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当曼娘问起吉日时,魔皇答:“就定在了这月的十五。”
十五?曼娘问旁边的雨墨:“今日几日?”
雨墨道:“初十。”
离十五还有五日,这样时日是不是仓促了些?
曼娘问魔皇:“这时日是不是仓促了些,这婚嫁的东西都没法准备。”
魔皇答:“婚嫁之事早就备好,一直等灵后回来,今灵后既然回来了,这婚事当然要办了,我等得太久了。”
既然婚嫁的事物都备好,曼娘觉得也没什么别的要商量了,再说像婚嫁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真不懂,她只好说道:“既然魔皇都准备好了,那就按照魔皇的办吧,只是不知道魔皇何时送雪若回来待嫁?”
魔皇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他心中很是不愿。但曼娘坚定的望着他,他躲无可躲,最后只好说道:“回府后,我就送她过来。”
曼娘笑着对魔皇道:“这样就多谢魔皇了。”曼娘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是一刻都不想与雪若分开,曼娘在想,是不是自己过分了?但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对于嚣张的人不能太有同情心。
龙篱站在离雅台的不远处,看着魔皇的车驾缓缓驶离雅台,龙篱嘴角翘起,想着这魔皇的速度还是挺快的,随即想想,谁对当新郎这样的事情不积极呢,除非不想娶。
龙篱对魔皇的速度很是满意,他转动着手里的白玉折扇,转了几转,便停住了,随即发出了一个讯息,金蝶随风飘去,龙篱轻轻的笑了。
曼娘亲自送魔皇到雅殿的大门口,看着魔皇的车驾走远了,才折返回来,她已是精疲力尽,胸口从昨日到此刻一直都隐隐的痛着,曼娘知道,终归是心疾犯了,只是经过魔皇的医治之后,症状没那凶险了,但还是犯了。
身旁一直跟着的雨墨看着曼娘苍白的脸,关切的问道:“灵后,您面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恙?”
曼娘本不想说的,但一看到雨墨关切的眼神,最后还是说了:“我心疾犯了。”
把雨墨吓了一跳,心疾犯了?雨墨看曼娘的情形也不像是犯心疾的样子,曼娘轻声道:“因经过魔皇的医治,没原先那么严重了。”原来如此,看来灵后这么爽快的答应魔皇的婚事也是有原因的。
雨墨对曼娘道:“那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曼娘确实需要休息了,她点了点头,让雨墨搀扶着回到了寝宫。
寝宫一片幽暗,曼娘的心里更是一片幽暗。
雨墨帮她把朝服脱了下来,又帮她换上了轻便的常服。雨墨便对曼娘道:“灵后,您上榻去歇息吧。”
曼娘也想歇歇,但从昨日开始,就一直睡不着,曼娘靠在椅子上,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道:“睡不着。”
雨墨再一次惊住了,她在幽暗的光线中,仔细的看了看曼娘的脸,只见她不光面色苍白,还眼窝深陷,上下眼睑一片漆黑。雨墨的心痛了一下,她压了压激动的情绪道:“小婢去给您煮一碗安神茶吧。”
曼娘感激的点了点头,“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雨墨煮来了安神茶,侍候曼娘吃下,又扶她到睡榻上躺下,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安神茶起了作用,没一会儿的功夫一日一夜没睡的人便睡熟了。
雨墨给灵后把被子盖好,退到寝宫外,守在门口。
幽暗的寝宫内,曼娘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有人在耳边喃喃说着话,本想醒来看看是谁这样的讨厌,扰人清梦,但就是醒不来,不管怎么挣扎都没用。
在她的耳边,这人一直对她叙说着思念之情,接着便是重重的叹息,这叹息声也重重的砸在了曼娘的心上,听到这样的叹息声,睡梦中的她都觉得心好痛。
一场睡梦醒来,望望窗棂,只见窗外一片漆黑,灯盏上不知是几时点上的灯火,映得屋子里影影卓卓的,寝宫里除了她自己,并没有其他什么人,但曼娘还是感觉到了其他人留下的气息,气息很是熟悉,只是分辨不出是谁的,气息已被人故意迷糊了。
睡过一觉,心痛已好了许多,便起身下榻,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做,突然想起,今日魔皇来提亲的事情,想到这,曼娘便有点头痛,这雪若出嫁,自己做为她的娘家人,要陪嫁些什么呢?
曼娘环顾寝宫四周,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身无长物,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曼娘不觉的叹了口气,真是为难她了。想着还是找人商量一下吧,看怎么处理的好,她想到了风灵。
曼娘披衣出门去寻风灵。
外面夜已深,曼娘踏着夜色往风灵住的院子走去,回廊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曼娘一人走在回廊里,心里突然莫名生出了一丝胆怯之感,曼娘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可笑,刚想嘲弄自己一番,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还真把她吓了一跳,当她走到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时,一个东西快速的从脚旁的一盆花草中穿出,像箭一样射向另一边的树丛中去了,这突然的动静还真把曼娘给惊着了,本能的“啊”了一声,等收住心神再去寻刚才那个东西时,那个东西已不见了踪影。
曼娘长舒了一口气,但心跳的厉害,曼娘想自己应该是受惊了,她望了望回廊的那头,觉得已没力气走过去了,只好回转。
只是一转身,只见三步之外站了一个人,一身绯红的衣裳在这黑夜中都耀眼,一张绝世俊美的脸在这明暗不清的灯火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曼娘惊讶他怎么这个时辰在这里?
本想走过去问他的,但刚才的惊吓让她没力气移动脚步了,只能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他,也一时忘了自己的情绪。
最后还是男人走了过来,看到一脸惨白的女人,关切的问:“刚才被吓到了?”
曼娘呆呆的望着男人的嘴一张一合,柔美的声音就那样从嘴里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