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走进,不满清歌的态度,语言更加恶毒:“哟,被先帝宠幸过的就是不一样,连话都不屑与我们说!切!得意什么!不过是个骚狐狸,先帝才刚死,就迫不及待的爬上皇上的床!”
清歌嘴唇发白,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投喂鱼儿的手有些僵硬。
那女子皱眉,把她手中的鱼料打落水中,道:“聋了还是哑了?!本妃在给你说话都敢不答!”
木莲皱眉护在清歌前面,道:“我家主子不喜欢说话,喻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别怪罪我家娘娘。”
被称做喻妃娘娘的人,柳眉上挑,不满尽显于色:“哪来的贱婢!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随后眼睛扫了下后面贴身跟着的丫鬟,那丫鬟点点头,上前一步,甩了木莲一巴掌后道:“我家娘娘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木莲只是个丫鬟,自然是不敢与之争斗的,捂着脸,没敢说话,但颤抖的身躯依然挡在清歌面前。
那丫鬟皱眉,直接把木莲硬拉过去,一把把人推到池塘里:“不知好歹的贱骨头!”
喻妃娘娘笑了笑,蔑着清歌道:“既然这丫鬟不知规矩,姐姐就代妹妹好好教训教训她,妹妹不会怪姐姐多管闲事吧。”
清歌再也坐不住,连忙去拉在水里扑腾的木莲。可她也才大病初愈,哪来的力气拉另一个人呢,于是,清歌也被扯下水中。
喻妃嘲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主仆两人,忽觉乏味,慵懒的把手搭在一丫鬟手上,慢悠悠的离开,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她没让人下去把那两人按在水里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去救人呢!可笑。
等喻妃一众人等走远后,清歌的扑腾动作减小,清冷的眸子不悲不喜,游过去把已经昏死的木莲拉回岸上。
清歌会水,没有几人知道,但迎春楼的妈妈知道。因为当初那老鸨捡回她时,她就已经在水里飘荡了一天一夜,若不是会水,早就淹死,那还能被老鸨捡到。
清歌咬牙,双手交叠按在木莲胸前,把她喝进去的污水全压出来后,才长舒一口气,精疲力尽的躺在木莲旁边。
这一躺就没了意识,额头发烫得厉害,她又高热了。
“御医!快给朕传御医!”
“呀,皇上,清歌娘娘怎么了?”
“皇上,慢点,小心龙体。”
“……”
耳边闹哄哄的,很嘈杂。清歌有些不舒服的皱眉。
然后她又听到一道怒吼声:“闭嘴!都给朕闭嘴!”
这一怒吼果然有效,除了头顶传来厚重的呼吸声外,就没有其他叽叽喳喳的声音。
浑浑噩噩的不知躺了多久,睁眼便看见她床榻便趴着一个人,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战平将军,哦不,应该说新帝。他眼圈下有点乌青,神态疲惫,睡着了那眉也是拢起的,像是有操不完的心。
“清歌?你醒了,可还有哪不舒服?”
新帝感觉怀中的手动了动,连忙起身,关切的望着清歌。
随后,又伸手去清歌额前探了探,高热已经褪去,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些自责道:“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
清歌心神微动,忍不住埋怨自己。这些日子到底在干什么?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呢?她当初是自愿到老皇帝身边去的,老皇帝也是自己亲手捅死的,那些姬妾……也不过是他为了护她周全才接纳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苍白的唇微动,清歌俯身抱着战平将军:“将军,清歌想你。”
战平将军愣了愣,眼睛了浮现出笑意,回抱清歌,道:“朕也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灵芝,燕窝,人参……各类补品,源源不断送入芙蓉宫。他们知道,这位娘娘恩宠可能更甚从前。
后来,清歌从木莲口中得知,喻妃娘娘被打入冷宫,非召不得出,再也不能来欺负她了。那位喻妃,其实是战平将军副将的妹妹,皇帝为了给她出气,寒了那位老部下的心,于是那位副将请辞了。
木莲笑眯眯道:“皇上对娘娘真好。”
清歌不置可否。现在,放眼整个后宫,又有谁能与之相争呢?
一月后,是登基大典。百官相迎,各国觐见。
桉栎国为显诚意,特地派了皇子前来,带来数车美酒佳酿,锦帽貂裘。除了显得有诚意外,还有两个目的,一是探探鈅国虚实,二是遣人和亲。他们想看看,这位当初打败他们的战平将军谋朝篡位后,还有多少实力能与之抗衡。
乾清殿,歌舞升平,彩月华章。冥念见识到了古时的繁荣辉煌,原来跳舞真的这么轻盈,原来声乐真的这么好听。
太监尖着嗓子道:“宣——桉栎国使臣觐见——”
随后,一个穿着利落的男子跨步进来,眉宇不凡,浓眉挺鼻,初看有些野蛮,再看却觉得气度非凡。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人,穿着虽比他简朴,但也是上好布料缝制而成,身份必然不简单。
穿着利落的那个男子先是朝新帝做了个异国的行礼方式,然后道:“吾乃桉栎国二皇子束顷,恭贺吾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嘴里说着万岁,但那眼里却没半分诚恳敬畏之意,态度甚至有些傲慢。
新帝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威严道:“平身。”
随后,便又一小宫女上前,把一众人引到他们的位置上,低眉恭顺的侯在他们后面。
清歌坐的正是他们对面。
桉栎国的那些使者,在看见清歌的那一刹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而后看向清歌的眼神毫不遮掩,有些淫掠,有些贪婪。
新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握紧酒杯,手背隐隐有青筋跳动。
束顷所料果然无错,鈅国刚经历内乱,朝堂不稳,军心涌动,是一举拿下的绝佳时期。
原本维持在面上的几分恭敬全无,在鈅国为非作歹,当街强人,蛮横无理,掀翻不少摊贩,就像是强盗一般,半点礼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