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雪满长安道
可他隐隐担忧,云涧太子所不能容人,其母妃明里暗里视芊歌若眼中丁,他担心啊,最心爱的女儿若孤独一生,谁能护她周全。
芊歌心里若撕碎一般难过,哭的不能自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被保护的这样好,敌国外患尔虞我诈,她通通不知,而父皇就算病入膏肓也不忍告诉她,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想父皇定是不知如何与她开口,在风溪离开之后,这世上唯一疼她的人也将相继离去。
这之后,芊歌见过陆司昭一面。
她那名义上的驸马,丞相府陆公子。
芊歌倚在玄南池栈桥上,陆司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前,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姿态慵懒如同往昔。
芊歌却觉得他十分陌生,陆司昭,与她同等年纪,两人曾经一起十分要好,他白衣少年,常在傍晚黄昏替她抄书的少年,自她十四岁生日后,他便像换了一个人,风流成性,久而久之,两人少有往来,便渐渐淡忘。
陆司昭走过来抚了抚她的额发,轻启唇:“芊歌,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芊歌未言语,半仰头望着他。
他勾起唇角,邪魅笑过:“公主,听闻您这两年气候了,追着下臣死不放手?”
芊歌眸光微冷,拍开他的手。
陆司昭随即笑道:“你还是忘了唐风溪吧,他不会再回来,边关战事吃紧,他不可能有回朝机会。”
“你胡说。”芊歌不可置信望着他。
陆司昭笑的随意,眼中的狠意却夺目而出:“金人强势,唐风溪文臣出身,公主认为他有机会赢?公主去问问你那亲爱的父亲,是否拟好圣旨定那唐将军的罪名了?”
“不可能。”芊歌摇了摇头。
北周金人此次突袭,虽是作好万全之策,可毕竟小国寡民,归西梁管辖,不足为具,风溪在外御敌,她从未想过他会输。
陆司昭靠近她,轻声道:“芊歌,嫁入陆府,我会一辈子待你好,护你周全。”
芊歌转身,不愿再看他。
她朝父皇的寝殿走去,可自那日起,长极殿门扉紧闭,父亲不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见她。
不下多日,她收到首席太监李寺传来的旨意,命她开封建牙。
这一年,芊歌二十六生辰刚过,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季。
她移宫出府,亲自出门寻府邸,寻到风溪隔壁,柳树成荫,院前盛满一池睡莲,每至六月中旬,满池花色,鸿雁在水,月色娇媚,一番美景。
她闲来喜欢摆弄花草,院子里正巧植满盆栽,月桂,兰花……
她喜欢吃新鲜水果,后院满是花枝的中央有一颗大梨树,墙边还有葡萄架,果蔬成熟季节,除了能食用新鲜水果,还可乘风纳凉。
不过因为隔壁住在风溪,倘若没有这些,也都可以,她憧憬着来年春天,她可以翻上墙,看风溪在院里习书写字,她静静看着他,偶尔还能蹭上几顿吃食,多悠闲的时光。
这一年的冬日,似乎很漫长,雪很大,芊歌常坐在风里,遥遥望着远方,提笔写下对风溪一生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