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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困境

黑夜吞没我们 羚羊飞不动 2750 2024-07-06 23:38

  周围发生了几次爆炸,不断有人受伤、死掉,如果林安现在还能听见,她会听到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到处都是哭喊、疼痛和死亡。

  涂妗被什么人叫走了,过了一会又折回来,给林安带来一副助听器,虽然声音有点小,但是林安终于能听到了。

  林安边戴助听器边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涂妗看了看手表,“六点半。五号。”

  说完“五号”,涂妗瞬间反应过来,今天是林安的生日!

  林安还没有意识到,应和着“嗯”了一声。

  涂妗抱住林安,哽咽道,“安安,生日平安。”

  不是“生日快乐”,而是“生日平安”。

  林安说,“傻瓜,你忘了我爸给我取的名字就是平安,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放心吧”。

  虽说非常时期,一个人的生日是件再微小不过的事,但涂妗还是给林安张罗了一碗长寿面。

  面是小民哥拿过来的,小民哥微胖,圆脸,一笑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因为常年在外跑工程,皮肤略黑。他塞给涂妗方便面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涂妗轻声说了句“辛苦你了”,小民哥憨憨地笑了。

  涂妗晃晃手里的方便面,冲着林安说,“安安,这回我得给你整个豪华的长寿面了。”

  “不行!”还没等林安说话,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说是白色大褂,上面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看就是这几天封城救人的成果。

  这个医生三个人都不认识,涂妗问,“您是……”

  医生一把抢过涂妗手里的方便面,厉声说,“不行!”

  这个举动有些反常,没有任何缘由,只是机械地重复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涂妗比较二,对于除林安之外的人向来耐心有限,她气不过、立马回抢,这一下对方一把将她推出去好几米,摔了个结结实实。

  小民哥怒不可遏,举起拳头就要往下砸,“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说话,为什么推人?”

  林安赶紧去扶涂妗,两个人刚站稳,小民哥“嗖”地一声从他们身边飞出帘外。

  林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涂妗突然大叫不好,“林安,快跑!”涂妗说着,大力往外推林安。

  林安刚被涂妗推出来,小民哥风一样冲进了帐篷。涂妗一声惨叫,鲜血溅在白色的帐篷上,顺着帐篷流下来。

  “涂妗!”林安慌忙跑进帐篷,只见涂妗抱着小民哥瘫坐在地上,小民哥的胸口一个黑乎乎的大洞,正往外汩汩地渗着血。

  涂妗泣不成声,“你……你怎么那么……傻……”

  此刻,小民哥已经说不出话来,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握着涂妗的手垂了下来。涂妗伤心过度,当时昏死过去了。

  到了这会儿,傻子也能想到,这个“医生”一定是狼。狼已经能在白天活动了,只有林安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狼见了血之后,变得异常兴奋,他举起那只还在滴血的手,慢慢向涂妗走去,准备去掏她的那副心肝。

  林安大惊,下意识扑上去挡在涂妗身前的时候,“嗖嗖嗖”三条人影冲进帐中,是三个全副武装的潜海队员。

  狼并不惧怕,反而因为人多显得更加兴奋,“嗷”地一声扑向其中一名潜海队员,三人一狼战在一处。

  尽管三名潜海队员最终制服了狼,但也耗了大半力气。

  结束战斗之后,其中一个人过来跟林安打招呼,“林安姐,你没事吧?”

  林安摇摇头,她认出来,这是曾经帮助过李欢蓬的潜海队员,名字叫海健。

  “大家都怎么样?小野他们呢?”

  海健看了看其他两个人,叹了口气道,“秋先生不幸之后,大火加上围困,灰鹰的联络系统都中断了,听说他们跟着大部队走了,我们仨是这几天在战斗里碰到一起的。”

  林安点点头,“那你们现在……”

  “虽然没有组织了,但是还有把子力气,这个时候,哪都需要人,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

  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接着有人喊,“不好啦!狼来啦!”

  “救命!!!”“啊!”“别咬我!”

  撕心裂肺的喊声四起,三个潜海队员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冲出了帐篷。

  是的,既然一个医生能变成狼,那么在这群逃难者中可能会有无数只潜藏着的狼。

  林安不敢往下想,“这个时候,哪都需要人,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这句话一直在她心里回响,此时此刻,她能做些什么?

  林安看看慌乱的外面,人们四散奔逃,一些帐篷起火了,一些被咬的人痛苦地跑着,后面是紧追不舍的狩猎者。

  “林安姐,跟我们走!”

  海健三个人又折回来,他们带着一小撮男女老少正在往西方撤。

  林安拉起悲痛欲绝的涂妗,涂妗舍不得松开小民哥,林安狠狠心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她的手。

  生死面前,容不得丝毫犹豫。

  小小的队伍一开始只有七八个人,一路不断有人加入,人越聚越多,最后竟然有百八十号。

  这支大多由妇女儿童组成的逃难队伍,最终在西山附近的一处废弃化工厂落了脚。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海健查看了一遍周围,这座大型化工厂分区很多,一层是办公室、原料仓库和生产车间,二层三层是控制室。简单商量之后,女人和孩子被安置进化工厂的仓库里,十几个男人开始在距离门口几十步远的地方挖起了深沟。

  海健叮嘱林安他们,“这里虽然是废弃的化工厂,但是还有很多化学制剂的原液以及一些控制设备留下来,有易燃易爆的风险,一定让所有人都远离易燃易爆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安正准备招呼其他人,发现涂妗不见了。

  她在人群中搜索,看见涂妗正在借着手机的光给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包扎伤口,没有绷带,涂妗撕下了自己护士服的衣角。

  虽然涂妗总是看上去咋咋唬唬不靠谱,但其实心里比谁都善良都柔软都体贴,就像现在,她也是在自己比谁都痛苦的情况下,最先去关心别人的人。

  林安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召集所有人,希望大家团结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一部分人去帮男人们捡草做深沟的伪装;一部分人去照顾老人孩子,重点是看住大家不要随意动任何化工厂的东西、不要使用任何可能引起爆炸的东西;还有一部分人去放哨,盯紧外面的动静。

  涂妗负责看护老人孩子,林安因为伤势未愈加上刚才跑动消耗太多,负责协调全部工作组的人。海健还给了她一个信号发射器,自逃难开始,他们就在慌乱中与大部队走失,如果能够联络到救援部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家就这样开始了自救。

  外面,嘶喊声和爆炸声渐渐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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