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沉沉叹了口气,“我保底能拿到一分就满足了。”
蒲子也跟着叹气,“要是这样被遣送回去,太丢脸了,我好歹也是个组长。”
反而是黎野不清楚细节,但听她俩的话也能分辨一二,“嗯,确实,我也是个组长呢,被送回去太丢人了。”
黎野的手电不是探险专用的,他也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五人越是往里走,手电光就越弱。
刚走到拐点,手电光就跟荧光棒差不多。
可拐点成T形,仍有两条岔路。
“走哪边?”黎野恐是有点怕黑,那么大一吨位竟想往她俩中间挤。
寻月虽说眼神好,但也没好到在黑夜里能分清楚纹理的程度,她借着手电微弱的光亮,仔细看着地上土灰中的脚印,最后指向左边。
“你踩到我了。”蒲子往后推了下,却发现黎野站在她跟寻月之间,并没站在她后面,她后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而猫儿跟小耳就站在寻月左边。
蒲子两腿一抖,竟差了半步没跟上。
倒是寻月左手拉着猫儿,右手扶着墙壁向前。
“你别推我啊。”黎野抬了下肩膀回头看去,蒲子站在五步开外,而他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嗯啊——”
黎野惊出怪音,竟也原地不动。
此刻手电光非常暗,整个光圈缩小只有巴掌大。
寻月跟两个孩子回头,发现那两人已经掉队了,“怎么了?”
蒲子脸色惨白地看着她,“有,有人踩我。”
黎野更是嘴唇惨白,“有,有人推我。”
也就这么会儿功夫,猫儿肩膀上的衣服被拉扯一下,惊得这孩子立马尖叫。
寻月将猫儿揽在怀里,随即看了眼小耳,小耳微微点头,当即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
“有人。”
小耳跟寻月几乎是同一时间闻出了生人的味道。
“阁下莫要唬他们了,要是在这甬道被吓晕了,我可搬不动他们。”寻月闻不出味道究竟是从哪传出来的,“阁下可是启厘星人?我知道这次测评我们肯定会被扣分,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他们仨啊。”
小耳将手置于头顶笼着耳朵,没出三秒,就指着后面甬道的上方。
“咱们光看这前面,却忘了头顶,肯定有隐蔽的洞口,蒲子过来,又没有鬼,怕什么,大约是启厘星人,会特异功能的人。”
跟人打过招呼,后面的路总算没了灵异方面的阻碍。
可在手电光消失的前一秒,寻月从微光中分辨出,墙角有一丝血迹。
四周瞬间一片漆黑,五个人拉手拽胳膊,摩肩接踵往前走。
寻月在前,猫儿黎野蒲子在中间,小耳反而胆大垫后。
在发现血迹没多久。
前方出现岔路,且在岔路的一侧,出现一个不规则黑色物体。
因为物体没动,所以寻月第一眼没有分辨出是什么,但却闻到了一丝活物和血的味道。
“怎么了?”黎野在黑暗中瞪圆了眼睛四处寻觅,想要努力看清。
“有人躺在那儿,好像受伤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人。”
“你,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黎野将她往前推了一下又有些后悔的没撒开手,“要不别去了,爱是什么是什么,我们还是找加速器,找出口吧。”
“你们——”
躺着的人仰着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们是另外的那些,组员。”
寻月皱了下眉,她没听过那三人的声音,那三人来了都没张嘴说过话。
“所以你是?谁?”
“空画。”
瓦弥带人下来也没做好准备,况且出发那会儿已经晚上九点钟,在三等界地段将所有装备制备齐全是不可能,且会被店员怀疑。
所以瓦弥他们买的,也是跟黎野一样的手电,他们几乎早寻月五个小时下来,手电光耗尽,但也没找到出口。
“瓦弥说走有标记的这条,然后遇到外力,虫酒胆小,就跑散了,我跟瓦弥一直向前,却遇到了袭击,是个怪物,不是凯亚人,但是是凯亚星的怪物,力气很大,又没眼睛,只闻着气味,胡乱撞,我就受伤了,瓦弥将怪物引走,就再没回来,我顺着路向前,却发现,这里的墙壁上有机关,也不知是怎么个开法,我就推开墙出来了,之后墙壁合上,没办法,我就顺着路到这儿,再也走不动了。”
空画说了一大车话,但谁都没有手电。
寻月能从他身上分辨哪儿有血,能从气味分辨哪儿的血味儿浓,哪儿的血比较多,但根本看不到伤口长什么样,有多深。
只用外套给他压住,然后由黎野背着继续向前。
“墙壁里有机关?”蒲子摸索着墙壁,可墙壁本就是凹凸不平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人已经受伤了,却还不搬出去,要留在甬道里等死吗?”寻月嘀咕着看向四周,那些个深深浅浅的黑色,有一部分很难分辨究竟是隐藏的凹陷,还是精心留下的观察口。
“估计,是知道有人会来吧。”空画气息微弱并有些发抖。
“只为一个测评就要弄死人吗?”
“真正的开战,恐怕也就是这么个结果。”黎野的语气分明就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话没说出两句。
小耳喊了一声姐,就从队伍后面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嚓嚓的合并声。
寻月连忙后退两步,趴在地上敲着地面,“掉下去了!”
可这波未平,蒲子猫儿黎野空画纷纷从她身后消失。
整个甬道内,瞬间就只剩下她自己。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寻月一个上窜,用四肢抵在甬道顶上,然后慢慢的,缩进一个很小的凹槽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两个戴着夜视头盔的人。
“就这还先遣小队呢,二队的先遣组可比这能耐多了。”
“你也不看二队是谁带队,何大小姐是云老大亲自带出来的,就这先遣组哪能跟那个比啊。”
“这些是七队的,七队是谁带队来着?”
“之前是一个老头,姓徐,后来退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换成一个叫阔礼的,听说是一等界的人,科研人员,搞武器弹药研发的。”
“那他组怎么弄个这么不像样的先遣组呢?我还以为是一批科技精英呢?就头一个还靠点谱,知道用屏蔽器屏蔽摄像头,后面那几个,拍的一清二楚,这能干什么?蠢的没边了。”
“兴许是看其余队都有先遣组,他们也临时弄出一个呢,都不是同时出发的,肯定是临时弄得。”
“可考核怎么还没结束啊,都把他们圈起来了,还等什么呢?”
“不是说还有两个没来吗?正副组长,兴许是等他们呢呗。”
两人从甬道内经过,寻月在听过这段话的下一秒就从上面跳下来,两剂手刀敲晕了他们。
头盔不是全封闭的,左右有耳麦,眼前有面夜视镜,看得一清二楚。
她又从两人身上搜来两把手电和两把电击枪,以及一条不知道拴什么的铁链子。
毕竟是考核,所以她还是人道的,留下另一人的头盔,方便他们从甬道内出去,跟外面保持联络。
但想要找到队友,第一步,就要找到出口,或者是正确的路。
可前路正不正确她不知道。
直到走了五六分钟,响出一串叽里呱啦的声音。
迎面扑来一股腐臭味。
那个怪物,还是被动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