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节 再续前缘
本心知道哥哥会否认,因为他怕她动情失去七窍玲珑心危及生命。但事在人为一定有办法改变,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么可以当做没发生,这一千年来,他已经背负的太多,她怎能视而不见。
“哥哥,以前无论尹府和叶娘怎样阻止,你都没有放弃过,在城隍庙早已注定好一切,你我是逃不掉的。”本心坚持揭开这一切。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觉得我们目前的身份才最适合!”他坚持。
“如果现在的身份最适合,在我疗伤的时候,你对我说那些话又是为什么,难道你在城隍庙说的话都不算数?”
城隍庙,云端怎么会忘记,那是他们前世私定终身的地方!
时光追溯到千年前
尹晨曦是名门尹府的嫡千金,起轩是穷人子弟,凭借自己的学识开了一家私塾,私塾出了不少名人状元,在漓城一带小有名气,尹府的尹老爷思想进步,觉得女子有才更是德,便请起轩给晨曦做家教。久而久之,两人心生情愫。
终于起轩鼓起勇气,备下薄礼,在起轩娘叶娘的陪同下,谦恭诚意的到尹府提亲。尹府老爷不同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穷先生。家丁粗暴的赶走起轩和叶娘,从此不让起轩再到尹府任教。并恐吓叶娘,如果你儿子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保不准他会少只胳膊少条腿。
叶娘为保儿子平安,不得不忍痛让他断了这门心思。
晨曦知道起轩上门提亲被拒后,知道他一定很痛苦,便想尽办法出府一见。见面地点就选在城隍庙。
情人见面如隔三秋。两人决定今生今世天涯相随,永不分离。
在城隍庙祖师爷座下,这对痴男怨女结下百年之好。没有嫁衣,没有迎亲队伍,没有像样的婚礼。她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起轩当着祖师爷给晨曦立下重誓:“晨曦,从此以后,我愿用生命去守护你,珍惜你,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岁月变迁,都不会改变!”
晨曦说:“起轩,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岁月变迁,我都愿意嫁给你,这辈子,下辈子,每一辈子,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一对新人给祖师爷三叩首,再对叩首。正式结为夫妻。
就在这时,尹府的管家带着一行人冲入庙堂,要强行带走晨曦。
起轩将晨曦护在身后,“祖师爷可以作证,晨曦已是我娘子,岂容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管家走近起轩,神情猥琐的说,“在来之前,尹老爷已交代过,必要时...。”说完用手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不,你敢!”晨曦拉着起轩的手将起轩护在身后。
“把小姐拉开。”管家一声令下,好几个人硬是把晨曦扯开了。
管家又命令几个家丁:“还愣着干什么,老爷的吩咐都忘了?”起轩挨了一阵好打,嘴角挂着血渍。
“小子,看你人品不错,就让你死个明白,老爷已经答应把小姐许配给我,择日完婚,这以后尹家的财产就是我的了,你说,我会让你破坏我的好事吗?”管家说完,一剑刺下去。起轩被好几个家丁押住不得动禅。必死无疑。
是晨曦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一剑。
管家一行见闯了大祸,各自逃散。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说:“来生,如果我忘了我,请帮忙记住我,如果我忘了你,你也一定要记得我。”
她躺在他的怀里,是笑着离开的。
晨曦死后,起轩一个人来到桃花庵,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桃花,这里有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起轩喝了很多很多酒,打算在这里一直就这样睡下去,不再醒来。他不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孤单。
迷迷糊糊,似梦非梦中,起轩第一次遇见了师傅,一位华发尊者,化缘长老。
师傅说:“世间万物皆为虚幻。缘生合和,缘灭已空。灭非灭,空非空,聚亦散,散亦聚。九天之上七夕续前缘,若是有缘自得相见。”
从此起轩随师傅去云山学道,师傅赐名云端。每年七夕去银河等她,这一等竟是千年,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本心十六岁时银河初见。
遇到本心后,发现本心七窍玲珑心乃天降情劫,为保她周全,他决定让这段过去成为永远的秘密,从此以兄妹相称。
如今本心想起前世一切记忆,原本他是该高兴的,至少证明她没有忘了他。但本心年纪轻,他怎么能跟着糊涂。
思量再三,他狠心的说:“你一定是记忆出了问题,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你刚醒,我去给你弄点小米粥补补身体!”云端刻意回避离开房间,因为她一向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哥哥的神情已告诉她,她的记忆没有问题。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经不起流年的变迁?想要复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本心坐下对着镜子梳妆,从镜子中看到头上的钗花,也许是因为云端的不承认生气,顺手把钗花放入妆台下的柜子里,打开柜子一眼就认出柜子里自己画的画。画上有字,是哥哥的笔迹。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把画捧在手里,反复看着画上的字,是惊喜更是慰藉,她的起轩没有变,她们曾经没有变。
云端端着一碗粥进来,把粥放在桌上。
“来,先吃点粥,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发现本心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看到她手里拿的画。
他不言,她不语。
四目相对,她一步步走向他,随着她的越来越近,云端愈来愈紧张,紧张到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
她停在他眼前,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鼻息的气流。他尴尬的别过头。
本心用双手掰过他的头,不给他别过的机会,吻上他。
“现在你还要拒我与千里之外吗?我已经动情,你要么选择继续懦弱的自我折磨,要么选择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用心过好每一天,你说呢!”她说完等着他的回答。
看着她一脸坚定,他做了最后的挣扎,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好,既然躲不掉,就一起面对,既来之则安之!”说完将本心拥入怀中。
一对璧人兜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回云霄殿!”
“嗯!”
转眼新的一天开始了,本心洗漱好,云端已准备好早饭。
“你现在伤刚好,三餐必须准时吃!”
“你是想让我变成胖子吗?”她什么有时候这么脆弱了。
“胖子有什么不好,这样我不用担心有人跟着你后面表白!”
“又取笑我!”本心放下筷子,罢吃。
“好了好了,再不吃就凉了!”老把她孩子哄,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家长了。
饭后,两人坐在花园的草地上赏月,云淡风轻,月圆人圆,本心枕在云端的肩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总算找到个舒服点的方位,看着天上的月亮,和那天晚上的月亮一样圆,然后她就在银河之上找到了他,这是天意吗?
云端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出其不意帮本心戴上,本心看一看项链的坠子像是很久远。
“你什么时候买的?”
“和你去城隍庙的前一天,可惜...当时没来得及送给你!”这一千多年来每次看到项链就像掉进无底的深渊,现在说起来反而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只是在说过去的故事。
本心可以想象到他每次看到这条项链时表情,那时候自己应该还没出世吧?想到月圆下他一个在云霄殿的那份冷清,本心不由得将云端的手握的更紧一些,“这些年你都一个人吗?”
“多数是!”
“我想知道你这一千年的故事!”
“我的故事基本都一样没什么新意,你听了会睡着的!”
“我保证不睡,不过你可不许偷懒漏掉某些桥段哦!”
“……那时候……”云端还刚开始讲一小会儿,本心就已经睡着了,云端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体太虚弱。
花园里微风徐徐,轻轻用手拨弄她额前吹乱的发丝。担心她初愈着凉,云端轻轻的抱起她回房,这才感觉腿被压酸了。眉头微皱停顿了一下。古人云: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确有道理。
自己还没说话,怀里的人儿先开了口,“明天我想去城隍庙!”本心躺在云端怀中,眼睛都懒得睁开的说着。
“原来你没睡着,小丫头,看来你是成心的!”发现本心是装睡,云端轻斥,知不知道因为怕惊醒她,所以他才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害的他腿都酸了。
“现在睡着了!”
“发现你越来越……”剩下的话云端没有说完,只是幸福的摇摇头,然后将她抱回房间,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端想起本心刚才说的话,她想去城隍庙,自从那件事以后,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回到那个地方,现在是时候去看看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当年的城隍庙还在吗?
既然决定了,就一起去看看。两人收拾好简单的包裹,携手准备离开。
本心回头看着这个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地方,心中很多不舍,这就是血肉亲情,
“父王,谢谢你,我会再回来的!”本心不舍的离开龙宫,临行前和云端一起用法力将龙宫之门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