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桃花落在了棋盘上,沐昊伸手拂去花瓣,收袖时,棋盘上嵌着一行金色小字,沐昊定睛看了看,一挥衣袖,小字隐去,顿时,他嘴角扬起,抬眼望了望树心里熟睡的人儿,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河神,何事如此高兴?”
临鯥笈哒着鞋,晃晃悠悠的从远处走来,走到跟前,便一屁股坐在了沐昊面前,“她还没醒?”
沐昊满脸含笑的又望了望树心,“快了。”
临鯥翻着白眼,鄙夷的瘪了瘪嘴,“你也不用表现的这般明显吧?”
沐昊也不气恼,只是压着情绪,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临鯥斜靠在椅子里,也不看沐昊,只是学着沐昊的语气,淡淡的回答:“本公子今日晨醒,起身一看,天色甚好,就想着不能辜负这大好的天色,就出来溜达一番,没曾想,就走到了你这儿,怎么,你不欢迎本公子?”
说着坐正了身子,故作神秘的问:“同本公子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着话,但眼神却往树心里瞟。
“你想知道?”
“当然。”临鯥八卦的眨了眨他的死鱼眼。
“想知道啊,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沐昊,你不能如此啊,为了你,我可是吃了许多的苦的。”
沐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是为我吃的苦吗?”
临鯥有点心虚,“当然,不然我为何要去。”临鯥的话底气是明显不足,其实他离开异界,到精灵国去,他不光是为了曼娘,也有一部分原因,他想去见见雨墨,或者他还想回自己的家族看看,最后,雨墨见着了,家族倒是没回去,那也是因为一些突发的情况。
沐昊今日心情实在是好,他也不想拆穿临鯥,“你放心,今后你在异界,可以横着走。”
“我并不是想要你什么承诺,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
沐昊觉得同他讲讲也是无妨的,反正他有的是功夫。
沐昊抬眼望了望眼前的这棵桃树,此树此刻花开的正艳,他抬了抬下颌,示意临鯥,“你有注意过这棵树吗?”
临鯥经沐昊一提示,他认真的打量起树来,看过之后,回道:“它都在这里长了许久了,具体多久,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每次来,都看见它在开花,在我的印象中,它就没有不开花的时候,难道这棵树有什么玄机?”
沐昊把目光从桃树上收回,他望着临鯥的脸,正色道:“你知道你和她的血契是怎么解的吗?”
“难道不是你解的吗?”
“并不是我,当时,我关闭了异界通往外界的通道,她回不来。”
“所以,那段时日,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不知道,她那段时日到底有多难。”临鯥激动的从椅子站了起来。
沐昊笑了笑,“年轻人,别这样激动,你坐下,听我把事情讲完嘛。”
临鯥望了望树心里熟睡的她,复又坐下,“你讲,我看你怎么讲?你讲来我听听。”临鯥还是有些烦躁。
“你和她之间的血契是魔皇替你们解的,解契的条件就是,”沐昊又抬眼望了望树心里熟睡的她,“把她的魂给他。”
“她同意了?”
“不然呢?要不然你今日还能在这里吗?血契的关联你心里非常清楚。”
“她既然把魂都给了,那她如今不是。。。。。。”对于灰飞烟灭这个词,临鯥讲不出口。
沐昊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何关闭异界通道的原因。”
“为何?逼她去找魔皇?”
“对,就是逼她去找魔皇,只有魔皇才能让她体内的六魂完整的分离开来,我也试过很多次,但都没成功。这事只有魔皇才能做到。我知道魔皇一直就想拿回她体内的那三魂。”沐昊认真的向临鯥解释着。
只是,这样的解释对临鯥而言,有点理解不了,他给曼娘治过很多次病,但从没有发现她体内有六魂。
沐昊也知道,临鯥一下理解不了,他也并不需要他去理解,他接着讲下去,“魔皇取走了三魂,她体内剩下了三魂,当然,这三魂和那三魂是完全独立的,因为这三魂它同样也有七魄,它是一个完整的元神。这就是她就算是少了一魄,也可以好好的修习和生活。”
“所以,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了。”
“我要的原本就不是原来的她,原来的她,神形俱灭。”
临鯥打量着树心里的她,”那她又是谁?”
沐昊笑了笑,“她就是她,曾经长在我河沿上的一棵野桃树。”
临鯥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一片晴好,想来,异界今后的天气应该都是风和日丽才对,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
“我去找陸蜀出来走走,这么好的天气,很适合去逛街。”
打着哈哈一路远去。
一阵风吹过,落了一棋盘的桃花。
拂堤杨柳醉春烟。
三月的伊江,碧绿的江水欢快的往东流去。堤岸边的杨柳已吐新蕊,柔软的柳条随风飘摆。一条青石街沿伊江江边而铺,三月天里,沿河石街赏景观花的游人络绎不绝,临街的店铺生意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酒馆。
走累了,进到酒馆里,凭窗而坐,要上一壶酒馆里最好的酒,边饮边欣赏窗外美景,真是不枉来这里一趟。
但有的人来,饮酒是真,赏景到并不是。
酒垆边沽酒的姑娘发现,一位身着明黄衣裳的公子日日来酒馆凭窗而坐,但他看的不是风景,而是酒垆。
这一日,他又来了,上了酒后,他依然看着酒垆,姑娘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开口问道:“公子日日来我酒馆,日日望着酒垆,可否是想也开一家酒馆?”
公子温和一笑,“本公子是在看姑娘。”
姑娘看公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为何有如此行径?
“公子认识我?”
“姑娘不认识本公子?”
“当然认得,你日日来我酒馆,见多了,当然就记住了。”
公子的脸上明显有着失落的神色,但他还是微微展唇,“也是,来多了也就认识了。”
这时,门口的铃铛响起,姑娘带着歉意道:“公子您先坐,我去招呼其它客人。”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顿时,眼前一亮,一团火红已到眼前,姑娘定睛一看,是一位绝美的公子,美到让人窒息。
只是美人公子没理会姑娘,而是直径往里走去,直接走到先前明黄公子的桌前坐下了。
姑娘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等她来到桌前时,美人公子已落座。
“公子,可否需要加酒加菜?”
四目相对,眼里都是陌生。
“来一壶酒,加两个凉菜。”
姑娘应声记下,转身张罗酒菜去了。
只是,酒还没沽好,门口的铃铛又响起,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轻快的走进酒馆里,还没等姑娘去迎,公子已进来,当他的眼神落在窗前的二人身上时,他抬步走了过去,“可否加把椅子?”
是对两位公子也是对跟过来的沽酒的姑娘讲的。
姑娘望着二位公子,“二位愿意加座?”
“本公子没意见,反正已多了一位,再多一位也只是多了而已。”
姑娘给公子加了座,“公子,可否需要加酒加菜?”同样的问题问不同的人。
“来一壶酒,加两个凉菜。”
姑娘轻快的回道:“请稍等。”
“有劳姑娘。”相对而看,只是客套。
酒熏局散,已黄昏,三位公子离去。
姑娘劳累了一日,坐在三位公子坐过的位置上歇歇,凭窗远眺,远处的伊江江水已发黑,姑娘知道,今日过完了。
“曼娘。”
姑娘回头,“昊,你回来了?”
曼娘起身,欢快的奔向来人,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酒都卖完了吗?”
沐昊紧紧的抱住她,“都卖完了。”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开口:“我好想你。”
夜幕落下,灯火燃起,今夜,终于可以相视而眠。
至此,全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