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水凡返回驻地挑了些精壮的士兵去往城东废旧酒楼,而后自己在帐外静静坐着。
水凡眼神有些阴冷,星空闪烁,却总有一颗出奇颜色的流星划破夜空。
追随着流星的方向,她散步一般的走过去。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风沙的夜空逐渐清晰。
“二师兄,你的功力不如以前了,操纵的僵尸都跛脚了。”水凡对着那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说。
那男人冷笑,“师妹,你恢复的很快呀!”
“托师兄的福,死不了。”
“哼!黎水凡,你真以为你活到现在凭的是自己的实力?”
“我不是说了么,托师兄的福!”
那男人转动轮椅,靠近了水凡,“我今日放流星弹找你,是想让你把纪青叫来,你最好抓紧离开这里,就你那两下子,死几百次都不够!”
“真是感动,师兄失踪了那么多年,还留着师门的流星弹。不过你放心,目前为止,还不需要师弟来,我足够对付你了!”
“大师兄死了,小师妹找不到,师弟不会武功,你在雍梁有个好歹,可想过师傅该如何?”
水凡嗤笑,“难道你想过?想过帮着姜垚和姬琤与我周朝为敌吗?还是说想着去咸族一统灵山十巫?”
那男人开口,“你知道的,姜垚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姬琤,他的目标就是你,我劝你对他敬而远之。”
“师兄今天来给我留后路吗?那还真是要谢谢你。我知道姬琤再厉害也入不了你的眼,如今你肯为姬琤做事,我想,可能是他许诺你重聚散落多年的灵山十巫,你不是志在统一他们么?”
“他是承诺过我,但是我还要提醒你,姬琤不是常人,你斗不过他!”
“多谢师兄提醒,我也提醒你,不择手段得来的东西,自然不得善终。”水凡转身走了,那轮椅之上的男人双目缓缓望向远方,似是思考着什么。
黎水凡有些冷,出门忘了带披风,脚下步伐快了一些。
“陌无双?”
水凡止步,前方跑来一人,她惊道,“你偷跑出来的?”
姜喻程点头,“姜垚疯了,我父王尸骨未寒,他就要对我和母妃赶尽杀绝,是我姜昀兄长把我救出来的。”
水凡把她带回驻地,找了个废弃的营帐,收拾了一番。“你这段时间在这里待着,姜昀自身难保,恐怕无力顾及你。”
姜喻程终是没忍住泪水,“我母妃还在王宫,我没办法救她!”
水凡双眼凌厉出一丝杀意,“你在这等我!我出去一趟。”
“陌无双!”姜喻程喊住水凡,“你不能去,姜垚控制了戎族的长老,逼死我父王,你去是送死!”
水凡背对着她,留下一句,“无论生死,我势必把娇澜王妃带出来。”
姜喻程对着水凡离去的地方泣不成声,“我没了兄长,没了父王,没了母妃,天神,求求你,保佑陌无双吧!”
景蝉追至城门制止,“小姐,不可!”
“你去照顾她,她是娇澜王妃的女儿,记住,不能透露我的身份。”
“小姐,我与你一起去!”
水凡正色,“我说了,我自己去,你等我回来。”
景蝉焦急,却不敢再上前,转身回去守在姜喻程帐外,守好了姜喻程,那小姐就可安心的来回了。
趁着夜深,水凡潜进戎族王宫,娇澜王妃的殿内三层重兵把守,黎水凡心道,“姜垚个不要脸的东西,就会欺负孤儿寡母!”
姜垚坐在庭院里,娇澜王妃稳坐在殿内,双人相峙良久,姜垚开口道,“王妃娘娘,我父王不在了,没人护着你了,就算你一心求死,好歹也想一想我那个阿程妹妹啊!哦,对了,还有你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儿子!”
娇澜王妃唇若朱丹,水凡瞧去,真是个如水般的美人,在这人高马壮的戎族里,她简直儒雅的不像话。
“姜垚,你害死戎王,忤逆不孝,控制软禁长老们,真是恬不知耻!”
“娘娘啊!谁恬不知耻?我母后是如何死的,你和父王不知道?”
娇澜王妃面色未改,笑道,“你娘舅家势力猖狂,威逼主君多年,你那母后,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与你父王已然是仁慈了。”
姜垚一脚踢倒了面前的案几,怒道,“她姜喻程的母亲是母亲,黎靖楠的母亲是母亲,那我的母亲呢?我父王下去给她认错了,至于你,我过段时间再杀!”
“姜垚,你休想拿我引诱靖楠,你和穆王都如此忌惮他的存在,那他到真是我的骄傲了,今日,我就算死,也不会如你的愿!”娇澜王妃说话间嘴角沁出鲜血。
黎水凡一见此景,飞身而入殿内,单手持剑抵在娇澜王妃颈上,在其耳畔轻声道,“王妃,我是黎家小女,得罪了。”
而后对着院中喊道,“姜垚,你不是想知道我大哥到底是死是活吗?巧了,我也想知道,今日娇澜王妃我得带走,你抓紧把人撤了,不然,我现在要是杀了她,你便永远失去了这个诱饵。”
姜垚轻蔑笑道,“你能逃的出去?”他伸手向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数名侍卫朝着黎水凡杀去,黎水凡手持弓弩,数箭齐发,袖间银针飞出,来的人倒了大批,就在水凡出剑的瞬间,自宫殿顶上落下一群蒙面之人,其中一人也是手持利剑,袖中藏针。
此人与水凡配合十分默契,二人力挽狂澜相互借力,片刻间杀了个片甲不留,那蒙面人背上娇澜王妃飞身而出,水凡断后相继离开。
王宫外,还有一人驾着马车在等候,那蒙面人拉着水凡进了马车后将昏迷的娇澜王妃安置在一角,带着怒意问道,“谁让你只身前来的?”
水凡悄悄捂着受伤的侧腹,“我知道你也会来,那道紫光其实是呼唤你的暗号,娇澜王妃是我大哥的生母,你得知她有难,不会袖手旁观的。”
姒淮扯下面罩,怒意减去几分,“你倒是会算计!”
“姒淮,你知道我大哥没死,对不对?”水凡腕部鹣蛊又开始躁动,她有些不安。
姒淮感知到她的不安,割破了手指,放入水凡唇内,“鹣蛊与龙蜥是天敌,你把我的血吞一些下去,它短时间内不敢再折磨你。”
他知道鹣蛊的事情!
“别这样看着我,刚才我出手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的武功路数跟你是合辙的。”
水凡拿掉姒淮的手,“姒淮,咸族萧陵是你师傅?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之后呢?替你师傅报仇,找我师傅算账吗?”
对啊!找他算账,可这笔账怎么算?水凡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