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暗中的蜷着的小小身子,曼娘的心被揪着痛,伸手施了个安眠咒,帮她把被子拢好。
起身来到睡榻后,放东西的仓库就在睡榻后面。一摸仓库的门,锁还在上面锁着,以前桃花都是把钥匙放在睡榻垫褥里的,曼娘伸手一摸,竟然钥匙还在,打开仓库的门,曼娘拿出火折子,“呲”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屋里的东西都没动,看来桃花一定是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不然这些东西一定会要带走的。
银子都整箱的放着,曼娘打开其中的一箱,拿了些银子,估摸着够用的数量,拿好后,重新把箱子盖好。忍不住打量起公子蚩当年送自己的这些定亲礼来,看着这些东西,想着公子蚩当时应该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准备得这么全。
拿完东西按原路回到了荒园。
进屋刚把桌上的油灯点上,因走得有点急,点好灯后,一屁股坐在了墩子上,顺便给自己倒了碗茶,茶碗刚到嘴边,眼神不经意的打量过去,只见自己的睡榻上坐着个人,一个男人,这么晚了,他竟然到自己屋里来了,而且还坐在了自己的睡榻上,他是什么意思?
彧看着曼娘吃惊得样子,便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从她手里把茶碗拿下来,道:“茶已凉了,吃了不好。”把碗放在桌上,伸手从桌子下面提起来一个食盒,放到桌上,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玉䔄羹,伸手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曼娘的面前,指着那碗玉䔄羹道:“尝尝,”除了桃花给自己做过吃的,还从没有别人,尤其是男人给自己做吃的,心里是又惊又喜,当然还有不好意思,害羞。
曼娘呆呆的看着彧的脸问:“你确定是给我做的?”
彧点点头道:“是啊,你尝尝看好吃吗?”曼娘自从知道自己不需要吃饮食后,除了茶水就再也没有进食过其它的东西,有时也想吃点饭食之类的,但想想也吃不了几口,就不花那个力气去做了,今天这个男人竟然亲手为自己做羹,说不感动是假的。
按下情绪,伸手拿起汤匙,轻轻的滔了一勺,缓缓的送入口中,把羹含在口中,让其慢慢的流入喉咙,再慢慢的流入胃里,这羹每经过的地方就是一片芬芳,一阵暖意,更是一份妥帖。
于是又吃了几勺,心满意足的放下汤勺,拿出帕子擦净手脸,彧又给她舀了碗新茶,曼娘也接过来吃了。
当吃饱喝足后,就开始进入正题,按平时对彧的了解,不可能平白无辜的给人做这一切,是的,彧确实是有事求曼娘。
曼娘吃完碗里最后的一口茶,放下茶碗,问:“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彧没想到曼娘会这么直接,那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转弯抹角了,便说道:“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
曼娘一听,原来他做这一切真有事,刚刚心里的妥帖没那么妥帖了,但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好拒绝人家的请求。
彧道:“想你和我回趟精灵国,国里发生了些事。”曼娘奇怪道:“你国里发生的事情,我帮得上什么忙吗?”
彧说道:“只有你才能解决。”
曼娘问道:“我?怎么帮?我法力都没你高,也没别的能力。”“你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的记忆被封,你自身的法力也被封了,我来帮你把封印打开。”曼娘听他这么说,问道:“我到底是谁?你竟这样的追着我,我不光是你的未婚的妻这么简单吧?”
彧也不答曼娘的问题。
彧伸出双手,念起了口诀,瞬间屋子周围被水滁里的水包围住了,随着口诀的念动,水越来越多,曼娘心里非常的害怕,长这么大,从没有被水淹过,这么多的水会不会被淹死呢?好几次喊彧停下,但彧根本不听,继续在施法,最后整座屋子都被淹了。
淹了后,屋子变成了透明的,屋外游动的鱼虾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奇怪的是自己在这水里竟然可以自由的呼吸,想着是不是彧使的幻术,但用法术一探,确实是真的,这时从透明的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曼娘定睛一看,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但不是人,确切点说是一位神女,她的神韵比自己要优雅,曼娘望了望彧问道:“她是谁?”
那女人已走到了曼娘的跟前,接过话:“我就是你。”曼娘惊得差点下巴都要掉了,想着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个自己啊,前不久,另一个自己替自己嫁了,现在又有一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啦?曼娘的精神快崩溃了,彧看到曼娘这表情,知道她快受不住了,便解释到:“她是你的记忆。”伸手把那记忆的拉进了曼娘的体内,这时从墙的另一面也走进来一个人,曼娘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又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曼娘指着她“那她又是谁?”彧说:“她是你的法力。”说完也把那法力拉进了曼娘的体内,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曼娘晕了过去。
彧收了法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把她抱到睡榻上躺好,又拉上云被给她盖好,自己坐在塌旁的墩子上,歇会儿,刚用法力有点过了,此刻有点累,抬眼看看睡塌上的人,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便屏息凝神,修复损耗的灵力。
次日,天气晴好,一层白色的薄雾笼罩着田镇的山水,只有日头升高了,那薄雾才会慢慢的收起,山水才会显出它最真实的样子。
曼娘从古灵精怪的梦境中醒来,坐在榻上醒神,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许多人在吵架,不知道听谁的,吵的脑袋都要炸了。
彧在屋外的树下吃着早茶,只听见曼娘的屋里一声尖叫,心里一惊,急奔到屋内,只见曼娘痛苦的抱着头在榻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