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玄铁禁锢了一屋子的寒气,整个黑暗的空间中央停留的是一方发散着冰寒之气的冰晶玉棺,玉棺之中隐约冰冻着什么。
“三份聚刚气,阴气和灵气的妖书都已集齐,还请胡杨先生一定要让小婵醒来。”
青檀收了嬉笑的神情,带着身边的白胡子老人打开地窖的门。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一道光线打在窖中的冰棺上,那里冰封的竟是一个妙龄少女。
小姑娘一头绿发在光的折射中泛着幽幽青光,姣好的容颜似乎被冰封冻龄,即使没有生息也未见死气。
“复生术乃上古禁术,所谓复生,不过是拿更多的命数以命换命,逆天之行,不悔?”
胡杨先生头顶一枝胡杨枯枝,所过之处朝气蓬勃,自己却散发着垂垂老矣地危机。
“不悔。”青檀坚定道。
“我曾经甘愿为他画地为牢,如今又怎会舍得放下他独自离开。
这一生,唯独不甘心的就是这什么天道轮回,凭什么人妖不可相恋。
我偏要逆天改命,打破所谓的平衡。
这种见证半妖存活的奇迹时刻,你应该感到高兴。
何况只要完成了这件事,你就可以得到自由。”
胡杨先生抬手摸了摸自己额上的枯枝。
“自由?像你曾经说的那样,回到杳无人烟的沙漠。
历经风霜,千万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自由。
是你忘了自己的诺言,还是只有我自己记得。”
他早已踏入垂垂暮年,众有无尽的生命,却不得不被困在方寸之地,这就是树妖的命。
她曾经说:“你难道不想用这无尽的寿命去换一场短暂而自由的`人生’吗?
可以跟着送押镖人走遍大江南北,去看蓝色的海,碧色的湖,追威猛的野兽,扑一飞冲天的鸟禽。”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没了我的寄生,你至少还可以再活上上千岁。
“胡杨树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并不止是一个美丽传说。
或许就像你当年为了获得自由而放弃寿命一样,复活小婵就是现阶段我生命的意义。”
青檀静静地望着胡杨的眼睛,当年的确是她带他走出了沙漠。
不过一切只是因为她看中了胡杨树长久的寿命。
站在眼前的人早已不复当年春光,连眼眶都变得深邃暗沉。“那就当是我让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将上古咒术教给我。”
胡杨到底没拗过青檀的巧舌如簧,将三册妖契按指定的位置镶嵌在棺椁之上。
一道道咒语环绕棺椁留连反侧:“敬妖,以血为媒,泽阴司,身为介,泽刚阳,渡吾元神,以还愿,束精魄,唤神魂,万物灵归。”
手配合着口诀快速比划转换,一缕缕青绿色的光圈带着咒文荡漾,和着三本殷红的婚书一起炸开,化为一缕缕红绿相间的烟圈将冰椁融化。
青檀专心致志地念着咒,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白和干枯毛燥的满头青丝毫不关心。
等到一切结束,世间再无美女青檀,唯余一个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的老妪。
胡杨头上的枯枝也快速萎靡,当枯枝变成朽木,竟在枝丫的尖角发出一抹新绿。
“在这片新芽枯萎之前回到沙漠,根茎所生长的地方,见过世间繁华,何不多讲一些给那些与你一样被领地所困的植妖听。”青檀抽回寄生在胡杨先生身上的种子。
胡杨的生命即刻停止流逝,焕发出勃勃生机,不过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回他的根系,否则就会根毁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