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向下远远望去,在眼睛上施些法术,天上神仙都道,人间如何热闹,如何让神仙都留恋往返,说人间女子都比天上仙女都美丽十分。他这整日挑着酒壶,走到哪儿喝到哪儿的主儿,对人间早就“垂涎”已久。不如就趁着这偶然的窥云而探,下去一趟罢。反正这天界也没他什么事。需要的都是正经仙,他这种闲散仙人家不用。空有仙名。
就因此下凡间。
摇身一变,换身行头。把仙衣换作粗布褴褛,酒壶别于腰间,头发也懒散的挽着,胡子拉碴,样子就像是流浪汉。准是一下凡间,就瞧见了流浪汉,便也变作了流浪汉的样子了。不过,他倒是觉得此身行头舒服的很。
凭借对女子的熟悉度,很快他就来到了青楼。刚要迈步前进,就被门前看护人拦住了。
哪来的懒散汉子,也不看这是什么人才能出入的地方?上别处凉快去。
两看护人架起他就扔他到旁处去。诶,这里还“专门招待”?看人?什么人能进?待我瞧瞧。
他就在旁边看,看什么样的人进,什么样的人往。看看人家身上装扮的华丽,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补丁。他明白了,哪里都有等级阶层,都有划分层次,好吧,那本仙还不稀得进了。就厌烦不待见人的地方,咋就不能常人也进了。这时候他置上气了,准是觉得自己在天界是个懒散仙,不受重视,到了凡间也不受重视,就因此耍小孩子脾气了。可,什么不受待见,那是他以为的,他在天界,那可以说去何宫何殿都出入自由的,天帝都把他当成个人物看。不在年岁大小,他在天界年岁虽也才几百岁,但生于功劳世家仙,仙家列位都是为天界征战,想是为天界打下片天地的,而因现在仙家列位里就只剩他一人了,剩余都死于战场了。而他也在痛失亲人的悲伤中,日渐堕落,沉迷于酒食美仙而无法自拔,天帝也仰他仙家功劳而对他熟视无睹。就随他去罢,小仙玩上个几岁也不要紧。会有明白通晓那日的。天帝不知是期盼着,还是就真的这样撒手不顾,也许也有其他用心罢。
他就坐靠着青楼边上的墙上,松下腰间的酒壶,喝上它几口,喝足了,肚里满了,就闭眼睡去了。看护们也无暇再去管这样的人,生意好,这样一个人也不会流失掉多少客人,至于以此走掉的客人,走掉就走掉了。不少那几个。
他也是会找地方,这青楼是当地最大最盛最有名的青楼了。为留仙楼,迷恋的能让那天上的神仙都因此留下,起的名字够宏大,却给真的神仙拒之门外。就怪凡人肉眼看不出罢。而其中花魁叫番榴的女子舞的唱的最能勾人,而且还抱有初夜。很多人慕名前来,就为看她一眼,仅仅是看一眼,就足够想上她几天几夜了。面容,姿态,甚至于发丝,梦里都有,梦里可缠绵不够。就不用说,出价钱来买她一夜的了。不过目前为止她的一夜还未卖出,老鸨也是聪明头脑,一味随着名气而抬高价钱,她身价上来了,岂不是比卖了她一夜赚的钱都多。而初夜也就是噱头,只说说,不与卖的。卖了,身价就跌了,尝不到才是最甜的。
睡了几个时辰,头就磕碰在墙,疼醒了。醒后,眼睛一睁,就看见眼前有一女子,他就去揉揉眼睛,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女子。待他仔细定睛去看的时候,就看晓了那女子脸上有伤,不至于鼻青脸肿,但嘴角和眼角都青紫了。着着青楼女子的绿红衣衫。
青楼女子:你怎睡在这里,是不是没吃什么,我这里有几文钱够你吃几个包子了。等着,我买去给你。
青楼女子就提起裙,奔到卖包子那,正好卖了一天了,还余下几个。女子看手里可怜的几文,又回头望望更加惹人怜的流浪汉,狠下心,就都买了包子罢,给他吃上一顿饱饭。至于自己,在青楼里再多弹上几曲子,就挣出够自己用的钱了。是焉,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青楼女子”而是乐妓,在青楼卖艺的。至于脸上的伤那另当别论了。
奔着去,也跑着来。
微微弓腰,在他面前展开包着包子的热腾腾的纸。
女子:吃吧,把它都吃了,吃的饱饱的。
他看了包子一眼,又抬头看了眼女子。言语道:属下冒昧问一句,姑娘你脸是这么了?
女子:别说这个,先吃。
这女子实诚的很,是自己尝够了饿肚子的滋味,知道这滋味实在不好受,见了流浪汉,心里便生怜意,就把自己仅有的几文都买了包子。吃的饱饱的。
他见,又听女子这样说,肚子并不咋饿,但也无奈,就拿起一个来,咬上一口。
女子见他吃了,就笑着坐到他身边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女子:饿肚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我饿肚子的时候也没人给我包子吃,都是自己硬挺过来的,真饿急了草叶都咽的下去。快,再吃一个。
他第一次吃人间的包子,虽然是素馅的,但是人间食物就和天界仙露琼浆不一样,可以一次就吃的饱,而且味道怎么说呢,是从未尝过的——美味!
那就再吃一个罢。
吃着第二个包子,她继续说着:你也没家是吗?正好被我碰见,就去我家罢。过了午时,就可不必再待在这青楼里,就可以回家歇息。要不是为了不再受饥饿的罪,我才不会在青楼弹什么曲子呢。也正好这里缺弹曲子。这里的女子,除了那花魁还有些才艺,剩下的除了揽客就啥也不会了。也是,她们会揽客就已经很好了。
她看他吃下了两个,就又把包子往他怀里塞,他摇头说吃不下了。她又感慨,应该多吃一点,还不知道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呢。而,他真的吃不了了,满肚子都被酒给灌满了,哪有包子的地方了。女子看他头摇的这样剧烈,可能真的吃不下了,就拿起一个来,塞进自己的口里。不知是包子小,还是她嘴巴大,一口一个,很快就不剩几个了。特意剩下一个,塞怀里,站起来,向他伸出手。
女子:我拉你起来,回我家歇上一晚上罢。
看着伸来的手,手上都是弹琴留下的茧和伤,后之,又看看女子有伤的脸,未搭上女子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他:脸上还疼否?
女子这时候才摸摸脸上的伤,都是小事,受习惯了,她没说,只摇头笑笑。不痛,这点痛还受不了的话,又能在青楼卖什么。
他见的女子,都是仙女子。怎样的仙女姿态,也从未见过哪位女子脸上有伤的。一次他看过往仙女,一仙女看另一仙女脸上脏了,就去提醒她,他就见那仙女子从袖口里掏出小铜镜忙用仙帕拭去,边擦拭边说,女子的脸,窗口的琉璃,窗口不清了又怎能看进屋里?意为脸上脏了,又怎会有仙子愿意透过脸看自己的心。脸上脏都不行,怎会让脸上有伤呢?
她可好,唉,真是苦了这样的女子了。女子五官小巧,挺漂亮的,即使脸上有伤,也深觉此女子并不丑陋,反而觉得看了她的脸,让人心不生距。不像仙女子一副高高在上,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女子,女之子,怎能受欺辱呢?女子如水般,怎会有人将水女子欺?看来日后这青楼必须进一进了。
到家,小茅草屋,屋里一片漆黑,她让他等等,她摸索着进了屋,又摸索着点了油灯。油灯里灯芯不咋长了,里面的油大概也只够燃半个时辰了。
屋里亮了,就都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