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除了亲了一个以外,什么都没发生。
林岁羽抱着雨猫直接睡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早上,林岁羽一睁眼就看到雨猫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清幽!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岁羽失笑,伸手抚了下雨猫的头发,宠溺道:“什么秘密呀?”
“其实你上辈子是时间之神,送了我一口可以暂停时间的钟,还有……我以前是你的猫。”
林岁羽微微有些诧异,“你就这么全告诉我了?”
“不止这些!神钟就在我识海里。但是我现在敲不动。”
雨猫直接趴在林岁羽胸膛上,用脑袋顶着他的下巴,手开始揪着他的衣领,捏来捏去。
“敲不动就不敲了,就这么在一起一辈子,也很好。”
林岁羽抱着雨猫,只觉得娇妻在怀,心满意足。
他们现在亲情友情爱情,财富地位名声都有了。如果世界太平,确实已经没什么必要去追求敲响神钟的事了。
可是妖界岌岌可危,妖族濒临灭绝,镜红尘滞留人世,等待雨猫为他还魂……
有时候,人活着不只为了自己。
“清幽,你相信我吗?”
雨猫与林岁羽对视着,她想要做一件大胆的事。
“当然相信,怎么了?”
“你能不能暂停你的身体时间,然后灵魂到我识海中一趟?我想你见到神钟之后,也许会有更多领悟。”
“……”
林岁羽沉默了,雨猫紧张地看着他。
“远远,我总觉得,等我见到神钟,我们以后就不会消停了。你不是说一个月之后跟我离婚吗?一个月后,我再去见神钟吧。”
雨猫有些失望,她不知道林岁羽的预感是否准确,但是再拖一个月,天不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远远……远儿,你是不是在担心魔族的事?”
林岁羽看着雨猫,眼神温柔沉静,让雨猫莫名的心安,“是,我在担心魔族会趁机捕杀剩余的妖族。我还担心妖界的奔溃速度会加快……”
“远儿,你累了。”
林岁羽打断了雨猫的话,坐起身,让雨猫靠在他怀里,“你累了,远儿。”
“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你就背负着各种期望和任务,为了生存,为了种族,为了自己的信念,做这样那样的事。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妖族的血脉,不再是青云一所的传承人。你就是你。在我这里,你可以只做你自己。不管是什么事,一个月以后再开始吧。”
雨猫皱眉道:“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也许去年冬天我就该嫁给你,这样……”
“打住!”
林岁羽阻止她继续说,“你听我的,休息一下,至少过了这个月再说。你从前浪费的那些时间里,你存在着很多焦虑,很多忧愁,这样算什么休息?”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要担心任何任何事情。这个月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给你扛着。”
雨猫心一软,“好。”
……
就这样,雨猫接受了林岁羽的提议。国际联赛有三位隐藏宗师在队伍里,碾压一众学士丝毫不成问题。斩获冠军轻而易举。
联赛之后雨猫彻底没了任何目标,由于成绩优异,又不打算参加定向竞争,林岁羽和雨猫整天闲的到处玩。
幽竹居重新装修了,青云一所也在追云流风旁边开了起来。
只是一切都慢悠悠的,基本是雨猫想起来就做,不愿意的时候就歇着。时常躺在懒椅上吃着西瓜,听相声,看着夕阳慢慢沉底。
到了晚上,有时和林岁羽在庄园附近散步,有时进城逛荡,各种好吃好玩的,看到想买就买。玩累了,林岁羽就会带她回家。两人整天待在一起,曾经的疏离与隔阂,彻底消失不见。
虽然还没到相濡以沫的程度,但用举案齐眉来形容,却也贴切。
岁月静好。
不知不觉的,她的神魂遗愿任务就完成了。
镜红尘没有提醒她,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去提醒她。他比林岁羽更心疼雨猫。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二十七。林岁羽承诺进入识海的日子。
雨猫把鹤九、云欢、云狸都找来护法,云狸在门外,云欢和鹤九都在屋里。自从上回云狸入魔后,鹤九对他就总有点心理阴影,经常躲着他。这些时日倒是和赵晨走的比较近。
“远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林岁羽看着雨猫,仍然有些犹豫,那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雨猫心中也受到了影响,她今天没有提离婚的事,实际上也不想和林岁羽离婚了。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不尽快提高实力,等敌人打上门怎么办?他们现在一个大宗师级别的都没有。
“清幽,这不是我决定不决定的事儿,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真能一辈子这样平静幸福吗?”
“好。”
林岁羽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对自己的身体使用了时间暂停。他是第一次这样做,好在这些日子他对时停的掌控越发熟练了,好像本能在逐渐回归一样,他也相信雨猫说他前世是时间神的话。
林岁羽的灵魂慢慢从身体上坐起来,雨猫看了一眼后,将意识沉到识海之中,她不会灵魂出窍,但是在自己识海与身体之间互相切换倒是没有什么阻力。
林岁羽不知道怎么进出雨猫的识海,镜红尘出来引导他,镜红尘现在灵魂刻录在不朽王朝之中,念头转动之间就能回到翊坤宫,他明明抓住了林岁羽的衣袖,但进了识海之后,林岁羽却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岁月神钟“铛!铛!铛!”,连响三声。
霎时间,王城上空的白云消散,露出一大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古典宫殿。
而外界的时间也暂停了,镜红尘身录名册,不受时停干扰,发现异动的第一时间,他就飞身上云海之中,想要先找到雨猫。
雨猫此时神魂归位,岁月神钟早已认她为主,自然不会干扰到她,此时她正站在神钟面前,看着林岁羽逐渐消失——他一进来,就被神钟吸附到钟内,无尽时间长河竟然陡然改道,滔滔河水扑向林岁羽,好在都被神钟挡下。
时间河水拍过来的时候,雨猫就那么站着,时间河原本就是拟态,并不是真正的水,时间猫族体质特殊,在时间长河之中能如鱼得水,这番动作倒是不会对雨猫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清幽!”
雨猫伸手触碰钟壁,她不知道这波属于神钟护主,还是……
“远儿……看来我的预感要成真了。”
林岁羽在岁月神钟之中有了新的记忆和领悟,但他已经来不及跟雨猫说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林岁羽话还没说完,神钟顶部涌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林岁羽就在这阵光芒中消失了。
林岁羽消失后,神钟恢复了对雨猫的响应,当她用岁月神钟搜索林岁羽的去向时,岁月神钟竟然显示林岁羽就在她身边……
镜红尘默默站在她身后,看她忙碌,看她难过,看她重新站起来。
“任务进度满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雨猫说了镜红尘一句,随后意识到镜红尘的想法——他俩现在是心意相通的。
“我先出去了,你……”
“你先出去吧,我想出去的时候会出去的。”
镜红尘勉强自己笑了一下,他觉得有些难过,但他不想让雨猫也跟着难过。
雨猫现在急着确定岁月神钟所显示的林岁羽的状态是否正常,点了点头,便回到了现实。
身边的林岁羽竟然已经醒来,“雨猫?你……”
“你还记得我?”
雨猫有些惊喜和不可置信,她明明看到清幽的灵魂消失了。
“记得,你不是青云一所的忠实读者吗?怎么会……”
林岁羽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雨猫脸上的血色褪尽。
雨猫紧紧盯着他,“你……你再叫我一次。”
林岁羽有些摸不着头脑,“雨猫?”
雨猫将目光移开,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她依赖的那个“林岁羽”了,或者,叫从前的他“清幽”,更加合适。
自从那天开始,清幽就只会管她叫“远远”“远儿”,再不叫她“雨猫”了。
“我们离婚吧。”
知道眼前人并非她的清幽,雨猫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再相似也好,不过是具臭皮囊。她可不是那号喜欢玩“莞莞类卿”大怨种。
“我们结婚了吗?”
林岁羽抱着脑袋,陷入了思索。
“我记得我是不会和读者谈恋爱的呀……”
云欢走过来,把离婚协议放在两人面前。雨猫光速签好了字。
林岁羽现在对雨猫的印象只剩下他俩是根本没见过面,只是见过照片的网友。摆在面前的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以及这陌生的环境,都在告诉他,雨猫没有开玩笑。
他拿起笔,却没有签字,转头问雨猫,“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