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累,曼娘疲惫的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彧站了起来,但腰有点伸不直,看来真的伤得不轻。只见他还是忍了忍,转身准备走,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道:“你不要想着逃走。”
彧看了看睡榻上的包袱,又补充道:“涅煌已被天帝招走了,最近魔族来犯,想来大将军应该不久就要出征了。你好好休息吧。”
曼娘先还感动着,想着他这么多年都还爱着自己。但此刻他这么说,所有的感动都变成了愤怒,他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改还不行吗?
曼娘满心的愤怒,也没理他了,直接上榻,用被子抱住了自己的头,就这样把自己闷死算了。只是头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了,曼娘“腾的”从榻上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要干嘛?”曼娘惊慌的问。
彧把被子从地上捡起来,盖在曼娘的腿上,伸手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并把她的头发打散了,给她整齐的披在身后,轻声说道:“睡吧,记得睡觉时不要把头蒙在被子里。”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曼娘在这深夜里凌乱。
夜深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入睡的,夭华成功的阻断了曼娘和公子蚩的来往,但也阻断了自己和公子蚩之间的感情。
自从公子蚩知道她只是个影子后,是再也没和她在一起过了。如今,曼娘又要离开,公子蚩想着一切都是那个影子造成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娶了曼娘,让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这样自己就不会再一次失去她了。
公子蚩想着这些,心里就恨得痒痒的,如果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影子,真想一剑劈了她。但想着和曼娘之间的联系也就是只剩这一个影子,也就忍下了心中的冲动,但也无法像刚成亲时,成双成对了,每晚都独自安寝,有时更是无法入睡。
这段情,真不知道是还恩还是又欠了债?沐昊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这事。
除了公子蚩的恨,那个影子夭华也是恨的,她恨自己只是个影子,恨公子蚩的无情,但更恨的是曼娘不遵守诺言。
夭华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奈何不了她了,当时自己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那个男人本来就是自己的,要回自己的男人又有什么错?
公子蚩已经很久都没来自己的屋里了,今夜也一样,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夭华一个人躺在睡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白天公子蚩和曼娘抱在一起的情景,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为什么那女人就阴魂不散呢?
夭华想着,那女人以后应该不会有机会再来破坏自己和公子蚩之间的感情了吧,彧的能力自己还是很相信的,今天自己去和他那么一说,再看荒园的如今的样子,想来事情应该是办好了,想到这里,夭华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以后,自己只要看好自己的男人就可以了,她应该不再是自己的威胁。
夭华在睡榻上换了个姿势,想着此刻自己的男人在做什么呢?是否已安寝?真想去看看,但夭华是个聪明人,知道此刻去找他,只会让自己难堪,感情的事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那样会适得其反。
但此刻的真的很想他,已经很久都没在一起过了,刚成亲的那些亲密和温存,让此刻的自己更加煎熬,于是在心里发了发狠,一定要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
夭华是时月的影子和一份元神碎片组成的,恰巧时月元神深处的那些狠毒和阴险都在这份碎片里,夭华自然也不个善类,从此与公子蚩是不死不休,纠缠了一世,幸亏只有一世的缘分,不然,公子蚩真是会有永世都不想为神的想法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那么的漫长,涅煌知道,相比于爱情,曼娘的性命还是要重要得多,彧找到自己时,自己就明白,这坚持了上万年的爱情,这一刻就要放弃了。
并不是自己不爱,只是有时爱需要学会放手,一万年前自己放手了,当然自己后悔了,这一万年自己都一直在后悔。但现在,同样的又放手了,想着未来自己也一定会后悔,也许自己的余生都会在后悔里度过吧?
涅煌手提着曼娘刚酿好的酒,坐在神殿的穹顶,身上洒满了皓月的光辉。曼娘和他说,带她回家,回他的家,那一刻,心里是万分欣喜和激动的,自己何尝不想带她回自己的家?
万年之前就想带她回去,回到他的故乡不周山,过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日子,只可惜,天帝没有让他带她走,同样,现在,还是一样的命运,曼娘要他带她走,他也还是带不走她。
涅煌饮了口壶里的酒,一直都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想着这壶饮完,以后都没得了,要省着点,但此刻真的想一醉方休,也需要一醉方休,不然,怕自己忍不住回荒园去,把她带走。心里的痛,无法言语,放手原来是这么的难。
不知不觉中,壶里的酒已一滴不剩,意念也已慢慢不在状态。涅煌醉了,不是酒饮醉了,而是心醉了,他就眠于神殿的穹顶,只是这一眠,他睡过了几朝玉树花开花落。
曼娘没有等来涅煌,但她相信,他不来应该有不得已的原因。时间长了,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坚持了,有时候在想,也好,反正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在一起也不能相伴相守,到时也是徒增伤心,现在离开也是不错的。这样想过了,心里也就释怀了,但心还是痛的,思念越加的苦涩。
彧每天都陪着曼娘,细心的为她烹茶,做着涅煌曾经给她做的一切,只是这些,曼娘都视而不见,不是他做得不好,而是曼娘已没有再去开始一段感情的动力了,心想着你既然把我困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吧,反正也困不了多久了,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