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上月忧忘突然真正意识到,被世人称作“今古第一人”的狱城少主天夜是什么样的。
尊贵高雅,天姿绝艳犹胜神裔。
九重天上紫凌星陆诸族结盟的盟会上,盛装而行的嫡神后裔款款而行,姿态优雅。
少女宛如夜色的眸子深处盛开着泪滴般的洁白的忘忧花。目光从远而近,略过众生,恍若晨曦从古远的时空来临此世,悠长亘古,似乎连浮生都淡了几分色。
乌发半挽,发丝和渲染着细碎的紫色梵音花的发带一同被风扬起。
额上以丹砂描绘出半绽的鲜红彼岸,颈脖上挂着银白色的项链,吊坠是一块用神术保存的带着几条雪白裂纹的玄冰,里面封冻着一朵单瓣的,银蕊纤长的红花。
纯白的盛装长裙上,亮色的银线绣成的凰鸟以展翅飞翔的姿态浮现,浅紫色珀晶石缀成锐利眼眸。
无鞘的纯白长剑挂在腰间,苍梧的剑身简洁,除了两道镂空的剑槽外,并没有太多的花纹,锋利的剑刃闪着冷厉的光。
裙摆前短后长,前摆及膝,后摆曳地。边缘用积织绣法绣出无数朵浮灵花结尾,整体看来如同九重天上怒放的白色忘忧花。
再往下,纯白长靴以罕见的云锦织就,有海浪和流云的图案,一如云浮浪踏。
“天夜听闻九重天有个庆典,特意来瞧瞧。”
少女从各族代表的面前走过,忽视了老一辈的惊讶与赞叹,也无视了年轻一代的震惊。
刹楼梵音之名,在当代亦是广为流传——被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追着认主,但据说至今仍未成功。
她也曾以梵音的名义,与在坐许多人结识浅淡相交。
“惊穆大人应当不会介意吧!”她在大祭司身前几步止了步,微昂起下颚,是夜氏一族特有的傲慢。
分明是无礼的举动,却偏偏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让人无端想起曾经的传闻——一千五百多年前,为救重伤垂死的夜氏灵子挽千衣,天夜对鬼皇先礼后兵,一剑冰冻了幽渊皇城寂州在内的睌州、寂州、堼州三州,至今仍然没有解封。
天之骄子,惊才绝艳。
“浮画成空漫,织锦云为饰。弦惊忽觉静,一剑三州寒。”是最适合她的写照。
惊穆身着祭司白袍,虽然是青年的面貌,眼睛里却有时间所留下的印记,没有年轻人的锐气,而是有着长者特有的宽和。
“殿下能来是我等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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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会过后,阿尔回到泪轩。还没换件衣裳,就被帝月他们一群人堵在了客厅里。
帝月悠哉悠哉问:“天夜?”
阿尔没回答。因为没必要。
棋桦摇着扇子对她笑。“师兄说他去闭个关。临走前再出来。”
阿尔点点头。这次盟会首先得出的结果就是要先探明幽渊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寒少主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阿尔倒是不扭怩。
少女弹弹袖口,道:“我没见过星神殿那位,麻烦得很。在狱城我要是多问了星神一族什么人都怕族人们闲着没事了跑出去宰了他们。”
她笑,“毕竟如今也是濒危物种。”
上古战族的三公子、准少主眼都快气红了,咬牙切齿道:“天夜殿下,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四百年前您和战蓋用一道狱城出品的符箓赌夜氏少主参加莲华盛会不?”
那一次宅惯了的天夜罕见的戴了个面具真露了面……
“战蓋,一道符箓而已。”少女漫不经心。
气得战蓋直接拿剑追着阿尔砍。“屁的一道符箓,就是因为输了那一次,我被爷爷直接掂回了族地!离家出走计划告吹。”
“本来愿赌服输也好,你这个混蛋居然作弊!!!”
直到战蓋砍累了,阿尔才慢悠悠靠近。
她理了理头发,“说得好像谁不是离家出走的。”
等到崩不住了,阿尔才笑了出来。“我叫天夜,取字尔梵音。”
说着,少女叹了口气。“是你们没认出来好吗?”
棋桦插口:“谁认出来了?我如今看着都觉得你人格分裂呢!”
“小二吧!?”帝月倒是没太纠结。“毕竟‘智多近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