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在心里寻思着,这一次看来她真的发火了。
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闻乐,想着连带老师也一起生气了。想想闻乐那积极的样子,彧在心里说了句:该。
彧问:“闻乐大人,和我一起走?”
闻乐拘谨的回道:“也好,也好。”
彧哈哈一笑,两位相随而去。
大祭司府。
受了气回府的蓝姬正坐在自家的榻席上休息,忽然听屋外当值的侍从来报:“蓝姬夫人,大祭司有请。”
蓝姬听了,眼睛一亮,“大祭司回来了?”
侍从恭敬的回道:“是,夫人。”
蓝姬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顿时水雾蒙蒙,她低低的回了声:“知道了,我这就去。”
蓝姬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着随侍的侍从出了自家的院门,奔彧的院子。刚才传话的侍从看她方向不对,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她,“夫人,大祭司在会客厅等您。”
蓝姬心里一顿,“是来客人了吗?”
侍从回道:“来传话的侍从没有讲。”
蓝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把那酝酿了许久的眼泪收了收,带着侍从往前面正屋的方向走去。
会客厅里,彧和闻乐都拘谨的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无非也就是些场面上的客气话,两位心里都有事,而且有些话也不知道要如何说。
等了没一会儿的功夫,蓝姬夫人就出现在了会客厅的门口,当她抬眼往会客厅瞟时,见到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性。
她心里疑惑,但脚下也没停,轻移莲足,如风拂杨柳般走进了厅里,她先是给彧行礼,然后看向闻乐,因陌生,不知要如何称呼。
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闻乐不愧是教导礼仪的,赶忙从座位上起身,拱了拱手,“闻乐见过夫人。”闻乐的礼重了。
蓝姬赶忙福下身子还礼,“闻乐大人礼重了,妾身不敢。”
闻乐微微的抬了一下手,“夫人客气了。”
两位周旋了半日,算是把自己都介绍清楚了。蓝姬退到了彧的身旁站定,神色哀伤。
彧刚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两位要如何自处。现在见蓝姬站到了自己的身旁,他便开口道:“这位是礼乐大臣,闻乐大人,是灵后请他来教导你礼仪规矩的。灵后都是闻乐大人亲自教导的。你要好好的学习。”
蓝姬一副委屈巴巴的回道:“是,大祭司。”声音带着哭腔。眉头微锁,面带凄凉。
坐在下首的闻乐微微颔首,“大祭司过誉了。”
彧也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人,只见她神色哀伤,不觉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啦?”
蓝姬见问,赶紧收了收脸的情绪,但可能心里实在是悲伤,脸上的神情是怎么也收不住,只是抿紧嘴唇,含泪的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彧再一追问,那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叭叭的就掉下来了,她一哭,把厅里的两位男人给吓着了。
心想着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还不敢说。
闻乐疑惑的望着彧,彧疑惑的望着哭泣的女人,“谁欺负你了?”
蓝姬只是摇头,不说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叭叭掉,旁边跟着的侍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有规矩的开口了,“回大祭司,是灵后。”
蓝姬忙拦住侍从不要说,但话都说出来了,拦也没用。
蓝姬忙向彧解释:“灵后也没说妾什么,还请大祭司不要怪灵后。”
彧“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好,只是看你神色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蓝姬用手帕拭了拭脸上的泪,因眼前男人的关心,让她更是委屈了,哽咽着,“没事,真的没事,灵后吩咐妾做的事情,妾一定会做好的。只怪妾不知这里的礼仪规矩,早上请安去的太早,冒犯了灵后。”
这话是说给闻乐听的,当然,在闻乐这里,确实也奏效了,只是,这种挑拨的话语对彧倒是没什么用。
彧神情一禀,在座位上正了正身子,“看来灵后的决定还真没错,你还真要好好的学习规矩了。”
突然的转变,蓝姬还没明白过来,当然,闻乐是明白了,他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回道:“一定不负大祭司所托。”
彧也不理蓝姬的惊愕模样,对旁边的侍从道:“在正屋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好让闻乐大人授课用。”侍从领命去打扫了。
闻乐再一次向彧表示谢意,彧回道:“以后就要辛苦闻乐大人了,新夫人对我精灵族的礼仪规矩也不懂,为了不要再出现像今日这样的情况,还请每日教授满三个时辰才好。”
闻乐和蓝姬都愣住了,不知为何要上这么久的课?
“这样是不是太久了些?”蓝姬弱弱的问道。
彧微笑着道:“也是为了你好,好好跟着闻乐大人学习吧。”
蓝姬还想说些点什么,但彧已起身往大厅外走去。厅里便只留下些侍从还有蓝姬和闻乐。
闻乐望着彧出门的背影,嘴角不觉得微微上翘,想着他对灵后还是有感情的,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没有了彧在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闻乐清了清嗓子,对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蓝姬道:“蓝姬夫人,课就从明日开始吧。”
蓝姬今日确实也没心情听课,便点了点头,“那明日就有劳大人了。”
闻乐颔首,“应该的。”
简短的交谈后,闻乐告辞出府。
闻乐前脚出了大祭司府,后脚侍从便禀报给了彧,彧正在书房看今日份的文书,侍从禀报完,他便从书案上的一堆文书里抬起头来,“蓝姬夫人呢?”
侍从回道:“回她自己的院子了。”
彧“哦”了一声,沉思了一下,对侍从道:“去把墨恒找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墨恒急匆匆的进了书房,彧头也没抬的对他道:“去库房拿些首饰什么的,给蓝姬送去。”
墨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翻着白眼问道:“为何你自己不送?”
彧别扭的回道:“我去不方便。”
墨恒觉得,他去更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