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放下抹布,眼里还是写满了担忧。灵后受的那些苦,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如今大祭司这样的行径,雪若还真是看不懂。
她对风灵道:“风灵姐姐,你还是叫别人去剪花吧,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说着又拿起抹布在那些已抹了无数遍的地方又心不在焉的抹起来,眼睛时不时的向起居室的方向瞟去。
风灵一看这姑娘有点魔怔了,也就不再管她了,随她去吧。剪花插瓶的事风灵去找雨墨做了。人是打发走了,但不管怎样,还是得去禀报一下的,不然到时会给自己的主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别看大祭司这会儿热火朝天的对灵后,但以后呢?谁知道呢?
尽管此时风灵真的不愿去打搅人家夫妻团聚,但职责所在,没办法。风灵隔着门,向曼娘禀报:“灵后,刚才大祭司府的侍从来报,说沐夫人晕倒了,想请大祭司回府一趟。”
只听见里面说道:“进来吧。”风灵推门进去。只见自己的主子和大祭司相对的坐在席垫上,桌上煮着茶,两人的面前都摆着茶碗。风灵心想,这两夫妻团圆感情就是吃茶了,看来还真是自己这些人多想了。
风灵上前向灵后和大祭司行礼。主仆相见,是格外的激动了些,但碍于大祭司在这里,有些情绪不好表露,只能把情绪压着,又把刚才在门外禀报的话重说了一遍。
曼娘听后,脸上无甚表情。彧的脸上表情也很淡。
风灵看着二位,想着这二位要怎么处理呢?正想着看戏,彧开口了,问:“让他们按平时怎么处理的方法去处理吧,今日灵后才回,我就不回大祭司府了。你去回禀吧。”风灵看了曼娘一眼,只见她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只是眼神比先前活泛了些,风灵心里明白,知道灵后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还是很满意的。
风灵忙应着:“是,大祭司,小婢这就去。”
风灵领命出去了。
起居室内。
半晌,曼娘的声音响起,道:“你还是回去吧。”声音平静的毫无波澜。但彧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是在波涛汹涌。
彧答:“没必要,你才是我的妻,别的都是旁人。”曼娘狐疑的看着彧的眼睛,心想着我真是你的妻吗?如果是,你为何要留一个那样的女人在身边,为了那个女人你一再的伤我?
曼娘不吭声了,有点累了。本就中情毒很深,很多的话题只要一说出口,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在心上又不经意的划上一刀。
彧看着眼前的人儿,自己和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但真的在一起的时日屈指可数,她的倔强,她的骄傲,她的深情彧心里都清楚。
看着她一副疲惫的样子,彧起身,伸手打横抱起她往寝宫走去。曼娘在他的怀里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这个男人还没有这样的抱过自己。
从起居室到寝宫,彧的脚步很平稳,好像怕一走快了,颠到了怀里的人一样。好不容易走到了寝宫,把人放在睡榻上,彧的后背已满是凉汗。他太紧张了。
此刻,曼娘感觉整个寝宫都是彧的气息,这气息让她思念了太久。曼娘喃喃的喊了声连自己都没听清楚的词:“夫君。”但彧听清了。他也确定眼前的人儿是想念他的,也是需要他的。
他轻声回道:“我在。”
他亲手为她宽衣解带。
他把对她的思念如泄洪般全淹向她。她也甘愿在他这洪流中沉沦。她在想,如果没有他,自己真的会死吧?原来世上真的有情毒这说法,原来他既是她致命的毒药,也是她救命的解药。此刻,他既愿做自己的解药,那自己就服下吧。
大祭司府里。
沐夫人等了一晚都没等来大祭司。沐夫人到现在也没明白,大祭司是什么开始厌弃自己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没心悦过?
招来昨日去送信的侍从,再问了一遍昨日的情况,侍从回道:“奴没有见到大祭司本人。奴只见到了雅殿的管事,风灵姑娘。”
沐夫人道:“风灵?”
侍从答:“是的,她自己说她是雅殿的管事风灵,她说灵后才回,大祭司不方便回来,叫我们平时是怎么给夫人治病的就怎么治。”
沐夫人听了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这么嚣张,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沐夫人停顿了一下,对侍从道:“你现在去雅殿,说我一直昏迷不醒,务必让大祭司回来,如果他没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我不收留无用之人。”
侍从还真是绝望啊,自己这是跟的什么主子啊?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领命再一次来到雅台。当然,今日是见到了大祭司的,因为每日大祭司都要和长老还有朝臣们在雅台早朝议事的。
侍从一早就在雅台和雅殿之间的路上等着大祭司。没等多久,就见大祭司在侍从的陪同下远远的走来。侍从赶紧的就跪到了路中间,嘴里喊着:“大祭司救命啊。”
彧在路上走着,突然听到这号丧的声音,一愣,这里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啊?几步走到面前定睛一看,这人他自己是认识的,是沐夫人院里的人,还是自己亲自为她选的。大祭司皱了皱眉,不悦的问:“你这大清早的在这里嚎什么?”
侍从跪在地上的膝盖挪了挪,眼泪鼻涕一把的道:“沐夫人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还请大祭司救命啊。”
彧疑惑的问:“从昨日到现在都没醒?怎么会这样呢?灵医没去吗?”
侍从答:“灵医去是去了,也用了药,但就是不醒。还请您回府去看看吧。奴们都没有主意了。”
本是要去早朝议事的,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早朝是去不成了,彧打发身边跟随的侍从去雅台通知长老和朝臣们,把今日的事改在明日再议。他自己随着来找他的侍从回大祭司府去了。但他这一走,差点就酿成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