吗?”
古榕征了征,回过神来,乖乖道“走。”
木辞便走在前面,古榕跟在他身后,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布南衣,布南衣竟挑着眉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日一早,古榕刚洗漱完,一墨就来了,她经过几日的休息已经没有刚回来时的倦色,一墨脸上有些微恼,看着极为不悦,古榕看着她,她想不出来在务隅山有谁可以气到她,只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墨深深出了口气,一脸严肃道“古榕,有人来务隅山了,我最讨厌的人。”
“啊?”古榕看她生气的模样,很是不解,一墨是她见过心态极好的人,每天都能乐乐呵呵的,待人也很好,能让她生气的人得有多讨厌。
一墨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古榕也随她坐下,一墨看着古榕竟有些轻声道“是冉凉仙子,你不知道她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来务隅山,我看到她那做作的模样就来气。”
“冉凉仙子是谁?你不是说务隅山别的女仙根本进不来吗?”
“她是东方天帝的女儿,自小没了母亲,便认鸿羽上神为义母,小时候也与木辞上神在一起待过些时日,所以她定是能随便出入务隅山。”
一墨这般说起,古榕心中不禁一紧,顿时也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不过娘常常教导她,不了解一个人不要去定义,她便也不好说什么,问道“既然是木辞上神的义妹,你为何这么讨厌她?”
一墨想起这些更是来气“我刚来务隅山时,她看神尊将我带回来,就处处针对我,还动了让神尊将我赶出务隅山的心思,鸡蛋里挑骨头,有次我出去巡视,不过是在粒迎山多待了几日,她便说我受了人家的好处,故意不去查探,后来她见木辞上神对我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就不再理我了。”
古榕心想原来她是怕一墨与木辞之间有什么,看来她待木辞很是情深啊。
一墨又道“所以,古榕,我猜她是知道你在务隅山才来此的,你可要注意些,她坏的很。”
古榕点了点头,思绪万千。
一墨说的没错,当日用过晚饭后,古榕正在修习仙法,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随即是一声熟悉的女仙的声音,古榕起身开门,她看着眼前两个女子,一位衣着华丽,华服之上绣着神鸟,头饰精致,面容俊美,有些拒人千里的冷漠感,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着古榕,而她一旁有一女子应是她的仙侍,身着绿衣,虽是仙侍,姿态却极为傲气,她站在那里看着古榕,古榕也看着她,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也是让她恨之入骨的脸庞。
古榕神色变的很难看,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尽是怒色,她冷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想道,涂画,我不去寻你,你倒是自己出现了。
涂画一旁的冉凉仙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古榕,古榕礼貌性的笑看着她,涂画也同样以恨之入骨的神色看着古榕,古榕便知道涂画是有记忆的,只是不知她当年入筑梦阵所求为何,涂画想起当年因宁烛下的毒痛苦至死,就恨恨道“这是东方天帝的女儿冉凉仙子,还不快行礼。”
古榕收回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见过冉凉仙子。”
冉凉走进屋内,坐了下来,打量着她道“听说你是织筑国国主的女儿,务隅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冉凉一字一句虽柔却坚定,她不愿意跟古榕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古榕以她刚才打量自己的模样同样打量着她,让一个人认识到自己的无理便是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她,古榕笑道“难不成这务隅山是冉凉仙子说了算?”
冉凉见古榕上下打量她,面色难看,眼中略带怒色“你倒是有胆量,竟敢以如此之势打量我。”
“冉凉仙子的仙阶与我相同,你能打量我,我为何不能打量你?”
涂画站在一旁怒道“放肆,冉凉仙子乃是一帝之女,你算什么,不过是一国公主。”
古榕看向涂画,眼中的怒火燃起,看的涂画不禁咽了咽口水,古榕想道,涂画,是你要惹我的,只听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涂画脸上,涂画征了征,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她跟在冉凉身边,还没人敢这么欺负她,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古榕,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随后便为恼怒。
冉凉仙子站起身,大怒“古榕,你大胆,当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说着用尽全力的手掌就向古榕打去,古榕抓住她的手臂,并无俱色,淡淡道“冉凉仙子,我尊你是帝姬,我教训你的侍女是看她无理,我本也教训的得,你若是打了我,你我仙阶相同,便是犯错,你是想利用东方天帝之女的身份来争这点小事?”
冉凉自小便娇纵惯了,岂能被人欺负,向来她想要做的事都会做成,就算不合规矩也会做成,她收回手臂,拿出自己的佩剑便上前道“那咱们就来比试一场。”
此时已不由的古榕如何,那清冷的剑光已经向她刺来,她急忙闪躲,本不打算与她打斗,可是冉凉怎会罢休,剑剑紧逼,让古榕应接不暇,古榕本想拿出星落剑,可是若拿星落剑伤了她,木辞定会生气,毕竟她是他的义妹,可若不拿出星落剑,就这样打下去,过不了一会就会被冉凉所伤,古榕看着她,飞身一跃来到院中,只希望有人能听到打斗声赶来,冉凉也看出了她的心思,用尽全力使出剑招,划伤了古榕的手臂,古榕转身站在远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冉凉并未重伤她,只是划破一道。
冉凉嬉笑,脸上满是笑意“这一剑浅伤是在告诉你,你若是不知好歹,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古榕冷笑“听闻冉凉仙子,一方帝姬,温良贤淑,端庄典雅,今日见识到了。”
冉凉并不生气,走向古榕,眼神狠厉,一字一句道“我知道筑梦阵中之事,木辞是不会记起你的,你死心吧。”
古榕看了一眼一旁的涂画,看来涂画早就将此事告知过她了。
古榕轻笑,淡淡道“既然他以前爱我,以后也会爱我,倒是你,他根本不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入筑梦阵求取姻缘。”
话语虽轻,古榕看到冉凉的神色突变,想必是说到了她心底里,她是鸿羽上神的义女,鸿羽上神定是早就撮合过她与木辞,如今她还求而不得,定是木辞待她无意。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涂画所站的位置先看到来人,冉凉从她的眼中明白,古榕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由愤怒变得温和,又从温和变得温柔,眼角竟还有了泪水,古榕不禁惊了,想起了一墨说的话,不禁摇了摇头,冉凉转过身,看到是木辞,急忙走上前,一把拉住木辞的衣袖,委屈道“木辞哥哥,我经过这里,古榕仙子竟动手打烟儿。”
古榕看向涂画,原来她在神界唤作烟儿,她脸上的手指印若隐若现,见冉凉说起,她便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低着头,很难过的模样,古榕不禁暗骂,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侍从啊。
木辞并没有看烟儿,所以她的所做也都无用,木辞看着冉凉“你的院子不在这边。”
冉凉撇了撇嘴,带着哭腔“这般无礼之人,怎能在务隅山久待。”
古榕看着木辞,生怕木辞会借此机会将自己赶出务隅山,她正要说什么,木辞看向她“我最厌烦有人在务隅山生事,既然你打了她的侍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