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会,主办的人和即将远行的人都回避了要到来的别离。没有谈及公事、未来,没有虚以委蛇的你来我往的过招。有的,只是尽情的宴饮玩乐,风声谈笑。
酒到深处,大哭大笑,肆意嬉闹。这一群二代们真真正正的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骄傲恣意,张扬放肆。
阿尔没跟着闹,她只提着几小壶酒,到泪轩的屋顶上对月独酌。满口闷,把酒当水灌。
屋顶下边儿有二代们精致的脸,屋顶上是清风、朗月、美人、美酒。
阿尔啧啧嘴,想着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忽而思想飘忽着想,以前可从没觉着九重天的星星这般好看。
正当着阿尔借着那么点儿醉意胡天胡地的乱想的时候,帝月穿着玫红色的紧身皮革衣晃晃悠悠的上了屋顶。
“梵音,你就这么光喝酒?”说话间伸手扯阿尔,“一起去玩怎么样?战蓋想了个新的玩法。”
“别跟小二似的,每回这些场所都遁了。”
“就是。”棋桦在那起哄,“天夜你不能上月忧忘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嘛!”
阿尔打开帝月的手,笑。“没什么意思。”她又灌了自己一口烈酒,瞥了一眼下边儿的一团乱。
阿尔开玩笑道:“你们若个个都张着阿忘那张脸,别说玩了,你要我死都成!”
世人皆知,狱界夜氏一族少主天夜除了修为贯绝,那更举世闻名些的,是走百米迷十次路的忒糟糕方向感,以及嗜美如命的颜控属性。
当然,介于某位少主栽在自家美人师尊手里无数次的惨痛教训,加之夜氏一族的死命遮掩,这后一个“优点”,世人也就懂礼的装作不知晓了。
帝月笑骂道:“你就作吧!”
“明儿我就找个角落套你麻袋!”娃娃脸的伯邪一脸正经道。酒气熏地脸红彤彤的。
阿尔眨了眨眼睛,醒醒神,跳了下去,手拿着酒壶摇了摇。“不玩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阿尔的背影,“确定不会迷路?”寒钰雨白衣,一身冰寒,转着酒杯道。
阿尔差点一个踟躇,她咬牙切齿道:“放心!本姑娘没那么蠢!”
刚刚才说自己不会走丢,如今便找不到路了。阿尔觉得有点脸疼。
她没给人发留音石问路,只顺着这九曲十八弯的狭长的廊桥水岸晃悠。水光月色,星辉映衬,波光粼粼,像刺绣的锦练。
突然,阿尔停了下来。
她不识路,不知怎么,竟晃荡到了忧忘闭关的地方。
星月下闭上眼垂眸而坐的少年比星辰更耀眼。在阿尔看着他的时候,少年蓦然睁开了眼,眸子恍惚凝聚了举世星辉,璀璨夺目。
“我没打搅到你吧!?”阿尔有些忸怩不安。
“没有,我刚刚才结束冥想。”忧忘道。红衣潋滟,整个人世无其二。
或许是因为月光太美,她突然福至心灵。
“闻上月公子冰清玉洁,精研天机。小女今特来邀请公子同赏星辉,共论黄赤,不知公子可愿否?”阿尔眸光灼灼,说得分明是混账话,偏偏姿态恣意高雅。
静了片刻,才听到忧忘开口回答,声音雅致,宛然如歌。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阿尔和忧忘对视,不由笑了出来。星光云影,浮游飘荡,遮不住少年少女脸颊上淡淡的绯色。
阿尔靠近了些,手指拂过忧忘精致到漂亮完美的五官。
彼此的呼吸相融,炽热而又温柔;星辉浮云间,红袍、青衣散落;裸露的肌肤散发着如玉的光;月华下交缠的青丝泛着几缕淡色的纯白……
天居上的星辰悄然隐去了身影,于是显得星光愈发朦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