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睡榻上瑟瑟发抖的临鯥,不知道他是痛的发抖还是吓的?
沐昊实在是不想看,沉闷的道:“是我。”
临鯥听到声音有点熟悉,忍不住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见到沐昊那张冰块脸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身子也跟着一下子就软下去了,他趴在褥子上无力的道:“你干嘛这样吓唬我?”
原本沐昊是没想吓唬临鯥的,只是没想到,临鯥自己倒是把自己吓着了。
沐昊黑着脸在睡榻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是你自己在吓唬自己。”
临鯥也承认,刚才确实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他抬眼看了看沐昊的身后,问:“陸蜀呢?”
沐昊一听到陸蜀这个名字,脸上又是一阵寒霜,临鯥见沐昊不回答,又问道:“他人呢?”
沐昊不好意思说自己把人打伤了,只答道:“他在外面。”
见沐昊说在外面,临鯥顿时放下心来,沐昊想着今日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些?这是沐昊从没有过的自我反思。
阴沉的屋子里,临鯥的大黑脸显得更黑了。
沐昊道:“你说你个麟鱼族的神医,怎么就怕凰胆之毒呢?”
临鯥没好气的道:“你要清楚,那是凰胆之毒。”加上体内剧毒引起的痛疼,临鯥没好气的问:“解药呢?”
沐昊带着歉意的语气道:“没拿到。”
临鯥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拿不到。她提了什么条件?”
临鯥这话一出,倒是让沐昊有点吃惊,问:“你早知道?”
临鯥实在是没力气和沐昊扯这么多,此刻的他,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已是疲惫不堪了。
沐昊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直接说道:“条件就是要我娶她,把婚书都拿出来了。”当临鯥听到婚书二字,强打起精神问:“你真的和她定婚了?”
沐昊头痛的点了点头,答:“是定过婚的,但后来我把婚退了。”
临鯥不明白的问:“那她的婚书是哪里来的?”这也正是沐昊纳闷的地方。
沐昊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临鯥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问完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答应娶她?”
“没有。”沐昊回答的很干脆。确定了答案后,临鯥彻底泄气了,连思维都停止了运转,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还得受着这凰胆之毒的痛。
沐昊看着泄气的临鯥,出言安慰:“别这样悲观嘛,没有解药,还是可以想想其他办法的。”
临鯥已没了再次开口询问是什么办法的力气,只是就那样脱力的躺在睡榻上,那张黑脸显得格外虚弱。
沐昊也不言语了,他抬头看了看窗棂外,知道时辰不早了,心里惦记着家里还在昏睡的曼娘。
他一挥手,手里多了件利器,手起刀落,他左手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道伤口,他拿起睡榻旁边桌子上的一只白玉小碗,接住了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流到大约四钱五分的样子,他从容的止住了血,随手撕下一片上衣的衣襟把伤口包好。
做完这些,他又从容的端起白玉碗,运动真气,把碗里的血液随这真气慢慢的注入临鯥的身体里,随着血液的注入,临鯥的脸慢慢的白了过来,最后随着血液全部注入,临鯥的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七八层左右。
随即沐昊收了功,他嘱咐了临鯥几句,便起身离开。毒尽管被压下去了,但此刻的临鯥还是虚弱的很,连要道声谢都没力气,只是目送沐昊出了他卧房的门。
院子里,从临鯥卧房里出来的沐昊遇到了陸蜀,陸蜀一脸冷漠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沐昊,沐昊顿了顿,还是低声道:“他身上的毒被压制了,我会想办法给他清除身上的余毒的。”说完,径直的往院外走去。
陸蜀没有答沐昊的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离开,当沐昊走到院子的大门口时,陸蜀看见沐昊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沉稳的步伐,陸蜀眨了眨眼,想着一定是他看花了眼。
目送着沐昊离去后,陸蜀走进了临鯥的卧房,首先映入陸蜀眼底的是临鯥那张又白回来的脸。
临鯥安静的躺在睡榻上,不甚明亮的天色让屋里影影绰绰的,像极了此刻陸蜀的心情。他在先前沐昊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只感觉左肩钻心的痛疼,左手已抬不起来了。
他皱了皱眉,用力压了压疼痛引起的不适,尽量的不人看出来。
“你受伤了?”
睡榻上的人还是感觉到了。陸蜀一惊,原本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是醒着的。
“不碍事。”陸蜀冷漠的答道。
临鯥睁开眼,定定的看着陸蜀的脸,半晌后,临鯥道:“你被谁伤的?沐昊?”其实没必要问的,不问也知道,能伤到眼前这匹马的,除了沐昊,还真想不到别人。
“他为何打伤你?”
陸蜀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
临鯥知道,问了也没用,傲娇出天际的鹿马怎么可能把这么丢人的事情拿出来说道。临鯥只好道:“我书房的药箱里有治伤筋动骨的药膏,你自己寻些抹上吧。”
陸蜀原本也就是来看看临鯥的情况的。现在看到他没什么事情了,本来胳膊和肩膀痛的要命,当临鯥说药箱里有治疗的药膏时,也没说什么,站了起来,径直的走了。
看着陸蜀走出门的背影,临鯥感叹道:“看来伤得不轻啊。”
临鯥躺在睡榻上盘算着怎么去找沐昊算这笔账,要盘算清楚,可不能亏了。
沐昊强忍着走出临鯥家的大门,刚到门外,就再也忍不住了,胸口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接着一黑,差点一头栽倒,他赶忙伸手扶住了墙壁,这才没有倒下去。
扶着墙壁站了许久,才算压住了胸口那翻腾的血,定了定神,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