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过多向谁打听,只是问问这里的官府在哪就好。
府邸两旁有人,她就向前去问问:可否行个方便,进去报告一声,与你家大人讲就说有一个叫许忻的女子在府门口等他。
那人不理她,但是站立另一边的人,却进去,一会儿就又出来,对许忻说:我家大人不认识什么叫许忻的,你快些离开罢,不要让我们赶你。
不认识,想是忘了罢。
就默然的离开,回身看满街道都是人,身上的钱两已经花尽,回去也也成难事。能干什么,在这里等死吗?
她也进入人群中,走,抱着自己有些冷。人太多不有意的撞她的肩膀,她抬头一看一张陌生的男子脸,没有道歉脸上满是厌恶,就此走开。
随着夜晚的到来街道渐渐没了人,只剩下她自己。她就走出街道来,找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一破庙里。里面有些稻草,她就合着衣服躺在上面,没有思考些什么,只是躺下不久就见她头发处的稻草加深,被泪水湿润,变潮湿颜色加深。
很快睡去,梦里清晰的见到他,他依旧如初见那个样子。只不过,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遥远,她想去拥抱但却抱不到,不是距离,是他不想靠近自己。再醒来依旧是泪。
后,无梦的也不踏实的睡下。
一直睡到天亮,风将她叫醒。她合紧衣服来到街道上,又是在人群中穿梭,被人群挤出来,又挤进去。
不远处什么吹唱的声音,不久就见红色轿子,轿子前的马上驮着新郎,轿子应该就藏着新娘了。轿子旁还有媒婆侯着。
她注视到,因这声音注视到,看那马上的新郎好熟悉,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莫澜吗?
还是那官府,他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也对,婚礼前夕怎会认识旧爱。他本来就不认识我。
她仔细的看着新娘迈过火盆进去,本不想进入堂内的,但就被人群挤进去了,随着热闹的人群。
看他笑着行礼,这份笑是从来没有对自己绽放过的,又看他喝酒敬酒,不知他娶了谁,一定是谁家的千金罢,什么员外家的。
人群里,她又被迫坐下,坐在席面上,没人认出她,以为她是新郎或新娘的朋友,以为她是随了份子钱或是贺礼进来了。没人赶她走。那就吃罢,也饿极了。
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起来吃,席面上有几块点心长得很像情醺酥,夹起一块根本就不是,只是看着像,就是普通点心的甜香。那这新郎是不是也只是看着像而已。
新郎很快向这边来敬酒,她想躲开但是来不及了。她就盯着他脸上留神划过的那一丝惊讶,就听他讲:来就待上一阵再走罢,以后我们再说。而她只是说:何必说这些,大喜的日子,你我再也无话可说,只是祝你新婚快乐。他迟缓一会儿就说:谢谢。
她只是填饱肚子,却不知吃下了什么,不知吃下食物的味道。
看到了他的现状,很美满,她要走了。就此离开席面。
走离开一会儿回头看看,看看不属于自己的红装喜庆,在他的承诺里曾经属于过。
再回身就是永恒。
或许是幻觉,她只是听到背后有急促跑步声,再次回身,就见他已经停下脚步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的以为中她有一丝欣喜,就听他说:这是给你的。
什么,她打开来看,是份钱。
他就说:我见你如此颓丧,想是出现什么事情才来找我。这些你先拿着,不够我明日再添给你。
她看看手中的钱,再抬头看看他,留下路费,把剩下的给他,说:多了,我只需要这一部分。找你,没有难事,只是看你好不好。好了,你回去罢,那里需要你。
他向她笑,说不出什么来的笑,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他这种笑。不同于尴尬,只是被体谅,感觉到自己的多余。也是把这种笑留给了自己。
说实话,他拿钱来搪塞,她的心是寒的,但她也的确需要,也就只是留下路费。
来此一趟,次次冲击她心里的涵洞,饿实在饿,吃下曾经爱的人的喜宴;困实在穷困,收下他给的一部分钱。自己为他究竟收获了什么,但是失去不少。
见此景是等不来明日,今夜就启程罢。
什么车,什么轿子,只是把钱都给轿夫,钱足够,轿夫欣喜,她就只是说去家,哪里哪里。轿夫得知就拉她去。详细不敢再详细的说,生怕轿夫不知道。
一路上的颠簸,几日她都未睡眠,也没有泪。
到了家,躺下,没有睡眠的躺下,浑浑噩噩了几日。
点心铺的老板是见她回来的,但却自打她回来从没见她走出画作店铺的门,而就拿着新研发的点心上门来,已经取好了名字,是他家娘子取的。她不在家,只有向自家娘子讨名字了。特地拿来给她尝尝,主要是看看她有没事。
敲敲门,门却自然开了,进去,展满画的厅堂里没人,走去里屋,敲敲门无人应,再敲门,说一声:付忻,你在罢,我给你拿了点心来了,是新的,就放在厅堂书桌上了,记得吃。
而后,就走了。
他走后,一会儿她就推门出来了,没有很凌乱的头发,衣着也板正,坐在书桌上,拿起一块点心,一整个放进嘴里。
紫色的点心,紫薯做的,还有夹心,夹心是白色的,是糖沙,还有豆沙的,还有红豆沙的。而后还有情醺酥,没吃只是看着就哭了。
就只是盯着哭,哭到嚎痛,声音之大点心铺的老板都能听到。前来看,连同老板的娘子。
老板的娘子一见她哭成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就把她拥抱进怀里。还让老板暂时出去,出去一下,还让他买些吃食,点心不够。尽量是滋补之类的,看她样子,这些天了,一定也是哭尽了。
老板走出去,她依旧在老板娘子怀里哭,老板娘子就问她:许姑娘这是怎么了?没事的啊,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等一会辉哥(老板)送来饭,你就好好吃下饭,要是觉得自己在家害怕,就来我家,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让辉哥一人睡。把你心里积压的事都说给我听,好吗?
她哭,哭,想喊,但不知道喊些什么,只是说:张娘子,我心好痛,好疼,我因他没梦好久,一见他已经是娶做了他人做妻,没什么这真的没什么,就算我不知羞耻的吃下他的喜宴也没什么,可他见到我就只是塞给我钱,我来找他就只是为钱?我是想他才去见他,我没说,我已经没脸没资格说。张娘子,我现在心就像死了一般,画是再也画不出来了。
张娘子只是安慰她,不必为那样的负心人流泪,只是飞黄腾达就忘了糟糠,不值得。
老板这时也来了,放下饭在书桌,张娘子同他讲自己的提议,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也就暂时居住在点心铺老板家。
夜晚,她像个孩子一样睡在张娘子怀中,但一大早起来却不见了人,怎么都寻不到,一直到晚上,也没找到。但她自己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手里拿着火把,站在自己店铺门口,她的影子被火把拉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