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尘看到西陵离回来,又惊又喜,拉着西陵离看了又看,“姑娘回来了,真好。”星尘一直待在瀛洲等着有一天未央回来能第一眼见到她,虽未央始终没有回来,西陵离回来,也是一个安慰。故满心欢喜的做了一桌好菜为西陵离接风洗尘,眼瞅着羲琰被晾在一边,左月也听到消息赶回未央仙府,抱着西陵离原地转圈,很是开心。
饭桌上,羲琰苦闷的喝着酒,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他始终插不进嘴,顿时好生无趣。当西陵离介绍道,“我与羲琰已经结为夫妇,今后就在瀛洲安家,两位姐姐怎么看?”
左月与星尘相视一笑,早前昶梧就已经过来打了招呼,西陵离就是未央涅槃重生,故听到西陵离说要回瀛洲时,两人不觉露出喜悦之情,一人抓着西陵离一只手,说道,“姑娘能回来就太好了,我必定好好侍奉姑娘,缺什么我这都有。”
左月也说道,“对呀对呀,未央仙府想住多久住多久,正愁没人陪我们玩。”
西陵离也对两个姐姐很亲近,却冷落了一旁的羲琰,他很不高兴的说了句,“嚷嚷什么,阿离是陪你们吗?她得陪我,没空陪你们。”
“羲琰殿下,您是大忙人,天族那么多事,您平常能在瀛洲的时间只怕是屈指可数,姑娘有我们姐妹护着,您且放心。”左月不依不饶的说道;
羲琰顿时好生无奈,草草吃完,拉着西陵离就回住处,星尘一早知道西陵离会回来,早就收拾好房间;晚上,西陵离卸了妆坐在窗前,海风一茬接一茬的吹进屋子,清冷的很。羲琰走过来,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盖在西陵离身上,说道,“天这么冷你还开着窗,穿那么薄,冷不冷。”
说完,手臂一挥,窗户砰的一声关紧;烛火下,西陵离托着下巴望着羲琰,说道,“我要在府里种很多花,然后去把阿菱从南荒接回来,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原来未央上神的摆设就很好了,尽量不动;后山原来是药材坡,你养那么多蚀心草,这可不好,得全拔了。”
西陵离脑袋里不停的想着未来的府邸该是什么样,羲琰默默的听着,眯着眼不停的点头;入夜更深,羲琰拽着西陵离躲进被窝,两个人相依相偎拥抱取暖。月色皎洁,山上的夜莺偶尔发出咕咕声,远处海浪扑打礁石一重接一重。
第二天一大早,西陵离就将长发往后脑勺一绑,拽着羲琰就去后山,面对着密密麻麻的蚀心草,西陵离想起第一次到这里时的情形,一时后怕,推搡着羲琰往前,“你去把这些害人的东西清理了,我得把这里劈出来种菜。”
羲琰极不愿意,“瀛洲那么大,为什么非得开这里出来种菜呢?而且星尘本就有菜园,你要种多少菜?吃的完吗?”
西陵离阴沉着脸,愤怒的吼道,“你就是不爱我?你看看魔皇他老人家,阿爻姐姐想吃什么都种什么,这个天涯海阁比凡间菜园子还齐全,他都不用阿爻姐姐说自己就会种,你却不愿意,你就是不爱我了,现在到手了,也不怕我跑了,反正就随便你怎么都可以了……”
西陵离一阵嘶吼,羲琰整个人都惊呆了,看着西陵离挽着头发穿着普通,宛如人间的村花,顿时笑出声来,一阵求饶,“好了,嚷嚷什么,我种还不行吗,怕了你了,我的小祖宗。”
羲琰十指波动,两掌相对,化出一股真火,只掌心将真火引入蚀心草堆,一股蓝色火焰顿时燃烧,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将蚀心草烧的连根都不剩。西陵离看着空荡荡的平地,说道,“就这么简单,你却非得我开口,好了,挖地吧!”
只见西陵离从背篓取出两把锄头,熟练的丢给羲琰,羲琰接过锄头,脸上却满是惊讶,“你明明是西陵氏娇贵的大小姐,这些东西谁教你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我的阿离?说,你究竟是谁?”羲琰说着,一脸认真的将锄头对准西陵离;西陵离不屑的看了眼羲琰,像看个大傻子一样,说道,“我自小和我祖母上山挖药材,挖这些都是小意思,我会的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西陵离丝毫不顾形象,挖起泥土来倒是有模有样,羲琰一边欣赏西陵离干活,一边偷懒。西陵离很快发现,操起一块树根就朝羲琰丢过去,“让你挖地,半天就挖那么小一块,快点干活,不然我揍你。”
羲琰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女人婚前跟婚后差别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婚前娇羞温柔,婚后莽撞粗鲁,忍不住叹息道,“阿离,你真舍得揍我吗?不是说好彼此牵挂惺惺相惜吗?”
西陵离累的一脸汗渍,却见羲琰悠哉悠哉的站那愁眉苦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丢下锄头走到旁边的茅草屋下休息,端起茶壶倒出满满一大碗水灌下去,说道,“好啊,惺惺相惜是吧,我给你机会惺惺相惜,你一个人把这块地挖出来吧,让我也体会一下,被你疼爱的感觉。”
羲琰看着眼前的半片坡地傻眼了,这一天哪挖得出来,近乎哀求道,“不要啊阿离,你真要这样对我吗?你舍得吗?”“舍得!”西陵离应声说道,半个身体依靠在桌子上直直盯着羲琰。羲琰哀叹一声,可怜巴巴的挥动锄头,不时小心翼翼的瞄一眼西陵离,见西陵离凌厉的瞪着他,只好又挥动锄头挖起来。日暮时,总算一块地完完整整的开出来,晚上,西陵离拖着羲琰回到府里,星尘做好饭菜等着他们,见羲琰满身泥土,又是惊喜又是好笑,“天孙殿下这是怎么了,怎搞的这么狼狈?”
羲琰气呼呼的将锄头往角落里一丢,手也不洗开始吃饭;左月端着汤进来也看到羲琰满身泥垢,说道,“殿下,你手都不洗就吃饭,泥都落汤里了。”
西陵离只顾偷笑,也坐下来,边吃边夸奖道,“我们羲琰今天真不错,怕我累着,一个人把后山种满蚀心草的荒地开出来,以后有种子,我们可以多个菜园子了。”
左月和星尘也都应和着,“真的吗?可算把蚀心草给除了,这些年我都不敢往那去,殿下好样的……”“对呀,殿下可真是辛苦了,多吃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羲琰顿时无语极了,可也没办法,自己的老婆自己宠着呗。
晚上,星尘准备好满满一缸洗澡水,说道,“姑娘,白天累着了,晚上泡完澡早点歇息吧!”
“好的,谢谢你星尘姐姐。”星尘笑着说,“不客气,姑娘先忙,我退下了。”
星尘走出房间,西陵离褪去外衣泡进水中,氤氲水雾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突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西陵离以为是星尘去而复返,连忙说道,“星尘姐姐,没什么事先忙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半天没人回答,抬头却见羲琰站在身后,西陵离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来干什么,我泡澡呢?你先出去吧。”
羲琰丝毫不慌,褪去外衣就钻进水中,热水温暖着全身,羲琰闭上眼享受的很,“我白天也累了,泡泡澡放松放松。”西陵离见羲琰泼皮无赖的样子,准备起身出去,却被羲琰大手拽入水中,柔声在她耳边说道,“别闹……”
西陵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镇住,不敢乱动,随着水温有些凉,羲琰才起身去屏风后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取出一件厚厚的披风将西陵离整个人裹着,就这么抱回房间;看着羲琰和西陵离回屋,星尘和左月才放下心来各自回房;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过去,瀛洲的荒地几乎都被羲琰开出,有些地方养花,有些地方种菜,西陵离精心挑选出好些种子,星尘和左月也都来帮忙,很快就种完了;看着漫山遍野的空地搭起篱笆,西陵离无比自豪,竖着一根大拇指对羲琰说道,“真厉害,不愧是我的夫君。”
羲琰虽累着,心里倒也暖和,莫名其妙想到魔皇,他喜欢种菜,是不是也是因为帝爻喜欢呢?
闲暇之余,羲琰和西陵离手牵手去深山摘板栗,一手提着竹筐一手拿着木夹,有时候在山上待半天,饿了就吃星尘煮的鸡蛋,渴了就接山里的泉水来喝,晚上回来的时候带着满满一大筐的板栗,星尘和左月两个人将板栗剥出来煮熟,一杯酒一口板栗,别提多惬意。
自从西陵离回来,星尘和左月都忙碌起来,施肥浇水,做饭洗衣,日子过得也算充足,黄昏时,忙碌一天的四人就坐在靠海边的院子里喝点小酒,赏月看星星。每次西陵离悠闲的躺在太师椅上看着头顶,就会忍不住问羲琰,“天族是什么样子的?也有这些星星和月亮吗?”
羲琰会说,“天族从来没有夜晚,只有人间有白昼黑夜四季轮回,天族万年一成不变。”
西陵离眯着眼说道,“那多无趣啊,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说到这里,羲琰一如既往的沉默。宇宙浩渺,星尘如蚁,如倒扣的芝麻烧饼,西陵离静静看着夜空,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羲琰,等地里菜苗都长出来,我们养一些小母鸡吧,那么多菜叶子,我们吃不完。”
“好啊,过两天我去一趟东荒,你要养多少?”羲琰靠在椅子上吃着水果,悠哉悠哉的晃动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三十只,二十只老母鸡,十只大公鸡,老母鸡下蛋孵小鸡,大公鸡养着,等小鸡长大,宰来炖汤。”西陵离兴致勃勃的说着,脑子里开始计划,“得盖一个大的鸡场,羲琰,你说,哪里适合养鸡呢?”
羲琰认真的衡量一下,答道,“后山的崖壁下面可搭个棚,我明天去砍几根大树架起来做鸡窝,还有什么要干的?”
西陵离想着想着,竟昏昏沉沉睡着了,羲琰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歪着头看到西陵离已经熟睡,忍不住笑了笑,起身将西陵离抱进屋;风里弥漫着淡淡花草的味道,西陵离扒在羲琰怀中,闻着羲琰衣服上淡淡香味,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一大早,羲琰就跑去后山砍下几颗歪脖子树,收拾收拾就近崖壁处搭起一个鸡棚,远远看着,竟也像那么回事;西陵离端着茶水走过来,喊道,“羲琰,休息了。”
头顶烈日,羲琰累出一身汗,接过西陵离的茶水大口大口喝掉,随手用胳膊肘的衣袖擦去茶渍,“阿离,鸡棚搭好,我下午就去一趟东荒,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西陵离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了,你一个人去吧,星尘姐姐答应教我学裁缝,我得跟她去集市买布料。”
两个人成婚半月,羲琰生怕西陵离走出他眼皮子,赖在西陵离肩上不愿意,“我要你跟我一起去。”看着羲琰眼巴巴的望着西陵离,西陵离依旧摇头,“不行,你就去买几只鸡又不去很久,我赶个集的时间你就差不多回来了。你先收拾收拾这里,把鸡窝弄好先,我去去就回了。”
西陵离走后,羲琰好一阵失落。灰溜溜的将鸡舍搭好,换身利索点的衣服匆匆飞往东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