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矿场炸了,南根饶作为上海驻地军阀派人过去维持秩序早早就出门了。
受伤的群众不计其数。
“他又去哪了!?”有棂清晨起来就发现自己在他的书房,身上还盖着他的军装,但是南根饶早已不见踪影。
书房无须大,容身即可,器具不求精,悦己就行。墙上挂满了小时候的照片,跟少年的南宫根饶相差无二。
照片中的他也是那样子坐在书房沉思悟事,安顿心灵。
矿山崩塌,地面上全是灰尘碎屑,空气都脏的让人喘不了气。里面还被困住的人未统计,外面的人哭声鼎沸。用手扒石头的,抱着孩子哭的。在矿山工作的人们,本身家庭也并不富裕。如今飞来横祸,家中的顶梁柱塌了。
看到这一幕幕,南根饶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他神情麻木的脸庞上有着石雕般的凝滞之。连皱纹都毫无波动的迹象。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指挥着士兵加紧搜索。
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在家中的有棂作为贤内助和前世从军的经验。也能把那大家组织起来。
“你上街去我们自己的铺子拿点保暖的衣裳,他们在那里估计要久扎,快入冬了,等会儿天气会转冷。”
“你去把厨房的大米能熬成粥就熬,最好不要熬那么稀。隔壁的王大婶馒头铺子开了吗?去买一袋。”她有序的吩咐着大家去忙手头上的事情,清点着南家的财政支出到时候往上报就行。
“少夫人,你先把衣裳披上。我提了东西就来。”
灾难之后是废墟,废墟之后一定是希望。
车停在了矿山崩塌远处,由于灾情实在是太严重了。车子无法通行,有棂和丫头们徒步上去。大家看着这小小只的,她仿佛有无数的动力在支撑着自己走下去,她不像娇滴滴的小姐,更多的是有经验。
边塞那么苦的寒冬都扛过来了,这又算什么呢?
远处以一个个小棚,搭的像蒙古包似的,士兵们的衣衫绿的点亮了这废墟的希望,每个人都在奔波。
矿山后面是小山,太阳慢慢的降下去,整个天灰蒙蒙的。小棚的架子一摇一晃,还有人们衣裳所残留的不挂在塌方上,生锈的矿山边缘长满了青苔。
里面的呼声越来越小,他们提着小灯进去寻找。
有棂吩咐着丫头们给支援队的他们添衣加饭,南根饶收到上级的指示,走的急,也没来得及布置后勤。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贤妻的重要性。
“你怎么来了?”看着披着衣裳的有棂还是弱不禁风,单薄的很。再怎么看都想多给她添几件衣服。
“你自己不也是?走就走,衣裳也没带上。”顺手的垫起脚尖把还有余温的披风给他系好。
他轻微的低头弯腰。
“我在房中墙上见到你上学时穿着飞行员的服饰的照片,你曾经是学那个的?”顺便把心中的疑惑也一同问了问。
他“嗯”一声,有些冷淡。
“那你……”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现在是少将?”
有棂点点头。
“我觉得在这个时代,这样可以更加有效的保护我的国家。”在新旧交替的年代,军阀多情,戏子无义。有棂此时只看到他眼中的坚定,也有很多的人在默默的努力挽救这个破碎凋零的国家。
她上前搂住了南根饶,天很冷,他身上的温度刚刚好。
一刹那,让南根饶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如何拒绝,他也只想守着一时的温暖,就一刻也好。
“呜呜呜呜……”外面传来哭声,好像是一位老妇人。
他们松开了彼此。有棂想出去看看,南根饶挡在了她前面先出去。这个老妇人好熟悉,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
见南根饶的警惕,老奶奶更是撕心裂肺的哭。“天杀的,为什么日军攻进来我的女儿瑶瑶死在了他们的刀下,我的丈夫又埋于矿山下,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像神经被抽出了一般,瑶瑶?!!!那个木梳子的老奶奶,怎么会这样?明明她重生了,可是这些熟悉的脸庞一个个都在重现,都在以另一种方式再见。
她像被吓到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前世的瑶瑶死在了胡骑的刀下,今世的瑶瑶死在了日本鬼子手中。那她呢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
她想也不敢想,只是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了?”南根饶看出有棂抖的厉害,只觉得她是天气转凉,被冷到了。
她连忙摇摇头说声:“我没事。”慌张的跑进小棚。
这只是巧合。她努力的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个巧合罢了。
毕竟她就没有走上一世的路,也没有那个昏君阻止她嫁给南根饶。
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小雪,不冷没有边塞的冷,但是很好看,还是那样的雪。
她进去临时搭建的洗澡房沐浴,出来时发现吴潭余在房中。
“你又来做什么?”有棂刚才已经被搞得心绪混乱,再见到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吴潭余抓着她的衣服,“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背后的是什么吗?”
瞬间羞涩和生气融为一体,吴潭余从来没见过有棂这样失控。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她上前去抢,声音也放大了好几倍。
南根饶听到动静赶快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这?”
有棂侧过身子,吴潭余赶紧把衣服丢在床上,她只穿了薄薄一件里衬,南根饶别过头拿上衣裳伸前去递给有棂。“拿着。”
随后愤怒的看着吴潭余。
“表哥,她是晦气东西,她背后有彼岸花印记,我看她就是不祥。这次的塌方,都是她引来的。”她用手指着有棂,振振有词道。
有棂慌忙的穿上衣服,就算换了一世她还是很介意这个东西。
“滚出去!”南根饶彻底动怒,指回吴潭余带着命令语气。
吴潭余脸上挂彩,被南根饶这样一吼彻底绷不住的哭着跑了出去。房间一片死气沉沉。
他的声音转回温柔,带着关心询问道:“你没事吧?”还是不敢正视有棂怕她没穿好衣裳。
她眼中含泪,苦笑。声调带哭腔。“我没事,你可以转过来了。你介意吗?”
他回过头看着有棂一脸受委屈的样子,只有心疼。“不介意,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那就是吉利的象征,遇到你是我的福,怎么会是孽?”
有棂泪目,哗啦啦的就哭了出来扑进南根饶怀中,湿哒哒的头发有点冰凉,他不在多说什么就拍拍她的背。
孟婆说过的带着记忆轮回,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曼珠沙华印记久久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