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离在集市看了许多的布料,很多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星尘和左月一前一后陪在她身边;听着星尘耐心的讲解关于布料和其他做衣服能用上的物品时,西陵离听的头都晕了,星尘只是笑笑,暗自叹息,当年的未央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做衣服,如此看来,两人还真是相似。
三人抱着许多布料回到府中,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打扮贵气的女子背对众人四处打量;回眸之间与西陵离俩俩相忘,来人忍不住惊叹,“未央上神?”
西陵离微微有些尴尬,左右看看嘱咐星尘和左月先将布匹送回房间,一个人走到屋里,说道,“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未央,我叫西陵离。还没请问,您找谁?”
来人依旧冷漠,眼神扫过西陵离全身恨不得把西陵离身上每一处都看仔细,许久,答道,“我是羲琰的母亲,我叫白兰,你就是让羲琰宁愿待在凡间也不回天族的那个女子?”
西陵离见白兰来者不善,气氛更加尴尬,露出一脸茫然的苦笑,问道,“我没有听明白?”
白兰似乎没什么耐心,说道,“罢了,今日我初见你,有些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你可否知道我的儿子是天族唯一的天孙羲琰神君,你只是一个凡人,你凭什么觉得可以让羲琰一直为你留在这里,凡世匆匆数载,你终会化为一具枯骨。未央上神死了六十年,这些年羲琰他很痛苦,西陵离,只是因为你顶着和未央上神相似的脸,也许是看到你,他的这些痛苦得到了缓解,可是你不该嫁给他!”白兰说话句句如针锥,见她神色淡然,西陵离心中顿时一阵阵刺痛。
星尘和左月放下东西回来,走到门口见到西陵离面色沉重,连忙进去。“白兰上仙到访,有失远迎,来瀛洲的都是客,怠慢上仙了。”星尘一副主人家的气势和气的说道。
碍于星尘是未央近侍,白兰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倒不妨事,你们忙,我只是来看看,叨扰仙子了。”
“不叨扰,岂敢岂敢,上仙到访瀛洲,可有指教?”星尘问道。
白兰倒也识趣,看了一眼西陵离,淡淡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听说羲琰在此,过来瞧瞧,他不在,我就走了。”白兰是来匆匆去匆匆,只一喘气的功夫便已将消失了无影。
左月连忙走过来关切的问道,“阿离,你没事吧?”
西陵离淡淡一笑,摇摇头,“我没事。”嘴上虽说着没事,可心底终究不是个滋味,原地杵了一会儿,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后山的鸡舍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动,你们先忙,我去看看。”
左月本想跟着去,星尘连忙拉住左月,安慰西陵离道,“好,我们先做饭,你早些回来。”
等西陵离走后,左月歪着头问道,“星尘姐姐,你为什么拦着我?”
“阿离心情不好,你让她一个人待会,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是局外人。”星尘深深叹息,无奈的摇头,“走吧,我们去洗菜,等会羲琰君也该回来了,他回来,阿离就没事了。”
左月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被星尘扯去洗菜。
西陵离一个人默默的走到鸡舍外,回头看看早上羲琰刚刚搭好的棚,眼巴巴看着好日子来了,却突然冒出个婆婆不认同自己,西陵离好生难受。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羲琰将他带到瀛洲却始终不去见他的亲人。看到白兰的态度,西陵离陷入迷茫。
突然,身后一道黑影闪过,畲姬旖旎身姿斜靠在大树一侧,啧啧说道,“新婚燕尔的怎么一个人在此唉声叹气,小妹妹,你有什么难题同姐姐说,姐姐帮你啊!”
西陵离猛地抬头,整个人已经被畲姬卷入袖袍,挣扎几下竟晕倒过去。呼呼风声从耳边拂过,一会冷一会儿又感觉特别热,西陵离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下昏暗,只殿中几个石凳上飒飒燃起烛火,发出呼呼的动静;周围静的可怕,西陵离稳住自己四下打量,觉得有些熟悉,却说不上哪里熟悉,正在疑惑时;南宫意欢一瘸一拐的从屏障后面走进来,两只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西陵离。
“意欢,你怎么在这?”西陵离好奇的问道。
南宫意欢冷笑道,“我怎么在这,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原来那一夜南宫意欢刺杀西陵离无果,反倒被神女帝爻一巴掌扇出西陵峡,一条腿被摔的稀碎。若不是畲姬及时将她带回魔宫,南宫意欢只怕早已曝尸荒野,进了野狼的肚子。眼下看到西陵离,南宫意欢心中燃起一团怒火,龇牙咧嘴的说道,“西陵离,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你,这一次,我必定亲手一刀一刀将你活剐了。”
西陵离也不再示弱,努力站起身子与南宫意欢对视,回怼道,“能不能将我活剐,你说了不算;南宫意欢,你果然投奔魔族,你对得起你母亲吗?”
南宫意欢仰头大笑,“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都亲手将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凭什么还要一次次牺牲自己,西陵离,我就是恨你,我要你的命。”
说着,南宫意欢举着一把刀就刺上去,西陵离身体灵巧躲闪开,南宫意欢扑了个空,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魔宫里面地形复杂,西陵离许久没有动武,刚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只能防守;随着后面躲闪次数越来越多,南宫意欢体力渐渐不支,西陵离逐渐占据上风,开始攻击南宫意欢;只见她高高跃起,一脚扫断南宫意欢手中的刀,另一脚直直怼在南宫意欢心口处。南宫意欢腿脚本就不利索,被西陵离十足力道硬怼,喉咙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看着南宫意欢满眼不甘,恨不得将西陵离千刀万剐的模样,只觉得于心不忍,说道,“我做了什么?你竟如此恨我,意欢,你和我一起长大,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姐妹啊。”
“我呸,最好的姐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庭轩,你还勾引他;阿旻也是,阿旻那么爱你,你像玩弄小孩子一样戏弄他,西陵离,我们南宫氏两个孩子都因为你变得不幸,你却一丝愧疚都没有,还说你做了什么?你就是最狼心狗肺的人。”南宫意欢恨不得将所有难听的话语都拿来骂西陵离,满腔怒火,即便打不过,也要在言语中咒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安慰。
许久,南宫意欢骂累了,停下来沉默,西陵离也是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畲姬小步走进来,看着地上的两人,发出一丝轻蔑的笑,说道,“怎么,不打了?”
两个人齐齐看向畲姬,西陵离第二次见畲姬,回忆起第一次见畲姬,便被迫洗去记忆与羲琰分开,如今又见,心中难免后怕,愣愣的看着畲姬,等她开口。
“啧啧,要说你们人啊,就是难伺候,太贪心了。”畲姬说完,蹲下身子只一个长长的手指甲在西陵离脸上划过,说道,“上次请你来做客,你非得走,这次又见面了,怎么样?还在等你那小哥哥来救你啊;告诉你吧,你那小哥哥早就被他母亲堵住不会回去了,啧啧,真可怜……”
畲姬一副眉头紧皱替西陵离不值的样子,接着冷嘲热讽道,“蜉蝣撼树,小妹妹,你太嫩了。”
西陵离并不理会,即使没有羲琰,还会有其他人来救她,她并不是很害怕,可是见到畲姬,心中难免对她不满,说道,“你几次三番为难我,我并不认识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畲姬嬉笑着站起身,只一抬手,西陵离便换上一件大红嫁衣,西陵离想反抗却发现身体似乎被人控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畲姬拿出眉笔在她额间描绘起来,一会儿又是大红口红,一会胭脂,透过畲姬的黑色眼眸,西陵离看到自己被打扮成出嫁的模样;一种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西陵离厉声喝到,“你究竟想干什么?”
畲姬看着西陵离,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满意的点点头,“嗯,小模样真不错。未免夜长梦多,今晚我就将你献祭给魔尊溟寂,呵呵,他看到你,一定喜欢。”
“溟寂是谁?”西陵离惊恐万分,看畲姬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羲琰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已经落入虎口,顿时心中翻江倒海一阵难受;南宫意欢缩在墙角不敢出声,看着西陵离痛苦的样子,她竟露出期待的笑容。
“好了,来人,将我们的新娘子带下去,切记,不能让她跑了!”畲姬说完,长袖一挥,西陵离似是被万千绳索绑住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一些人走进来将她整个人抬起放到屋子一顶八脚花轿里;身体被控制无法动弹就连嘴巴都张不开口,西陵离陷入恐慌,一遍一遍试着冲破禁制,直到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她两眼一抹黑,晕倒在花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