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后面那句是在赤裸裸的暗示他再点一碗是吗?
冥王:“不忌口。”
冥念砸吧砸吧嘴巴,有些失望:“好吧。”说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打量这家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小店。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混沌。冥念迫不及待的接过,连声道谢。在旁边拿出两个勺子,认真擦了擦后,把其中一个递给冥王,旋即便迫不及待的舀一个混沌,准备一口吞没。
一口吃在嘴里,一点也不烫,但肉香依然能感觉到。冥念心满意足的又舀了一个,开始催促冥王:“哇,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冥爷你快尝尝。”
冥王见她吃的那么开心,心情也有些舒畅,开始低头吃馄饨。
不一会儿,冥念面前的馄饨就被她风卷残云般的消灭,吃完见冥王还慢条斯理的吃,便撑着下巴望着他,吃的可真斯文。
冥王放下勺子看着她,把面前的馄饨推到她面前:“还想吃?”
冥念的脸颊瞬间染上朝霞,收回视线,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你吃你吃,我吃饱了。”
冥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后,低头再吃了口,然后优雅的擦了擦嘴巴:“想去哪玩?”
这个还真为难住冥念了,她生前就喜欢蜗居在一处,不喜欢到处走动,不像一般年轻人那样激情热血,每天K歌,蹦迪什么的。
冥念看了看外面的夜景,道:“就随便逛逛吧,若是冥爷有事,可以先去办事的,不用管我。”
说完又补充道:“我不会跑的,也没地方跑,我就在这附近转转。”
冥王起身,拿出张红票子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路过冥念旁边时,淡声道:“走吧。”
冥念忙不迭的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就像人间小情侣一样漫步在大街上。没多久,这人间就开始不怎么太平了。路上行人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家里远的便随便进一家商城,左躲右躲的,大街上瞬间少了很多人。
微风拂过,凉飕飕的,大热的天气却让人不自觉的搓了搓胳膊。冥念眼睁睁的看着这本只有两三个人的街上升出来好多“人”!有的脚浮半空,左顾右盼;有的脚掌三尺大,走一步,地面也跟着震了震;有的提着自己半边头颅,托着撵成肉饼了的腿,面无表情游荡;有的身体浮肿,杂乱的头发上还沾着几根绿草。
有几个鬼嘻嘻哈哈的从冥念两人之间跑过,完全没认出冥念旁边的人是冥王,不知趣的游来吸他的阳气。“滚!”冥王神色一凝,一个眼神就让那游魂身体颤了颤,颜色淡了几分。
“听说西街唱戏的搭台子了,好热闹的,我们得赶紧占个好位置,一会儿连个落脚地都没了。”
“听说唱的是许仙白娘子,好久没听过了,今天这位也真厉害,请动最厉害的角儿来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快走快走。”
有两个穿着襦裙样式的女鬼从冥念两人旁边跑过,恰好这两句谈话被传到她们耳朵里。
冥念侧头看向冥王:“鬼节还有人雇戏园子吗?”
冥王道:“有问题。”
说完便转身,带着冥念往群鬼聚集的地方走去。不出十里地,前面喝彩声音之高昂,两人四周变成荒凉地。
前方果真搭了个戏园子,张灯结彩,台上有三个穿着戏服的鬼正咿咿呀呀哼唱,台下坐无缺席,每个鬼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唱戏的,时不时的爆发一阵喝彩。
冥王拉着冥念往前走,在最外围处找了张桌子坐下,像真只是来听戏曲的。
冥念生在电视电影横行的年代,对戏曲无感,既不喜欢那长喘气的哼唱,也不喜欢那些繁琐的台词,因为她听不太懂。坐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有些无聊了,见冥王听的认真,便小心把凳子挪过去,小声询问:“原来冥爷喜欢听戏曲?”
冥念道:“冥爷那年代应该经常去听戏曲吧?是不是好久没听过了?”
冥王收回视线,道:“戏台有古怪。”
冥念望戏台望了望,没看出什么,又道:“什么古怪?”
冥王道:“这戏台,是鬼力搭建,上空却隐隐有仙气萦绕。有人故意引我们过来,一会儿小心行事,跟在我旁边。”
冥念懂事的点点头,凳子不由得又靠近冥王几分,她的安全意识很强,自己小命得自己爱惜。那么多聊斋志异的故事都在告诉世人,人妖殊途,人鬼亦殊途,相对比一下这个成语,那鬼与仙可不是殊途二字可以概括的,应当用势不两立这词才对。两个死对头相遇,她一个小罗罗很怕被殃及。
此时,戏台上的许仙发现了白娘子是蛇妖,两膝跪地,指天哭诉,悲痛万分,悲恸过头,晕倒在地,许仙的姐姐恰时推门而入,看见地上化作原形的白素贞,也被吓晕在地。在接下来该是小青带走白素贞,法海把许仙关进雷峰塔,引白素贞救人,却不想,戏文突转,晕倒在地的两人醒了,化作白素贞的鬼变换成另一个人。
吹唢呐,拉丝弦,弹月琴的也陡然变了个调子,与先前的凄凄惨惨悲伤相比,这曲调欢快许多。
冥念往周围看去,她们旁边不知何时坐满了‘人’,没座的便围着这戏台站成了一圈。
‘白素贞’着素净布衣,‘许仙’着僧服,墨发高束,‘小青’着方丈服。‘白素贞’梳着简单的发髻,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模样,脸上的浓妆艳抹也已经卸去,变成白净的一张脸。
冥念皱眉,心想:戏曲还可以这样唱吗?不应该有厚厚的脸谱才对吗?莫非搭建这戏台的也是个不懂行的?
‘许仙’扮演的和尚长的清秀隽永,身着白色道服,仙风道骨中透着对世间的好奇,装的老气横秋,眉眼间难掩稚嫩。
小和尚绕着戏台走了两圈,戏台便不再是戏台,他面前变成一条蜿蜒阶梯,周围群山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