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测评考核究竟要考核什么呢?”蒲子有些纠结地搓着手,虽说是测评考核,但可比在至宝垃圾厂偷东西放火的时候紧张刺激多了。
“洞察力、敏捷度、力量、速度、随机应变,也就这些了。”寻月回答。
十一月的风打北边一撩拨,四人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可我们要怎么进去呢?”猫儿蹲在树根底下,这样的任务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有些太难了。
“这次匆忙,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没有手电,也没有绳~索。”蒲子冷得上下牙紧着哆嗦几下。
“如果分散,记着带好他们俩,不单单能当眼睛用,还能当耳朵,如果分散,也不用去找我,觉得实在不行,就翻墙出来。”
寻月嘱咐完看了眼手表,“耽搁三四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两点零五分,争取四点前结束。”
四人相互打气,最后由寻月带头,溜下缓坡,打头阵翻上一面两米二三高的墙。
“怎么样?”蒲子小声问。
寻月蹲在墙头,那些红灯非常分散,整个后院,就只有六盏,照明范围不大,但有些东西,哪怕就这么点光,也能看的清楚。
“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你急死我了。”蒲子一个跨步蹬着墙面上来,“怎么了?”
寻月指着院墙内,“咱们在外面看到的并不是房子,就只是个凉亭的棚,如果这是后院,加速器在哪儿呢?”
说话间,小耳让猫儿踩着他的腿跳上来,随后自己也一个箭步窜上来,整套动作跟寻月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咱们这个小组没有技术人员,所以——”寻月指着墙上跟屋檐下的摄像头,“估计咱们这组是要扣分的,最起码,一人两分。”
可小耳却拽着她衣角,指着那些摄像头,“红灯没亮。”
寻月眼神虽好,却也不及小耳看的仔细,“不应该啊,该不是瓦弥关了?还是根本就没开?还是它们压根就不亮?”
其余人摇摇头。
“反正扣分是必然的,下一步呢?这墙根下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蒲子眼神更不济,觑咕着眼睛,除了光源范围能看清,其余地方,就是深黑和浅黑。
寻月深吸一口气,“大不了再扣两分。”
她从墙上跳下去,落地无声,仔细看看脚下,确认无误后,让其余三个跳下来。
可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后院跟个后花园差不多,十字形的鹅卵石路,中心通凉亭,分割的四块都是草坡,其余的一概没有。
整个后院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四周都是高墙,除了向外的大门之外,就只有一个通往前院的小门。
“这要怎么办?进小门?”蒲子眯着眼盯着六盏红灯圈出来的区域。
寻月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就采纳了这个意见,几人顺着墙边过去,却发现那是一面石门,连缝隙都没有,并且连接内院的院墙有三四米高,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能爬上去的。
转身再看整个院子,四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那凉亭里,不知何时,竟坐这个人。
小耳拉着猫儿躲在寻月身后。
“从哪儿冒出来的?”蒲子也随着俩孩子躲在寻月身后。
六盏红灯分散在院子角落,所以光根本照不到凉亭内。
于蒲子而言,那就是一个人形的黑影。
就在他们观望的时候,黑影抬手前后摇晃。
可蒲子眼盲,根本看不清。
惊悚的场景就只能被寻月跟俩孩子目睹。
“他好像要我们过去。”猫儿一手拽着寻月,一手拽着蒲子。
“过去?”
“过去吧,是人是鬼,也只有过去才知道。”
顺着鹅卵石路走出两步,那人影瞬间没入凉亭中间的石凳下。
“有暗道。”
寻月加快脚步过去,那里果然有个方形窟窿。
可当四人顺着窟窿看下去的时候,差点喊出声来。
寻月连忙捂住猫儿的嘴巴,蒲子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黎野将手电打在脸下,仰着脑袋盯着上面的人。
“下来。”
下方的暗道高两米,横纵米字型通向八方。
“我走了两条,都是死路,这里还有一个打叉的标记,看纹路和脚印,应该是瓦弥提前进来的,就是不知道出去没有。”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说有人也这么招呼我的你信吗?”
“然后呢?你怎么知道我们进来的?”
黎野将手电抬起来照着上方洞口,“我说不是我招呼你们进来的你们信吗?”
蒲子看了眼寻月,这点也没法印证。
“我走第三条路,但那条路出现一个分叉口,我怕走瞎了,就退出来,刚好听到这个出口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我一过来,就看到有东西在晃,然后就缩回去了。”
寻月抬头看着那个出口,四四方方的,边上就是石凳,“恐怕招呼我们的那位跟我们不是一个出口的,应该是石凳后面还有一个出口。”
“这怎么回事啊?”黎野挠了挠头,“这加速器到底在哪儿啊?”
“这次只是测评考核,加速器就是个噱头,终点应该都在地下。”寻月借着黎野的手电光,将八条通道看个遍,也看见那个打叉的通道口。
“我觉得,咱们可能又被扣分了。”蒲子指着出口,“这不就是诱敌吗?我们这不就是傻乎乎的钻进圈套了?”
猫儿紧贴着蒲子,“那是不是就扣四分了?”
黎野不懂,“咋就扣四分了?”
“进来没看摄像头,下来又没做预判,算了,找条路,走吧,既然是测评,在没把分扣完之前,我们是不是还能有翻盘的余地?”寻月在八条通道口嗅了嗅,小耳也学着她的姿势嗅了嗅。
“闻出什么了?”寻月偏头看着这个刚过一米的孩子,“再听听。”
小耳笼着头顶的两个小耳朵,仔细分辨着洞口传出来的细微声响。
“有风声。”
寻月两手一揣,“我倒是闻到一股臭味。”
“好像是油漆?”小耳又对着散发细微味道的洞口嗅了嗅,“不是油漆,只是油漆的味道飘出来,是不是油漆味离得近?把其余腐烂的味道盖住了?”
寻月靠在那个画叉的洞口前,“小耳记着,那不是油漆味,那是垃圾的味道。”
黎野听后抬了下眉毛,“你以前就是垃圾厂的,经常闻吼?”
蒲子跟寻月纷纷白了他一眼。
“我们那垃圾都是金属矿石垃圾,都是经过清洗的!”蒲子狡辩一句,却发现她俩的出身,已经没办法否定了。
寻月招呼蒲子,“看看这个画标记用的东西。”她用指头蹭下来一点递到蒲子鼻子下,“细闻。”
“扶柳石?”蒲子又趴在记号前闻了闻,“是扶柳石,这东西应该不是瓦弥标记的,他哪儿来这么金贵的东西。”
小耳扒着寻月的手,也要闻闻,“这是扶柳石的味道?很呛,辛辣的味道好像直冲脑顶了”
寻月让猫儿也闻了闻,“你俩记着扶柳石的本体是墨绿色的,但刮下来的粉末却是白色的,味道辛辣刺鼻,一克扶柳石原价三万块,如果你得了一克,拿出去卖,可抬高原价,翻一至两倍,扶柳石一般来讲没什么用处,多做饰品点缀,打磨镶嵌在戒指上,颜色墨绿,堪比翠玉,却没有翠玉价值高。”
黎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小耳和猫儿则一脸兴奋,拼命点头记下。
“所以说,这不是那几个大哥哥留下的?”猫儿转头问蒲子。
“肯定不是了,他们哪儿来那么多钱买块装饰品?”蒲子抹了下记号,“这东西一般来讲也不做记号的,在这里用这个画上,也就是说——是故意的了。”
寻月让开几步蹲下,用手量着那些模糊的脚印,“成年男性,体重跟黎野差不多,身高应该也差不多。”
黎野并不信她的话,只双臂交叠撇着嘴质问,“你咋知道的?”
寻月拍开黎野的小腿,“跟你踩下的脚印纹路的深浅跟长短都一样,只有一双脚印比你的脚印浅,估摸就是虫酒的,他瘦一点,身高也不高。”
“所以是进这里了?”
“我看了其余的洞口,如果你没有刻意抹去他们的脚印,那——”
黎野探着脖子仔细听后话。
蒲子却智商上线,得出了结论。
“难怪塞进来阔礼调教的军师,这么聪明?他都没有犹豫,就从这口进去了?”